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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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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章大叔处取来了九曲梭,秦祁舒心情愉悦地往回走着。路经酒楼时还兴致勃勃地买了壶酒带给上官桦。想起那个执壶微笑的儒雅男子,想起那双将茶变入茶杯的手,她不禁微笑。谁说不知道的东西就是不好的,这个上官桦倒是挺不错的——如此这般想着,秦祁舒加快了回程的步伐。
一脚刚迈进客栈大门,她便看见上官桦低着脑袋从远处走来。后者见到秦祁舒似乎有点吃惊,随后立马收起惊色,快步走了过来。
“秦姑娘,你是在等我吗?”待到走近后,他开了口。
“是啊。”秦祁舒爽快地点了点头,然后将酒递给了上官桦,“这是给你的。”
“酒?”上官桦又是一惊,然后接过了那壶酒。
“是啊,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喝酒的。”说着,秦祁舒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光彩夺目。
“谢谢。”上官桦轻声道着谢,眉却不自然地皱在了一起。
“你不会是不喜欢喝这个酒吧?”见他皱眉,秦祁舒忍不住问道。
“不,不是的。”上官桦摇了摇头,冲她笑了笑,“我很喜欢。”
“那就好。啊,突然饿了,我去找找有什么吃的。”秦祁舒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走近了客栈。
上官桦跟在她身后也缓步走进了客栈,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秦祁舒的背影上。
“秦姑娘。”犹豫了片刻,上官桦开口唤住了正打算往楼上走的秦祁舒。
“嗯?有什么事吗?”秦祁舒闻言转过了身。
“我…我找了长远镖局护我入京,你们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深吸了一口气,上官桦淡淡道。
窒了一窒,秦祁舒心下一紧,急急道:“什…什么意思?你刚刚是去长远镖局了吗?对了,你怎么能一个人行动,你现在是被保护的对象…你…”
“你们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我会拜托长远镖局。这…这是约定的镖钱。”轻轻说着,上官桦自怀里拿出银票放在了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看我们吗?”自楼上下来的庄添正巧听到上官桦的话,急忙走下楼来,忍不住冲上官桦吼道。
“并非是不相信你们…只是…”顿了顿,上官桦抬头看向了秦祁舒。后者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里闪烁着的受伤和不解让他吞下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有时候说实话不一定是好事。
“我们镖局做事从不半途而废,如果不是不相信我们那就不要说这种话!”庄添怒气冲冲地说道。
“不需要了,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了,一路上辛苦你们了。”皱了皱,上官桦冷然道,“你们这般小小的镖局是无法保护我安然入京的,就这样吧。”
“什么?你小子…”庄添怒然,举起拳头就待往上官桦身上砸去。
“够了!”深吸了一口气,秦祁舒冷然开了口,而那双神采飞扬的眸里也装满了凉意,“什么也别多说了,我们明早出发回长乐。”
收起拳头,庄添恨恨地瞪了上官桦一眼,然后转了身打算上楼。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走回上官桦身前,拿起桌上的银票,然后正式离开了。
抬头看一眼秦祁舒,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壶,上官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夜,凉如水。
风,轻啸而过。
秦祁舒抱膝坐在窗沿上,看着徐徐吹来的风吹动树叶。蒙蒙的月光从云与云的缝隙中洒下,为客栈的小院蒙上了一层银色。秦祁舒的心情就如同这夜一样迷茫黯淡。她的心情从未如此不爽快过,问题就是她无法发泄心中的不爽快。她觉得被小看了,觉得被不信任了,更觉得失落了。这般难以言喻的感受让人不禁叹息。
侧首往上官桦的房间看去,秦祁舒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还没睡下,他的房里还有昏黄的烛光。他的影子恰恰印在窗户上,那执壶的姿态看起来仍是那样优雅。她突然发现自己真是一点也不了解那个男人啊。什么也不了解,却一直相信着他,真是奇妙的感觉。
叹息着,秦祁舒收回目光,正欲起身关窗,余光瞥见一道黑影落在上官桦房间的屋顶上。她心下一紧,不及多想,自窗户飞身而出,翩然落在了那黑衣人面前。
“不要多事。”见有人突然出现,那黑衣人冷然开了口。
“你也胆子不小,敢在我的地盘乱来。”秦祁舒亦是冷笑。
“看样子你也不是一般的人。”黑衣人说着,剑光随着他的手晃了晃。
“我是不会让你伤这个人的。”秦祁舒道,拔出了“赤霄”。
听到屋顶上有动静的上官桦打开了窗户,恰恰好听到了秦祁舒说的这句话。一股暖流流入了他的胸口,在他抬头看不到的地方,他知道有这么个人在保护着自己。可比起被那个人保护,他更想保护那个人。
“动手吧,不过我这一关,你是伤不到这个人的。”
不待秦祁舒说完,那人便夺势而发,手中的剑向着秦祁舒头顶落去。
