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相望》慕悥

6、万帐穹庐人心碎，星影摇摇欲坠

　　待将拓跋宏平放在卧榻上，云穆白运指如风迅速点住伤口周边大穴，并将勾住拓跋宏皮肉又扯住皮肉再洞穿肩胛的倒棘箭生生拔了出来。本以为，有云墨挽的紫苏清风皇帝的性命应该无甚大碍，可箭尖的黑血以及皇帝胸口血流渐止可伤口附近迅速扩展的浓黑色让云穆白觉得血都聚在脑袋里又嗡的一声炸了开来：这么明显的状况，只怕三岁的孩童也看得明白——他们英武睿智的帝王中毒了，且这毒扩展迅速。
　　未待太医诊断，云穆白心下也已明白，若是墨儿给他的紫苏清风都不能解的自不是一般的毒，只怕这等剧毒太医也是看不明白的。果然，这两位随侍过三代帝王的老太医——太医院的院正和院副——早已急得一头冷汗，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征南将军是个急性子的粗犷汉子，自是不记得给老太医面子的：“陈太医、李太医，皇上到底中了什么毒，你们倒是快说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不是净让我等跟着着急呢嘛！”
　　“这，这……”陈、李二人对视一眼，却不知从何说起。
　　辛雄也催促道：“二位太医，请知无不言，皇上御驾亲征，在本郡龙体有损，让我等怎么担当的起啊”。
　　陈太医拭了拭额上的汗一揖到底，“众位将军恕罪，恕老臣之言，本院行医三十年来还从未见过这等毒，刚才从皇上龙体上取下的箭簇我也看过，那箭上涂的只不过是一种名为锦地罗的药草的叶子煮的浓汁而已，并无毒，只会让中箭者行动稍逊往常，是以，是以……”众人听到这里自是都明白了，陈天来更是“咚”地一声跪到地上，哑着嗓子哀哀叫了声“皇上……”。众将无不凄然。
　　云穆白此时却已冷静了下来，这一炷香功夫，皇帝伤口处浓黑的溃散势头又缓了下来，云穆白粗略估计三五天内皇上或许是无性命之碍了，但解毒却事在必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要怎样才能堂而皇之的将墨儿召来给皇帝疗伤却是个难题。想罢，云穆白缓慢开口道：“众位同僚，穆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论理，众将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这样的当口，是怎么也轮不到穆多说什么的。但是，如今之际，也顾不得伦理纲常了。穆以为，首先应当将皇帝重伤中毒昏睡之事瞒住，以防消息传出去被南齐知晓。这样时刻，内忧不解，若是再添外患，就真真儿算得上生死攸关了。今日先请御前侍卫陈总管传下圣谕：今次大胜，人人功不可没，但守城之事万不可松懈，待班师回朝再犒赏三军”。
　　陈天来肃了肃容：“云将军放心，在下一定办好”。
　　云穆白点点头以作回应，又道“众位将军如常治下，每日卯时依旧到王帐来，作出如常的样子，众位将军瞧着穆所说还可行否？”
　　众将纷纷点头“云将军说的是，这打仗的事情我等还可说出个子丑寅卯，可论起兵法和谋略，我等自愧不如。”
　　云穆白拱拱手，“众将军过谦了，再有就是，皇上的毒还是要解，咱们暂且找不到解毒办法不一定是真的无药可解了。众同僚可曾听过冰雪谷？”
　　“冰雪谷？”
　　众将面对这陌生的字眼面面相觑。
　　李院副却道“这冰雪谷我年轻时曾听我恩师提过，他说，冰雪谷是一处世外桃源，是江湖上医术最精湛的神医住的地方，这位神医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神医的年纪只怕不小了，不知是否可以找到那冰雪谷的所在，并请得动他老人家出山呢？听说，冰雪谷的神医是不出谷的，每年往江湖发12面金牌，持金牌之人可往冰雪谷求医，神医定会全力医治，但是医好之后要么要以一个条件做诊费，要么要以一件极其珍贵、价值连城的物什为诊金……”
　　未待李院副说完，辛雄即说道：“我皇富有四海，只要医得好什么物什咱们给不起呢，只是不知道那位神医在哪里，是否还健在啊”，众人听得有如此神人，本来生出些许希望来，此时听得辛雄的言语顿时神情萎顿下来。
　　云穆白揣度众人心思，认为火候已足，温言道：“众同僚，穆却知道李院副所说的那位神医已经过世了的”，众人听得此言，如五雷轰顶一般，顿感绝望。
　　却听云穆白又说道“这冰雪谷二百多年屹立于武林，神医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位，据穆听闻这冰雪谷的谷主，也就是李院副口中的神医是有继任者的，自李太医师父口中描述的那位又已有了两位继任者，现任谷主名慕晚，确有近乎活死人、肉白骨之能，死人是救不活的，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会死……”
　　不等云穆白说完，平南将军大声说到：“那咱们还等什么，分头寻找冰雪谷，就算用背的也要把那老神医背来给皇上疗伤！”云穆白微微一笑，“将军不要着急，这件事就交给穆吧，穆在三日内定将谷主请到。”
　　“有劳云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