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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冰绪

      有人从此沉落,有人还在挣扎,破碎的波涛之间飘荡着惶惑的面容,没有一张相同。
      ——慕蓉

      南方的小城飘碎我的涟漪,我那未名
      的归宿,漂泊啊动摇。
      杰伦说,音乐是生命。啪啪啪,一片喝彩。那天我说,写作是生命……没有后文。我不再为写作许诺。仿佛看精神病患者的目光,我承认,写作的时候,我的眼光有点直。他拍拍我的肩说,小朋友,我是来帮你的。心理专家也不过尔尔。我只是说,我想去西安,看那斑驳的古城墙 自然而然地映着沙土的味道。
      映珊突然向往西安了呀。
      高三用卑贱的目光盯住我,惯用的杀手锏我是说我见怪不怪了已经。熟人皆戏言我仿佛是经历了许多的女人。经历了许多的女人眉宇间透股股沧桑。我想我急需的,未必是心理医生,而是童心未泯的诚实的我。是的,寻不景鸿之前,我要度过怎样的一段困顿。再过五年,我许是又一个落空,但整整十年,草木皆你,无人能替。
      他们说西安的历史映衬着血泪、壮美、枯竭,我不晓得。我说我读文竟没有人相信;可我谎称我读理,他们拍拍我的肩,疲惫地劝慰:我理解你。
      困顿。第N次记下,我感到我确实万分的失败,我的梦想是向方文山郭敬明挑战,我又明白那天他说的是真的:招牌抛下来砸到十个女孩十个做过离子烫,九个是写文的,八个是恋爱的,七个是即将被甩的。那九个写文的,有五个是为异性而写的,三个是□□作家,仅剩一个就是我——向往西安的映珊。和她们相比,我相形见绌、自惭形秽。这是一个微妙的世界,“经典”在文坛消失甚久,文字的感觉维持在“酣”字,我又要怎办?突然忘记,梦想是在梦里想象。文字的惊艳刺痛了我的眼睛。
      映珊——向往西安的顽固小孩。我相信它将是我的某个驿站,停下脚步我休息一会,目光延至遥远的景鸿和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

      繁华击碎我虔诚的双瞳草木皆你
      这一色爱情注定勾住睫毛无人能替
      我要去上海一趟,亲口舔尝繁华隐晦掉的腐朽和破败。怎样的一座城呢?寡闻并且无知让我的眼睛充满好奇和憧憬,有时候我不明白是否该为懵懂付出代价,就像我搞不懂为什么一切浪漫都必须发生在上海而不是泉州,为什么景鸿当初选择了黯然的独别而不是委屈一点让自己留下痕迹。然后那些个住在上海的人,他们的文字,也在寻找着慰藉。
      张爱玲于是成为繁华角落或里弄里面的写意的人,虔诚地做好随时被遗弃的准备。夜里,身着夜以外之黑的旗袍,怎样的一种心态在夜里撕扯:我不是苦瓜也决不是怨藤。但写意的女人注定是傻瓜且永远不会被遗弃吧我想。
      灯红酒绿我的小城也有,痴男怨女我的小城也有,可是霓虹下不见了景鸿单薄而瘦弱的背影。北岛说,我要到对岸去了。两边的距离,映珊和景鸿的距离;我在右岸的左边,你在左岸的右边,两行咸水,泥浆的味道。
      易老的我的年华,烙着前往上海的足屐,第三女子中学的大门古朴留香,幸福也是此种香味,毒药的清香留下文字隽永的外表,且永不消逝地藏匿。
      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清新的香水以“毒药”为名,相当的沉重,喷洒它的女人亦是相当的有分量。生命本身仅仅适于咏叹和婉约,猛然间赋予的沉稳,晴天霹雳般叫人难以承受。我姑且忘记自己的身份去解释从未拜读过却万分景仰的一个书名;上海,又仿佛暗藏着米兰·昆德拉式的理性和性感。
      安妮。写她我较为矛盾。她不是智者却强迫自己是,她善良却强迫自己怀有仇恨。我无法仰视。我不能强迫自己去接受“粉色棉布裙”,城市不可以充斥腐烂的味道。那些孩子还小,他们赶鸭子一样爱上死亡、烟草,以及软性毒品,除此以外,就败在边缘的生活里蜕化。看不到勇气,赶死的鸭子。安妮。纵然不是她的错吧好吗?
      某种爱让我很矛盾。
      噫!景鸿杳无音讯,我已踏出故乡得罪了许多人。我说过鸿你是要帮我的。他说你不要总是泪眼朦胧。
      秋叶未舍得枯槁坠落的一个季节。

