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沫央

23、前尘

　　百花谷生活了百十户居民，据说几百年前他们的祖辈就生活在此，具体有多少年他们也不清楚，因为时间已经过的太久。传说中最开始百花谷是由十个不同姓氏的家族来守护，他们的家主是第一任谷主独孤先生的弟子。他们要么武艺非凡，要么本领高强，他们一代传一代。后来时间久了，百花谷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各种各样的危险，在这期间，便不时的有人倒下，后来，十大家族的人丁便渐渐变得稀少，甚至有的人选了资质上佳的人收为弟子，在自己归天后能代自己继续守护百花谷。而到了这一代，十大姓氏竟只剩下四姓的后人还在，他们分别是洛哲萧，慕轻辉，风辞亦以及千语。剩下的石落和幽梦便是资质出众被他们的师傅挑中，从而百花谷的一员。
　　“那……那，六姓都……牺牲了吗？”
　　千语微笑着摇头：“也不尽然，也有有离开的。像是你外公，无意中来到我百花谷，就带走了我柳蝶师叔。”
　　“那我外婆跟我外公走，百花谷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百花谷不是牢笼，想离开自然可以离开，只是以后要再回百花谷就难了。”
　　“那我外婆走了，有人代替她的位置吗？”
　　千语摇头叹道：“没有了，柳师叔出走的时候年龄还小，自然没机会收徒弟的。不过几年后，她带了你娘来，要把你娘交给百花谷，不过又被你外公追了过来。”
　　“离开了百花谷，便不再算百花谷的人吗？”
　　“当然不是。只有两种情况才算不是百花谷的人。一种是自愿离开，一种是被谷主和长老驱逐出去的。自愿离开的便是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的，而被逐出的不提也罢。还有一种是嫁出去的女儿，比如你外婆嫁给了你外公，她此后就不是百花谷的人，她不用再为百花谷涉险，百花谷的兴衰灭亡也再于她无关，她只要在外面好好的生活就够了。”
　　“那守护百花谷的人不就少了一位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若真出了什么事，把谷中的民众的送出去，到别的地方生活就好了。只是几百年了，大家都早已在这里落地生根，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乡。况且，这里的人长年不与外界接触，性格大都淳朴不知狡诈，若真出去了，我们也是有些担心他们要怎么生活……所以若有可能，我愿意用尽生命去守护百花谷到它不得不消失的那一天。”
　　“千语师傅……”以沫趴在千语膝盖上抬起头。
　　“嗯？”
　　“我是要接你的班的吗？”
　　千语揉着她的头发，含笑道：“你长大后若能在这谷找到你心爱的人，那便替我吧。若找不到，便出谷去找吧。等找到了，若他肯跟你回来定居最好，若不愿，你就跟他留在外面吧。”
　　苏以沫觉得自己脸上一红“什么心上人？我才不找。”
　　千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哪能不找？你总是要出嫁的。”
　　“反正我就是不嫁。”苏以沫道：“我留在这里替你的班，或者你再生了孩子也行。”关于爱情，她自来到这个世界起，就没有考虑过，她觉得她若嫁人一定是害人害己，她的灵魂终究不属于这里，若有一天她突然回去了，那这里该怎么办？
　　千语摇头：“傻姑娘，哪能不嫁？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了。至于我，已经回不去了。”千语说着，眼中带了浓浓的伤感。
　　“风辞亦吗？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有感情，他愿意重新娶你，千语师傅，你还爱他吗？”
　　“早就不爱了。而他也并非对我有感情，他是觉得欠了我才要娶我，他爱的是幽梦。”
　　“可……”苏以沫想起进来时千语阁大门外风辞亦孤零零的身影：“你不见他吗？”
　　“不见。该说的早已说清楚。”
　　……

　　在百花谷的日子是充实而温暖的。这里大部分都对她很友善，有这里民风淳朴的关系在，也有柳蝶和千语的原因。除了千语，这里对她最好的长辈，应该是幽梦和风辞亦，苏以沫知道，这是因为千语在乎她的原因。那俩人自觉对不起千语，便千方百计的对她好，想让千语看到他们一直在弥补过去造成的裂痕，那些关于友情和爱情的。她不知道千语是不是还爱着风辞亦，但是她肯定的是千语肯定不想跟风辞亦在一起，她把这话告诉了风辞亦，要他不要再执着了，他只是谢了她的好意，并毫不在乎的说‘我会等她’。她觉得无所谓，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吧，若他真能打动千语的心那也好，她希望千语能够得到幸福。

　　时间总是过的那样形色匆匆，转眼，过了两年，她十岁。

　　她百无聊赖的躺在千语阁的屋顶上，旁边放着千语要求她背熟的简谱。她的师傅千语又接了任务外出去了，已经两个月没回来。关于这个任务，为了得到朝廷一定的庇护，所以百花谷的某位谷长签订了协议，若朝廷有些事情不便自己动手，他们愿意代劳，当然“那些事情”百花谷也有自己的准则和判断。
　　她来到百花谷的这两年，她和千语相处的时间其实没有很多。因为千语经常接任务出去，苏以沫想，这肯定是因为幽梦和风辞亦的原因，因为她不想见到这二人。后来，她发现她错了，因为有时候幽梦和风辞亦会自请跟千语一起出任务。千语在百花谷时，幽梦来找千语，风辞亦不在；风辞亦来找千语，幽梦必不在。她有些好奇这三人在一起时是怎么相处的，但是当千语回来时，她又不敢多问。

　　“以沫，以沫，你在哪里？千语师叔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苏以沫听到声音心里一喜，侧头看去，见沈月心提着裙子跑了进来。
　　苏以沫拿着剑谱飞身下来：“真的？在哪里？带了什么人回来？”
　　苏以沫突然出现吓了沈月心一跳。抚着胸口道：“刚当谷口呢，她应该会先去谷主那里，我们去那里找她吧。”
　　“嗯，好。”

　　沈月心的师傅幽梦在二十多年前还是小镇上一个小大夫的女儿，被路过的百花谷十个守护家族之一的后人方玉看中，带往百花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二十多年后，已经医术冠绝天下的幽梦同样看中了一个落魄的女孩的资质不凡，将她带进百花谷，希望待她退下后，她能代她守护百花谷一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