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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她非第一眼美女 ...

  •   尤悔拱手说:“前辈,多谢您的教诲,现在我要告辞了。”

      “我知道你不愿杀生,可是在挑水上山期间,为了生存,你也杀了不少活物。闯荡江湖,嗜杀自然不应该,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所用的木萧对付一般人已经足够,这把剑你收起来,千年玄铁铸就。”

      “如此贵重之物,晚辈不敢受。”

      “收下,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如若你能真心对她,一把剑又算得了什么?”说完径直转身离去。

      尤悔听他的语气,似乎像是要将孙女托付,这剑如何能收,可看他的样子,不收只怕不罢休。岳武道人本是个顽固的老人,还不如暂时保管,等找到合适的机会跟孙梦瑶讲清楚,到时候将剑归还也无不可。

      尤悔一个时辰下得山来,此时身上的长剑竟也极为沉重,已经没有人要求他一定要踏雪无痕,可他已经习惯了。

      尤悔在山脚领了沓卢上路,沓卢这三个月来也吃好喝好,冬季没有变瘦,反而被照顾得妥妥帖帖,鬃毛发亮,梳理得整齐,看来这个杨大叔在它身上发了不少功夫。

      正午时分,尤悔已经来到长安大街,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通幽山庄外,却不知道为何会来此地,又为何踟蹰不敢前去敲门,只是在十丈之外,任由沓卢踱来踱去。

      片刻之后,他勒马离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尤大哥,等等我!”,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尤大哥’,尤悔没有立刻转身,只是摇了摇头,嘲笑了一下自己,继续前行。

      “尤大哥,你为何不理我,我又何曾得罪你么?”此时,芍药已经与沓卢并驾齐驱,芍药背上的孙梦瑶嗔怒显现,珠泪欲滴。

      尤悔怔了一下,伸手欲拭去她的泪水,却见她的脸偏向一边。只得无奈道:“我刚才不是成心不理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对了,你怎么出来了?”

      “你忘了我们通幽山庄是做什么的——包打听,难道会不知道你来了这里,我半个时辰前已经做好准备。你来了之后,也不进山庄,只好自己出来了。”

      尤悔看着孙梦瑶的包袱,道:“你要跟我出门,你爷爷答应了?”问完之后,忽然想起岳武道人最后交代的话。

      “爷爷现在不像以前那么严厉,我经常偷偷出门的,他也知道的,现在我的功夫好过两年前许多,而且我再也不会特意从韩伯他们眼皮底下溜走;再说,不是还有你嘛,我相信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孙梦瑶怕尤悔赶她回去,慌忙给他戴高帽。

      尤悔望向通幽山庄,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哪里窥视他们,思索片刻,道:“你想去哪里?”

      “我知道你要赶回少林,但是离比武还有两个月多,我们不要急着赶路,取道湖北,先去一趟武当山,然后再由襄阳经南阳、洛阳再回少林,好不好?”

      “嗯。”尤悔不知如何拒绝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或者他本不想拒绝。

      二人同行一路游山玩水,尤悔看着流民遍野,不时帮助几个,大部分时候也是无可奈何,因此他没有孙梦瑶那么好的兴致,也没有孙梦瑶那么好的医术。

      孙梦瑶可以观赏美景,也可以救治病人,她有着医者固有的仁心,也有着未去的天真活泼的稚气。她救人时,一副小大人模样,轻言细语。她游玩时,却又是咿呀说个不停,有着诸多好奇。

      一个半月过去了,春天在一草一树中走来了,他们来到汝州,孙梦瑶在集市中挑选各式好玩的物品。她什么都看,却很少买,尤悔也不是浪费之人,殷掌门当时赠予的银两,两人住店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孙梦瑶在一个首饰摊前驻足良久,本欲掏出银两买一根玉簪,想了想又前行去看玩偶。两人看见前面有一群人围着,孙梦瑶岂有不凑热闹的道理。

      孙梦瑶钻进人群去看,只见两个看相摊并排而立。一位七十出头的老年盲人,摊位摆在左边,最可笑是右边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红色衣裳,摊位高挂旗帜,上书:“不准赔钱十倍,若他准,亦赔钱十倍。”他字旁边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那位老者。

      孙梦瑶玩心大起,走向少女的摊位,道:“帮我看。”