      。。。。。。浮萍无根没有裹足之痛
      风韵犹存的古厝 润泽的无怨之邦
      秋水是善意的浮躁 你是半空的宿愿
      鸿雁飞过天空里翅膀的痕迹
      总在翱翔。。。。。。
      十七岁是倒计时的开始,火箭蓄势待发。故乡的古厝有一种依依不舍的乡愁,我却要寻梦去了。熟悉的地方依旧有风景,只是我的梦里的所向早已出壳,父辈的怡然平静冲击了我。我是浮萍无根,没有裹足之痛。
      璀璨的故音在异乡无怨无悔地隐藏起来,我对母亲说,出了此地便无法夹杂着乡音对人诉说了。在异乡我值得一本正经地大哭,然后景鸿必定会惊诧地看我、怜悯我。
      梦醒来,这时候压力重重,黄昏的夕阳,我从学校回到家。学校是我的异乡,它存在着与故乡截然不同的因素它不存在活的魂灵我明白。冷漠为内涵的热情被揭穿之前,我也酣畅其中——想起就后怕。你知道的没有人认识我,我可能也不再认识任何人。我的自卑!
      故乡,也是我写作的异地,竭尽最后的灵气以后,我想我的归宿决不至于此。我的归宿必有景鸿存在,定有写作的战乱。柳絮飘乱每根值得去快乐地拨弄的神经。偶尔冒出的拟人,仿佛只容许在孩子圈里使用,这令我脸颊肿胀像被稚气灼烧,又像是被过分热烈的向往搏得心湖荡漾。
      无怨的人留在本土,困窘的人背井离乡,外乡的街灯不易勾起腐朽的泡沫,我快乐的在一面薄沙上写诗,写完,再抚平,困乏了然后打个哈欠,就可以离开继续征途,因为我早已无法适应地去读懂故乡人的笑脸。以及叫做考卷的毒药,一种屡试不上瘾的毒品——你看它有多失败。我于窃喜中,看见自己根本就是深陷自负和桀骜的淤地。
      一个丁香一般结着愁郁的姑娘,彳亍在雨巷撑着油纸伞,是哪儿来的望舒的灵感呢。结着愁眉的景鸿,是我无措的长廊,背着诗行我流浪。此次却只是单身一个了呀。沙面的诗歌,街灯下渗进地壳里熔化,直至春暖花开时节的爆发。

      爱和幻想披着血衣踉跄相依
      黑夜的瞳仁异常明亮秋叶里的一滴晨露
      回光返照的一段情史
      爱相随爱别离
      幻想破灭之后,我的风向标踌躇不定,就跌倒了。三毛说:飞蛾扑火时,是快乐的吧。若以伤痕和泯灭为乐的话,它完全持有充分的理由和证据乐不思蜀。反之,我感觉灼烧即是无可救药。
      景鸿有一双瞳仁极亮的极黑的大眼。
      景鸿曾是八面玲珑的顽皮小男孩。
      景鸿的嘴角惹哭了台湾来的女孩子。
      十分的唐突,景鸿在梦中叫喊映珊的名字,瞬间城市的高楼一幢幢坍塌,故乡泉水的源头流淌出不凡的魅力。景鸿我得救了啊。
      立秋之后的第一场有感情的雷雨。下得毫不费劲,我却声嘶力竭,他不明白,他实在是把我捉于掌中就狠狠心捏碎的不善之人。他不明白,是他未发现指缝里的我就合拢双手包住至爱的手,我碎骨于三只手里——温暖而妩媚的未名之死。
      立秋之后的第二场有感情的微风雨。斜斜的30度角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刺穿。傍晚无夕阳,天空不流血,映珊目前在成长ing。高耸的圣洁的文学之塔雨里飘摇,定性是一种什么概念,鸽子渴望翱翔还是纯洁,忠诚是瞬间动词还是叫人期望的一般将来时。烟尘的心。季节的转瞬。
      立秋之后的第三场有情感的黄昏雨。小巷子里挪出来的小老太婆说景鸿他早已举家迁离。我蹲着直立不起来,只是,只是明知故问地一味追寻:是真的是真的吗?树梢里隐藏了这儿那儿琐碎的秘密。我告诉景鸿,柳絮像是纯属春天的东西,你的睫毛像是魅人的柳絮,于是你像是属于春的男孩子。他说,是真的是真的吗?理直气壮的极乏信任的黑色瞳仁,你有理由得到我的谅解,文字迟早是蛊惑生灵的春妖。

