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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飘扬竞把秋千舞 ...

  •   “秋雨减秋露,寒光剑晨沐。长啸不求孤,云往秋千顾。”
      “秋红扇香藏,寒泪寄与谁?长河岂潇湘,云断梦不回。”
      梁澍巧笑,烹茶而饮。梁澈收起琴谱,执笔记述刚才的诗句。
      “即兴之作,不记平仄,如何敢收录?”梁澍制止。
      梁澈温婉道:“你既有志向著一本《清霜落月集》,就不必气馁,没有人的诗词能一蹴而就,天才人才也亦是如此,方仲永和苏老泉就是明证。”
      “明卿说得好。”
      “大爹爹。”梁澍梁澈皆从座上而起。
      “这两首,貌是呼应之作,一男一女,起词故意追求同字。”
      二人引着祖父坐下,红木的椅子配着沾露和雾雨的秋菊,初凉的早晨反倒凭生夕阳的意境。
      “大爹爹当初所授,写诗词应注意和放开的地方,孙女好些时候没有练手,似乎忘得特别快了。”
      “你对周遭的事物都有不同于常人的感触,只是笔法拙弱,有矫揉造作之嫌,这一直是你的软肋。”
      梁澈认真听,忧且心忡忡:“姐姐也常对此耿耿于怀。”
      “雨卿缺的就是一种徜徉洒脱。按理说,你的那些诗词已经不错了,可那是寻常女子的闺阁怨曲,既然你要立不一样的志向,对自己的要求也应该更为严格。”
      梁澍正色道:“大爹爹教诲,孙女谨记。”
      梁耘醒这才晃过神来,道:“差点把正事忘了,你们今日随我和你们叔祖去完颜承晖的府上一趟。”
      “为何忽然要去完颜左丞府上?”梁澍问。
      梁耘醒道:“前些日子完颜承裕在会河堡大败,陛下大为光火,不仅把完颜承裕处罚了,久而久之对完颜承晖这个主战派也连坐,将完颜承晖的官职革去了。他现在赋闲在家,好在两家患难这么多年,总该过去看望一下的。”
      梁澈伤感道:“怎么有了这遭变故,官场无情。”
      梁澍一脸平静,只道:“家中的丁香露还有两坛,不如带一坛过去,借酒消愁,又有知己同僚相伴,维明公心理应该会好受一些。”
      ……
      梁耘醒和完颜承晖借酒消愁推杯助盏,赵琳超亲自端上了羊羹。
      “娘子有心了。”完颜承晖恬然道。
      赵琳超对梁耘醒和承晖大方道:“你们谈论,我先下去了。”
      门外下起了微微的小雨。
      “雨卿,你在这里别走。”完颜致宁嘱咐梁澍。
      梁澍拉住完颜致宁的手:“别去了。”
      “此事本就不该瞒着你,应该当面说清,我不想靠骗人过一辈子。”
      完颜致宁转身进门。
      “公子。”下人颔首。
      完颜致宁掀起前襟,朝完颜承晖和梁耘醒跪下,行礼:“梁先生,爹!”
      梁耘醒同完颜承晖对望,一头雾水:“定之,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行这么大的礼?”
      完颜致宁仰首激动道:“你们为什么不和雨卿说我在九岁的时候就和仆散揆的女儿订了亲?你们其实是想让她来做妾的啊,为什么不直接与她说了,何苦瞒着她?!”
      他继续道:“或许是致宁没有说明白,致宁同雨卿虽相识不久,却也志趣相投互为知己。既是知己,二者有关之事便不可有相瞒,既然我和仆散小娘子有婚约,就不该纳雨卿为妾。常人说有娥皇女英的佳话,可是有几人都是她们?仆散安存祖父兄三人皆尚公主,家世显赫,她的聪慧之名中都之人无人不知,又师从万松老人,风姿更为高洁。她或许容得下雨卿,雨卿也未必喜做这个妾室。梁先生一片好意,看得起致宁,只是致宁恐怕有负先生期望。”
      梁耘醒和完颜承晖酒醒了一半。
      梁澍和梁澈倚在门边,不敢进来。
      赵琳超轻声吩咐下人退下。
      梁耘醒缓缓站起,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完颜致宁。感慨一声:“是我家孙女福薄,配不上公子,既然如此让公子为难,那么就依公子所说吧!”
      “老先生……”致宁欲言又止。
      梁耘醒朝完颜承晖施礼:“天色不早了,老朽也该回家去了。”
      梁澍梁澈跟了上去,给梁耘醒加了披风。
      “雨卿。”完颜致宁诚恳道,“还来我母亲这里学礼吧。”
      梁澍惆怅道:“会的。”
      完颜承晖也甚是尴尬:“老先生路上慢走,改日承晖定当到府上造访。”
      回到家中的梁耘醒已然觉察到梁澍的反常表情,叮嘱梁耘佑的侍女墨玉前去看紧她。
      “我不会自杀的。”梁澍玩弄着手上的那块鸡血石。
      墨玉认真道:“老爷命我来看着你,就是知道小娘子的性子。”
      “呵呵。”梁澍冷笑,“知道我的性子,知道我的性子,还热衷于将我送去做妾。”
      墨玉道:“有句话,不知道奴婢当不当讲。”
      梁澍看着这个不亢不卑的下人,想听她就近要说什么。
      “俗话说‘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完颜公子虽算不上英雄,心性却也有几分大丈夫的风范,敢爱恨明责任,明眼人都知晓若是细心教养,前途定会超过他老子。老爷想事不会随心所欲胡乱为之。”
      梁澍仔细端详这个下人。“这不是我叔祖教你的吧?”
      “奴婢以前也曾摸过几本书。”
      梁澍恍然:“很好。”
      琴弦拨动。梁澍淡淡道:“你就跟我大爹爹说,我准备去问禅。”
      “问禅。若是心中有一丝灵动,那哪里不都是禅机。”
      “你也懂禅?”
      “不,这句是随老爷去栖隐寺的时候,万松禅师说的。”
      梁澍只道:“就是我心现在灵动不起了,才需要点拨。”
      墨玉道:“奴婢替小娘子准备包袱。”
      梁澍诧异:“我大爹爹命你来看着我,你这样不是要与他作对么?”
      墨玉微微一笑:“老爷不会怪罪我的。”
      “为何?”
      墨玉道:“因为他也知道我看不住您,所以本来就打算将您送到寺里求清静,这样您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此时管家梁求正正好从厢房经过,便进屋来道:“公子和郡主从彰德府探亲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升王妃过来,小娘子还是出去见见吧,两位太老爷都在大厅了。”
      “升王妃?郡主的生母?”
      梁求正摇头:“是升王正妃,郡主的嫡母。郡主的生母升王的侧妃并没有来。”
      梁澍道:“出于礼数,自然当见。我们走吧。”
      梁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好久。在梁澍的记忆里,上一次也是在哥哥梁浔成婚那日,掐指算算,也有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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