      “姑娘要怎么看,愿意报生辰八字,看手相,或者测字?”红衣少女问道。

      “测字。”说完,伸手写出‘尤悔’二字递过去。
      红衣少女看了一眼,道:“测字要本人写才用,你还是叫那位公子自己过来写吧。”说着指向尤悔。

      孙梦瑶对她可以准确指出尤悔的所在,感到诧异不已,便道:“还是算了。”

      旁边走出一个戴着黑斗笠的男子,身形颀长,高大俊逸,他肯定而又坚决地走向红衣少女,道:“手相。”他那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非常漂亮,左手掌心起茧透亮,纹理杂乱不堪。

      “不看,公子眼瞎心盲,本不信命,又何必来此。”红衣少女道。

      尤悔听着她毫无顾忌揭人所短,心中颇为不悦,望向那位男子。回忆岳武道人所讲的江湖人物,那俊逸眼盲男子是来自雪山派的独孤仑?

      凌霄城被誉为南宋的最后一根脊梁骨,这些年元朝对凌霄城进行各方打击,可雪山派还是生存了下来,并出了精英无数,独孤仑便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元朝推崇佛教,蒙古僧人又比中原僧人待遇更好,更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独孤仑对于这一类武人毫不留情,他有一套自己的规则,不受制于武林规矩和国法的规则。

      “姑娘为你自己测字如何?”尤悔对于独孤仑有莫名的好感,忍不住向红衣女子挑衅。

      红衣女子定眼看着尤悔,起初是不解,后恍然大悟,道:“公子如若想问小女子的名字,直说无妨,莫忆涵。”

      尤悔看她把自己当成那纨绔子弟,甚为恼火,说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女子如此没有耐性。也许这个女子太自信,自信到看不到别人的长处所在,她比殷倩倩、司徒玥、孙梦瑶都要骄傲地多,而尤悔已经习惯了谦逊的女子,或者说是因为自己不自信,希望对方可以谦逊一点,不要一针见血。他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尤悔’递上,道:“测这个。”

      字体中等大小,工整少笔锋,可还是看出收笔时欲放难收的势头。

      “公子对自己太过苛刻,思虑过甚,没有大目标。只注重自己身上发生的小事,折磨自己和身边亲近的人,对疏远的人反而更为亲和。每日反省还不足以形容你,应该是说话做事之前已是三思而行,事后还会多番自责,很多时候显得笨拙不堪,等你找到目标之后,如此就会少犯错。如今还是希望公子能率性而为,少克制多放松,人生苦短。”

      尤悔没有做评论,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离开。

      “你现在已经后悔了,不是为钱,而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太不礼貌。其实,我并没有生气,只要相信的人,我认为都可以接受。钱,你收回去,当是一次鼓励,因你刚才是率性而为,而不是三思而行。”

      “多谢!”尤悔接过莫忆涵掷过来的银子,与孙梦瑶一同离开。

      孙梦瑶一改平素多话的习惯,此刻沉默不语,良久之后,问道:“尤大哥,莫姑娘说得对吗?”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本来就没有答案,她怎么说都可以。其他很多人也是这样的,他们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看相的人怎么说,他们都能从中找到自己想听的,听了那一部分,信了那一部分,最后就说都准了。”

      “可她只说了你一点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还真是苦了自己!”

      “我们听出了两种含义,你觉得她同情我,我觉得她在挖苦我,说我一个大男人,偏像一个小女子一般小家子气。”

      “尤大哥对莫姑娘有成见,你对其他人都很好,对她好像不同。”

      尤悔察觉到自从他们从集市离开之后,一直有人跟踪,几次回头却又什么有没有看到,为了不扫孙梦瑶的兴致,他什么也没有说。

      再往前走要穿过一个三十里的丛林,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看样子要下雨了,如果停下来住店,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下雨。只要不是晚上穿过就好了,他还要尽快去洛阳与华山派众位汇合。

      下雨天,斗笠都遮挡不住雨水,可孙梦瑶身上没有一丁点被雨淋湿。她习惯在下雨的时候运功形成一个保护层,雨水在掉落之前就先转向从别处流下。

      之前尤悔都不愿雨天赶路,可是这几天他越来越不安,也许江湖故事听多了,人反而会胆小,无知者无畏。

      尤悔买了一辆马车,套上沓卢和芍药,他需要储存力量,对付那藏在某个角落的未知人,他们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多,也许今天赶路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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