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云观出岫

2、初见

　　医师来的时候，把那群小子都赶了出去，他们似乎约了什么人吃花酒很快就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和一身草绿的塔娜。感觉空空的，寂寞的滋味萦绕不去，好像已经存在了好久好久。
　　我慢慢走到前厅，去看看那些向我射箭的人。
　　将人带来的是一个陌生面孔，看着衣服，应该是刚刚组建维护治安的勇士。他行了礼说是冶礼让人送来的，塔娜已经将人领到了后堂，我略略寒暄了两句便逐客了。说实话我很好奇，因为这些人是那个南国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卫士，既是如此为何要刺杀我呢？我们的习俗和他们截然不同，按理，我在他们眼中应该只是个低级将领罢了，难道有人说了什么，还是针对我们家族的政敌又一次的阴谋。
　　越显贵的家族对手也就越多。尽管有的时候我们都不惜的搭理，但架不住他们的飞蛾扑火，坚持不懈，终是扰人。但记忆中，当朝太尉贺舍理一脉和我们家族确有血仇，当年太尉的侄子死于我的祖父的手下，不管中间如何的纷争，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后来，我的叔叔率兵出征时被敌军偷袭断了粮草，贺舍理氏故意阻挠军情上达，导致全军覆没。当时正是佳贵妃，也就是贺舍理的侄女得宠的时候，这事就算是压下来了。但是现在新皇即位，太后掌权，正是我家风光的时候，在先帝驾崩的时候，佳贵妃殉葬之后，贺舍理消停了好一阵，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我正胡思乱想，眼前出现了几个黑色的身影。抬头一看，塔娜正手持铁鞭站在一旁。说起来，塔娜虽是女子，但巾帼不让须眉，她的身手在军营里也是排的上号的，由善刑罚，这也是她成为我贴身侍女而依旧完璧的原因。毕竟，她更像一个卫士，而非玩物。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头微微的疼，一用脑袋，他就嗡嗡的疼，也不知是怎么了。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头依旧疼得频繁。也许我会变成傻子！
　　只要一想到这里，我的火气就像干柴遇见烈火一般，一下就冒了上来，抬脚就踹了离我最近的那个刺客。
　　他在了倒上，头发从脸上落下，那张脸，让我一瞬间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走向了他。
　　动作牵引的伤口令我又重新倒下。无奈之下，我又虚弱地躺了回去。塔娜抿着唇，看着我的眼光复杂，不知在想什么。我刚才确实有些不太对劲，怎么会感觉那张脸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在哪里……

　　闭上了眼，头并不太疼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有些饿，伤口已经包扎了。刚想说什么却不想屋子里早已多了一个人。
　　陌生的身段，跪在地上，披着红色的纱衣，隐隐约约，绝不是我曾经的床奴，那些人我一个都没带来，我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寻欢的。可他是谁？怎么瞧着，像是南国人。
　　我左手扶着床慢慢起身，右手伸到枕头下面，握住那把冰凉的匕首，微微对他笑道，“你是谁。”
　　“回主人的话，奴隶是锦十七，您中午还没来得及问的……奴隶，塔娜大人吩咐奴隶前来服侍。”
　　“哦。”抬起头来。还在想是不是那张似乎很熟的脸，却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如此清新。
　　说起来，确实惊到了我。这张脸并没有多漂亮，甚至比南訾还差了很多，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言喻的清清淡淡的感觉，和上午那张脸绝然相反的感觉。此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上午那张脸有那么大的反映了。太像了，太像一个人了，我未过门的侧夫人，额尔多，洛塔。
　　我小时的梦中情人。
　　我现在很纠结，以至于根本忽略了眼前这个人，今晚的晚饭，荤的。我也终于明白塔娜那复杂的眼光了，这事情确实诡异，我当时摔下马确实是因为想要躲避身后的冷箭，不过在这并不是我会摔下马的借口。我的骑术虽然算不得顶尖，毕竟这一路都是打着仗过来的，摔下马真的说不过去，当时好像愣了一下神，就是看见了那张脸，那张一摸一样的，好像洛塔的脸。
　　还有那眼里射出的冷光，当时心真的很冷，恨不得死了，也不要她这样看我。竟是南国人。
　　“叫塔娜来。”我冒着冷汗，怎么会，是谁下的套。是贺舍理，额尔多，还是……萧氏，甚至是冶礼。顿时，只感觉身心俱疲。
　　塔娜很快就来了，我甚至来不及叫那个南国奴隶下去，便开了口。现在南国的奴隶数不胜数，实在是太不值钱，也太不值得慎重以待了。
　　不过，塔娜的回答让我惊讶之余又惊喜有余。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阴谋，只是巧合罢了。正巧南国锦衣卫组织射杀我国贵族，正巧那个长得像洛塔的锦十五的安排在东郊，正巧我率军从东郊过，正巧我听到弓响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了那张脸。
　　说起来，刺杀我们的锦衣卫卫士都是千挑万选的美人，原本准备送到北国做间谍刺探军情，却不想南国兵败的如此之快，只好大材小用，当杀手使了。这时，我又重新注意到他。
　　他和锦十五还有洛塔完全不一样，他清瘦，寡言，眼睛很漂亮，身上带着一股忧郁又绝望的气息，不知怎地，只一眼就令人心驰神往，再也拔不出眼睛来了。

　　后来，我听说，我在后堂倒下的那一刻，看十七的眼光里明显带了惊艳。可我当时根本就疼得看不清面目，而我一向的自制力都完美无缺。但我不敢说，因为那时我已经沉迷在对使其的迷恋里。我只会舔着脸皮，对十七说，“塔娜真不愧是我的左膀右臂，一个眼神就把我最爱的是你送出来了。”
　　不过是一句话，就逼得前来送东西的塔娜转身又走了出去。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我感受到了浓浓的鄙视之意。但是在爱人面前是不需要脸皮的，我默默地想，然后冲着十七，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