见状,秦祁舒也不慌,挥着剑硬生生地将黑衣人的剑隔了开来。
你来我往之间,剑势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来越多。黑衣人的剑招十分复杂,而秦祁舒的剑招虽然简单,但是每一招都暗藏杀机,锐不可当。
风随剑气,院中的树也随着他们二人的剑势抖动。鸣天的声响惊扰了客栈内其他人,周筹等人也从房里探出了脑袋。
突见一物自秦祁舒袖中飞出,银色的光芒在半空中闪过之后,又回到了秦祁舒袖中。
接着秦祁舒收起了剑,双掌一挥,两道银光齐齐向着黑衣人飞去,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那银光又转回了秦祁舒处,
见黑衣人后退,秦祁舒更是乘胜追击,两道银光接着两道银光一齐飞向了黑衣人。黑衣人挥剑,欲将那些飞向自己的暗器打落时,又是两道光向他袭来。这一次,他无力接下。两道光芒自他腋下飞过,一道光划过他的腕上。黑衣人闷哼一声,手中的剑应声而落。而那些在半空中一闪而过的银光又都回到了秦祁舒袖里。
“那…是什么?”未看清楚那些银光是什么的黑衣人按着流血不止的手腕,抬头看住了秦祁舒。
月光下,秦祁舒那张清丽的脸微微泛着白,额上泛着密密的汗珠。刚刚爬上屋顶的上官桦看到的就是这张面带疲惫却无比美丽的脸。
这一刻,她对他而言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美丽不可亵渎;这一刻,他发现一直沉寂的心正因为这张容颜剧烈的跳动着;这一刻,他想一直一直这样看着她;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女子。对这个女子,他不想放手,但更多的他不希望她收到半死伤害。
“这是九曲梭,是你绝对敌不过的东西。”冷冷说着,秦祁舒抬首往前看去。月色下,不远处,那个让他迷茫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目光相触,时间在这一瞬仿佛停止。
“走吧,再留在这儿,下一招将会取你性命。”
恨恨瞪了一眼秦祁舒,那人飞身离去了。
“你…没事吧…”上官桦问道。
“我现在不太想跟你说话。”
说完,秦祁舒瞥了一眼上官桦,然后飞身回到了自己房间,还顺手关上了窗户。
甚感遗憾地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上官桦慢慢从房顶爬了下去。一厢情愿的他怎么能求得她的原谅。
天还未亮,秦祁舒便收拾好东西,领着佐守镖局一干人离开了襄州。一路上,这位爱说爱笑的大小姐一句话也没有开口说过,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谁都知道这位大小姐心情不好,可是没人敢同她搭话,更没有人知道该同她说些什么。
沉默,沉默,诡异的沉默在一行人中蔓延。忍受不了这般沉默的庄添终于开了口。
“大小姐,那小子不信我们拉到,你也犯不着为了那小子生气。”
听了庄添的话,秦祁舒更是不悦地皱了皱眉:“现在别在我面前提其他。”
冷然一语,惊得庄添闭上了嘴。这时候的大小姐真是可怕得很。
就在异样的沉默和异样的尴尬在这一行人中蔓延之时,一人一马从远处狂奔了过来,而那马上的人似乎很不会骑马。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晃晃,就是掉不下来。
那匹马越奔越近,只听见马上的人大呼:“秦祁舒,快救我,这匹马疯了,我也要疯了,啊!”
就在马上人就要自马上落下的时候,秦祁舒从马上跃起,飞身在那人即将落下的一瞬将那人从马上提了起来,带着那人一齐落在了地上。
“应小笃,你在干什么?”怒气冲冲地看着瘫坐在地的应小笃,秦祁舒怒道。
“你吼什么?”应小笃亦是不悦,“为了追你,我差点被马摔死,你居然还吼我。”
深吸了一口气,秦祁舒按耐住了待发的怒意,问道:“追我做什么?”
“啊,对了,对了。”应小笃一惊,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官洛悼昨天夜里去长远镖局偷东西的时候听到长远镖局的总镖头说什么‘那小子落在我们手里算他倒霉,等一出了襄州城就把他交给那老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赚到千两黄金了’。”
“什么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事情跟长远镖局有关,秦祁舒不由得心中一紧。
“听我说完,当时官洛悼倒是没有注意,但是今天早上我们看到那什么上官…上官桦跟着长远镖局的总镖头走了,这时候官洛悼才想起昨天…”
不待应小笃把话说完,秦祁舒翻身上了马,策马往来时的路上奔去,只留下一干人愣在原地,看着她绝尘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被人丢在原地的应大夫勃然大怒,恨不得马上追上去揪着秦祁舒暴打一顿,可惜她追不上,就算追上了也打不过人家。
“她这是什么意思?”找不到该打的人,应小笃只好将怒火烧到无辜的人身上,“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丢在这儿吃灰。”
“应大夫,你就别怪我家小姐了,搞不好这下要出事了。”又是叹息又是摇头,庄添十分无奈地劝道。
“出事?那可不能出事,我家那口子还跟上去了呢。”应小笃说着,牵回自己那匹没有跑多远的马,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周筹等人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地也策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