      。。。。。。梦里花落知多少不晓
      何处化春妖直把人心扰
      一愁两难苦泪多香花陨落时节
      画里画外虚实皆无聊。。。。。。
      人间须珍惜的是什么?未得到和已失去。网友要我发给另外二十人,说照做了半年内将有意想不到的奇遇。我冷笑,那根本就是假命题。而我的答案是,归宿和正拥有。另外一群人同样嗤之以鼻,那根本也是假命题。相信归宿的人不多,相信命数的人,多半是趋之若鹜。
      我并不是趋之若鹜的那群,也不是清高到宁死不与之同流合污,很简单,我不屈从命数。但我相信归宿。梦里尚处于形成状态的归宿,或是任人随意放牧的原野,或是生命里无人触及的宫殿,每每汗液里惊醒,感慨想象中极为青山绿水的家园,宛若伊甸园般无力企及。于是映珊说,美梦是噩梦的源头,人挣扎在汗液里,溺死了那叫命!哈哈,不好笑,不好笑的笑声挂在恶魔的肩头,连恶魔的左肩都会隐隐作痛。生命如此沉重。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秋叶飘零的某个凌晨,流感侵袭,猛然兴奋起来,万物沉寂的季节,只见病毒以万钧的攻势繁衍下来,原来生命无时不刻地处在现在进行时里,一脉相承。归宿的概念在脑间一闪而过,丰收的归宿,大雁的归宿,一是死亡,一即重生,抑或如许的雷霆万钧和奄奄一息。总之,终究是传承的过程以及令人雀跃的生存之道。
      景鸿说,释然是罪过。我说,释然不忘爆发,即觉悟逃不过无知。随时可能引爆的怨气——我实在将无力抵抗——注定如烫嘴的绿茶般危险而留香。景鸿说,万物简单得仅剩下“人生”二字。我隐没在复杂之中却寻找“宿”这更简单的一个字,北岛悟到“网”字,池莉的“梦”亦是确凿精悍。梦——网——宿——人生,我的归巢路线被轻而易举地描绘出了。征途间,我明白我丁点也记不起席慕容的“诗”,我轻易地将诗歌冷落在了某个山洞或墙角,天真又纯洁。

      过去的信念。忘了。
      沙。消失了。
      对手。随逝了。
      自豪。一剑穿喉了。
      血。凝固了。
      痛。痊愈了。哎,最后一叹。
      军队。覆灭了。战友,远走了。
      远远的舰队随风沙而去,如蚁群般有序。
      他们明白我的壮烈,但我很庆幸他们未露出怜悯的表情。
      沙尘迷碎我的瞳孔。我仍在寻,如一条泪腺干涸的小鱼。十七岁的今天,寂寞就变得异常的张狂。
      ——沙子·10月1日

      [写在最后的后面的后面。]

      冷空气南下,太阳很妩媚很无谓地洒进教室,五楼半的一处角落,高三(9)班。我在里面写散文。桌面的纹理和质地不错,很好,这让我放心。一向的对“手写”诚惶诚恐,本身失眠的样子可是现在越发地发困。于是就停笔。他们说,该是发表的时候了。我恍悟:一年了。
      他看上去病了,可我还是不愿理他,我们互相不理睬,像是有些误会,但我说不清。我也病了,现在我要参赛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所以我把我得不到的东西写成向往,可能它们会实现的是吗?写作、友情,然后是感情,高三它们就不复存在了,敏感敏感敏感!这里真的不存在活的灵魂,我开始面无表情或者强颜欢笑。
      阳光很好,一年多前的初次见面很好,文字很好。这是我充满感情的文章,一份我交给老师,我什么也没留下,但我很珍惜。珍惜到离开它们我好像会哭泣。我忍住了,告诉自己:那是我的勇气。
      西安、上海,向往的地方总是那么遥远;文字、文学,神圣的东西总是那么高尚。好庆幸失败后我站起来了,却不知道会不会又跌得很疼……
      希冀的未必得到,就好像即使沉默的人也会痛苦或者更甚,实在无力加入生活的战争,那么好吧给我一杯冰咖啡,苦涩的冰块咀嚼在嘴里,是冰绪,是冰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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