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沫央

56、莲蓉

　　苏以沫看着萧俊道：“既然你爱我，为何只能等我三年，又为何要娶别人？”
　　萧俊笑了一下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苏以沫收回了看着萧俊的目光，转向门外。

　　这年的夏天转眼就到了秋天。
　　苏以沫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的日子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安宁，练剑习武，指导谷中年幼的孩子入门，帮着谷民做一些事，或者到谷中各个地方执勤。
　　千语对苏以沫武艺上的要求更加的严格，苏以沫的剑法越发的精进，而她一直窥探不得内力，她觉得自己有了小小的突破。
　　自那次差点死在西漠地室之后，千语就不再让她出谷。现在沈月心偶尔会到谷外去行医救人，萧俊也时不时的出去一趟，不知是去做什么。上次出谷之后再回到谷中已有些时日，她又些想出谷看看外面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但是想到千语的担心，还是作罢。
　　一个月前，苏以沫收到了苏以星从远方让人捎来的信。她说她已经找了林振，林振现在是一个少将，她女扮男装的跟在他身边，叫苏以沫不要担心她，她会保护好自己。她说她又一次看到了战争的无情和残酷，可也看到了那些将士为了自己的国家不顾生死，浴血奋战，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她说她以前就像笼中的小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所以总是任性、无理取闹，现在才知道和这些将士比起来，她太过渺小。她说上次在西漠敌营时弄丢了苏以沫赠予她的如意铃铛，她请林振又帮她打了一只……
　　……
　　……

　　今日，苏以沫从百花谷的一座山上练剑回来，远远的看到洛哲萧师叔驾着马车过来。马车停了下来，苏以沫过去看，见那一车的东西都是办喜事要用的。有新郎穿的喜服，有新娘穿的凤冠霞帔，还有龙凤双烛，大红喜字……
　　“洛师叔……这是谁家要办喜事？”苏以沫看着那一车的东西道。
　　洛哲萧呵笑道：“是你赵家姐姐，还有七天就要成亲了，赵长老让我负责采买，我还有到外面在跑两趟呢。”
　　“莲蓉姐姐？我怎么没听说？新郎是谁啊？”
　　“莲蓉那丫头性格不喜与人来往，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是半年前定下的婚事，新郎是在谷尾开杂货铺的林三娘家的儿子张文。”
　　苏以沫想了想，张文这个人她到有些印象。这个人今年二十岁，长相清秀，在这谷里算的上是饱读诗书，说话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偶尔玩笑开的狠了，还会脸红。不过她的娘亲林三娘却是个性格跋扈的人。不知道赵莲蓉嫁入林家，她那种个性与林三娘是否能够融洽相处。保佑千万不要火星撞地球。
　　“以沫，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到赵长老家，一会儿帮忙卸东西。”
　　“哦，好。”苏以沫笑着应了。

　　到了赵莲蓉家，苏以沫先帮忙把东西都卸下来放在了堂屋后便进了东屋。那屋里挤了五六中年女人，在地上铺了凉席，在上面套赵莲蓉陪嫁用的被子。其中一人还边套边叮嘱赵莲蓉：“莲蓉啊，记住到了那一天要铺他林家的褥子，改你带去的被子。这样啊，你才能压住他们的气。”
　　赵莲蓉站在一边，被说的有些脸红。
　　“哎，你看你把孩子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咦，以沫来了，来找莲蓉的吧，行了，莲蓉你别在这儿守着了。和以沫去玩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赵莲蓉红着脸道了谢，然后扯着苏以沫出去了。

　　出了门，看到赵莲蓉的爷爷赵长老那着烟管，笑咪咪的吸着，看到苏以沫和赵莲蓉，忙开心的咧开嘴，伸手打招呼。
　　赵莲蓉眼里有些湿润，苏以沫忙道：“赵爷爷，我跟莲蓉姐出去玩会儿。”
　　赵长老笑的见牙不见嘴：“好，好，去吧去吧，晚点回来。”

　　赵莲蓉与苏以沫二人其实也没什么地方特别想去，也都不是稚龄小童光想着好玩的地方。二人无处可去，便干脆一路闲逛，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二人躺在了草坪上。
　　秋日的天气是天高气爽。
　　凉爽的风吹在二人脸上。二人看着高高的天，蓝蓝的云。好一会儿，苏以沫才出声：“莲蓉姐，恭喜你啊。”
　　赵莲蓉默默的‘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苏以沫又坐了起来小声问：“那莲蓉姐你爱他吗？”
　　赵莲蓉挑眉：“你那是什么意思？”
　　苏以沫挠头道：“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苏以沫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莲蓉轻轻的‘哼’了声。
　　良久，在苏以沫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却又听赵莲蓉轻轻的说：“我们算是一起长的，但其实没说过几句话。婚事是爷爷和林伯母定下的，爷爷喜欢读书人，我没什么好反对的。”赵莲蓉又一皱眉：“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已经19岁了，不小了。”说着，又有些脸红：“三个月前，我去砍柴时碰到他了，他帮我把柴挑回来了，之后他每天都来帮我挑柴……”
　　“他说他会对我好，他娘也会对我好……我觉得，他能做到。”
　　苏以沫看向赵莲蓉，曾经微微有些黑的皮肤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白皙，曾经脸上青春的痕迹也不知何时的下去。现在的赵莲蓉依然不算个美人，但却端庄孤傲，看着很是让人觉得耐看，舒服。
　　苏以沫道：“莲蓉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赵莲蓉带着倨傲的语气道：“那当然。”但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苏以沫和萧俊并排走在百花谷一角的小道上。
　　“你说，我做件衣裙送给赵家姐姐做新婚礼物好不好？”苏以沫心里盘算着。
　　萧俊含笑看着她：“就你那针线，还是算了吧。”
　　苏以沫瞪眼：“你那是什么意思？我的针线怎么了？”
　　萧俊摇头叹息道：“每次说到你的这个，你都是这么情绪激动，这是为什么呢？”
　　苏以沫伸手去拧他：“你要嫌弃，就把缠着我做的荷包还给我。”
　　萧俊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含笑的看着她：“傻瓜，你做的东西好坏我都要。”苏以沫脸上有些发红，萧俊却又松开她的手，摇头道：“但是你做礼物送给别人，别人肯定是会嫌弃的。”
　　苏以沫脸上的红晕猛地退下：“萧俊！你想死是不是？”

　　百花谷，二人追打着，嬉笑着。
　　田里牵着牛准备回家的农夫，摇摇头，微笑着：“年轻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