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沫央

3、惊变

　　叶颖是个很好的女子，可爱美丽，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她不知道叶颖身上有着什么样的故事，让她这样的人独自带着女儿在山上艰难度日。
　　她曾小心翼翼的问道：“娘，我爹呢？”
　　叶颖混不在意的回道：“谁知道跑哪去了。”叶颖回答的时候，手中不停的搓手着盆子里的筷子。

　　“我爹年轻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侠，可惜自娘去世后，就隐退江湖了。”
　　“我娘是百花谷的得意弟子，是个美丽无双的女子，沫儿长后一定要像你外婆。”
　　“最近江湖上名声渐起的刀客楚天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几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可能是看她年纪小，听不懂，叶颖总会对她说很多事，说她的娘，她的爹，她的青梅竹马，却唯独没有说起过她的丈夫或者情人。陌依想，那个人应该是住在她心里的伤心之地，所以才不让人碰触。

　　外面的人称她为叶娘，有了孩子便不是姑娘，若称夫人不知她是否嫁人。有热心或好事的人问起她也只笑不答。次数多了，别人也不再问起，只是希望这么个美丽的女人不要是别人的外室才好。
　　叶颖又要下山了，背着两捆柴火还能挥洒自如的向她挥手：“回去吧，等娘多攒些钱，到镇山买块儿好点儿的布料给你做新衣服。”
　　刚刚露出头的太阳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她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陌依倒挂在一根树杆上事情。“以沫，你在干什么？”她睁开眼，和瞪眼看着她的八岁男孩儿对个正着。她坐正了身体道：“我在练腿力。”
　　“你练腿力做什么？”男孩便是林振，那个苦命的孩子。
　　“锻炼好了，才能帮娘下山卖柴火啊。”她说着，带着林振来到厨房，掀开蒸笼，拿了一个馒头给他：“昨晚又没吃饭？”
　　“嗯。”林振咬了一口馒头道：“我听人说叶颖阿姨可能是武林上的人呢！”
　　“武林？”
　　“嗯，几年前村里好多人都在传，村长夫人被山贼劫持，是叶颖阿姨和一个侠客出手相救，村长夫人才得意保全性命的。”
　　叶颖的父母朋友都是武林中人她知道，那个侠客呢？会不会是叶颖的爱人呢？
　　“对了，沫儿妹妹，你见过叶颖阿姨用武功了吗？”
　　“没有。”
　　“啊。”
　　她笑道：“武林高手都是神秘的啊。”
　　“呵呵，不过叶颖阿姨还真厉害，我从林家村上来都会累，叶颖阿姨竟然会不累。”
　　“那当然，所以要抓紧锻炼自己的身体，你也是，再不抓紧，小心比不过我。”
　　“你？”林振鄙夷的看着她小小的身板：“我干过的活，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我无时无刻不在锻炼着自己。”
　　陌依听了，一时哑然，沉默了许久，才道：“那好啊，你现在吃苦，等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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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喔~”她是被林家村中公鸡打鸣的声音给惊醒的。天还没亮，月亮和星星还在天空中闪烁。即使是夏天，凌晨的空气还是让人觉得寒冷，她缩缩脖子，她什么时候依着房柱睡着了？
　　她是在等叶颖，叶颖昨天出去，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心里有些担心。
　　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天亮时，她被人摇醒，睁开眼睛，是叶颖。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不，早上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她揉揉眼睛，一愣：“你，你，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叶颖此时脸色发白，唇色发紫：“什么都不要说，听娘的。你收拾一下，赶快走。”
　　她心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叶颖浑身在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又听叶颖说：“算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现在就走。从后山道走，先下山，我以后再去找你。”

　　叶颖领着她刚出了门，又牵着她的手回来。她眼尖的看见山道上有三人拿着刀棒上来。
　　叶颖上了大门，在院子里抱了抱她，又亲了亲她。她感到她的唇冰冷异常。
　　叶颖把她抱进卧房，又放下来道：“你在这屋里躲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吭声，知道吗？”
　　她说着，要走出房门时却被女儿拉了手。陌依拉着冰凉的手：“有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我……不是你女儿。”她说完，低着头，咬着嘴，说出这句话，她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叶颖一愣，继而道：“说什么傻话呢。听娘的。”
　　“你不用管我，如果有办法，你就快逃吧。”她抬起头，坚定的看向叶颖。
　　叶颖朝她笑笑：“别担心，有娘在，不会有事的。”
　　“你女儿已经……”她话未说完便被叶颖捂了嘴：“别胡说，我的沫儿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叶颖说道，因为面色苍白，看这让人心疼，陌依的眼泪莫名的往下落。
　　叶颖走了出去，陌依听着房门落锁的声音。
　　出了门，叶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身形晃了晃。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兵兵乓乓的跺门声。
　　陌依躲在卧房里，满心担心。叶颖不紧不慢的跑厨房把卧房的钥匙扔进了灶火里，看着它慢慢融化才松了口气。

　　出了厨房，叶颖一点儿也不急躁的走到院子里的那棵旧木桩前，拿着斧子在中间用力一劈，那木桩便断成两半从中间裂开，慢慢的倒在地上，只剩一把长剑竖在那里。这木桩里竟封着一把长剑！那剑碧玉通透，范着寒光。叶颖哆嗦了一下，把剑抱在手里，道：“我知道我不适合做你的主人。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你是我爹送给我的呢？我知道委屈你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救我们母女一命。”

　　不知过了过久，大门“啪”的一声被踹开，陌依的心被提了起来。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外面吵吵嚷嚷的，还有刀棒想交的声音，她拿了梳妆台上的小刀，贴在墙上听动静。
　　“不如我们出去打吧，在这小院子里，我们谁都伸不开手脚。”这个身体的娘说。
　　“大哥，别让她耍花样，三年前就让她逃了一次，这次可不能再让她逃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嗯，老二说的有理，叶颖，你别再耍花招！今天我们兄弟三人定要你丧命于此。”
　　陌依心里一惊，果然是那三人，一对三？叶颖会是他们的对手吗？她该怎么办？

　　不待她多想，门外之人已经缠斗开来，叶颖手中所持之剑锋利无比，可她的剑上功夫似乎却不是很好，虽伤及那三人，却始终不能取那三人性命，再加上她今天身体就不对劲，倒让那三人占了便宜。
　　陌依手里攒着小刀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竟看房门动了一动，紧接着便听到噼啪的砍锁声，陌依心中紧张了起了，把手中的小刀握的更紧。

　　“住手！”叶颖看秋老二趁她不备，竟去打那房门的注意，顿时心里一阵紧张，当下也不管秋老大和秋老三在她身上划下了几道血痕，拿剑直向秋老大劈去。秋老三眼睛转了转，看向那扇用纸糊住的木窗。

　　这就是百密一疏吧。叶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败给那扇该死的窗户。

　　秋老三看大哥缠着叶颖，谁也没注意到他，便轻轻一跳，对着窗户用力一踹，那扇不结实的窗户便被踹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