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拼图》记忆的彼岸

14、歼灭

　　摇曳的火光中站着一个人。燃断的木头砸在了他的身上，他仍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的降临。火光将他整个人笼罩，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嘴角一贯温柔的笑容。
　　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小女孩，小女孩哭喊着朝着火的别墅奔去。又是那股熟悉的花香刺激着她每一个嗅觉细胞。手腕处的一股力量迫使她倏地停下了脚步。然而挣扎并未停止，她努力地想挣脱束缚，因为，爸爸还在别墅里啊！
　　“放开我！”
　　枪声突地响了。
　　她愣住了。转过头，子弹朝她飞来，那熟悉的香味溢了出来，混杂着浓重的腥气溢了出来。
　　“啊！”她尖叫着，哭喊着……
　　大火仍熊熊燃烧着。
　　*
　　“姐姐，姐姐！”小枫的声音将梦中的我拉回了现实。“姐姐，你没事吧……”
　　等到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了，我才看到小枫正趴在我的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急促地呼吸着，良久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我有些虚弱的对小枫说，“小枫，我没事的。”尽管嘴上这样说，刚刚的梦仍在脑中挥之不去。最近不知怎的，那段破碎的回忆总是在梦中上演，模模糊糊的片段令我格外痛苦。有人说失去了记忆反而是更好的，因为那意味着可以忘却曾经的苦闷，以全新的自己迎接新的生活。我也曾经以此来安慰自己，然而，这说白了只不过是一种逃避而已。也许在这个世上没有比失去了记忆，忘了那些曾经爱你的人，和你曾经爱过的人更加令人痛苦的事情了。
　　过往不停地在脑中上演，我却没有回忆的权力，真的是很可悲。
　　“姐姐……”小枫望着我，“别再痛苦于那些事情了……”
　　“什么……”我有些惊异地望着小枫。他知道我的痛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姐姐，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虽然你平时对人都很冷淡，可是我还是可以凭对你的了解感受得到你的心里的感受的，你对我的爱我也一直看在眼中。可是，最近你总是一个人，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任何事情看起来都对你没有任何的吸引力的样子。姐姐，拜托你不要这样……”小枫的眼中满是担心。
　　“小枫……”我的眼眶有些潮湿。“你在关心我么……谢谢你，小枫。”
　　小枫，真的是长大了。能有这样一个弟弟，我真的是，好幸福。
　　我紧紧地抱住了他，他也顺从地趴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身子暖暖的，温暖着我的内心。
　　“零零零”
　　我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了。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我望着液晶屏幕上的名字，犹豫着要不要接。
　　铃声不停地响着，我的眼中写满了犹豫和纠结。毕竟，我并没有忘记前些天的冲突。
　　“姐姐你在干什么啊！手机都要被你捏碎了。”我才发现，我正紧紧地攥着手机的外壳，液晶屏幕被我按得有些轻微变形。“只是一个电话而已，不需要思考这么半天吧！”语毕，小枫快速地“帮助”我按下了接听键。
　　“等……”话还未出口，那边已经响起了工藤新一急切的喊声。
　　“毛利，好消息！！！我们已经捅到了组织的老巢穴，被聚集在一起的成员们被FBI抓了个正着。虽然FBI和他们也发生了不小的冲突，但终究还是将几乎所有人都逮捕了。真的是很恐怖啊，社会各层各界人士似乎都有组织成员的渗透……不过，那个叫做前田亚依的女人和Gin由于袭击当天在别处执行任务并未被逮捕。目前FBI派遣了很多人寻找他们两个人的下落。估计过不了很久就会找到他们的……”估计是注意到了电话这边的无言，工藤新一蓦然停止了，试探性地问道，“毛利？你在听么？”
　　被他这样问，我反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硬挤出了一个“嗯”。工藤新一似乎这才意识到了我的尴尬，恐怕也才刚刚想起前几天我们之间的那件不愉快的事。
　　“毛利，这个周末你有空么？”工藤新一突然冒出的这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令我愣了一下。
　　“有。有事么。”我没弄明白他的意图。
　　“嗯……这个周末能请你去我在伊豆的海滩别墅度假么？是我老妈让的。顺便，有些话我也想当面和你说。”
　　“有些话……”我淡淡地重复着他的话。我突然有一些搞不清楚工藤新一这个人。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我竟完全参不透。
　　“啊，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了。但总觉得还是见面说清楚会比较好……”电话那边的他竟流露出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尴尬，甚至，还有一丝不好意思？恐怕是我幻听了吧。自信如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好意思？
　　“可以带上小枫么？”这句话刚一说出我便后悔了。难道这不是“我愿意和你去”的暗示么。一向对邀请淡漠无视的我，竟然这么快就在内心里妥协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这个周末爸爸要出去办事，如果我走了小枫会没人照顾的。”
　　“当没问题了。那我这个周六早上来接你。”我似乎听到了电话那边工藤新一话中一丝压抑的喜悦。为什么会高兴？他明明，明明不喜欢我的。
　　明明不喜欢我却要邀请我，明明不喜欢我却要吻我，明明不喜欢我，却要每时每刻牵动我的心弦……
　　我搞不懂工藤新一，更搞不懂的是我自己。搞不懂为什么一向冷漠的自己会对一个没有认识多久的男孩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也许，从他为我洗清了罪名开始，从在他家借给我肩膀安慰深陷恐怖回忆的我开始，从他监视前田被我看到开始，从他将我从Vodka的枪下救出开始，从他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了冰凉的吻开始……我就开始喜欢上他了吧。在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