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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道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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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瞒着父皇出宫是想试探他的,他不会不知道我是自己要离开,可是还没试探到他,我先把自己给试出来了。
柯尚书之前只说我走后父皇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根本没告诉我宫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父皇派人暗杀了隐匿起来的丞相,各势力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远在西北的曦光皇叔蠢蠢欲动,朝中,姜尚书留下的残党也施压逼父皇退位,江湖上更是有人与官吏勾结,为非作歹。
天华教这次的所作所为足以构成父皇出兵的理由,但这是“江湖”和“朝廷”的问题,江湖上那些名门正派几乎都是皈依朝廷的走狗,至于邪教,巴不得天下大乱,所以父皇若是出兵,定会演化成双方的表面征战,那样只会让现在的形势乱上加乱,给小人可乘之机。
有一点柯尚书说得很对,父皇的脾气变得暴躁了,在菲菲向父皇通报天华教一事的第二天,他就要派兵剿灭此教;此举当然遭到了众臣的反对,可父皇仍一意孤行。
这也正成了曦光皇叔起兵的最好借口。
菲菲和柯尚书在我的要求下都没有对父皇提起过我。
知道父皇的处境后,突然很想回去,我提起笔想给他写些什么,可是无从下笔,犹豫了很久,最后只挤出四个字『保重身体』。
父皇很快给了我回音:『朕的身子早被你气坏了。』
我突然很怀疑自己的离开被他大肆利用了一番,其实父皇能把这微妙的局势维持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就像成熟而甜美的果实总有一天会腐烂生虫一样,在久远的安逸下,人心也渐渐腐朽了。
至少现在这种局面不是父皇继位后短短数十载就能形成的。
我们向石棺行进,一路上又遇到不少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队伍越来越壮大,麻烦也越来越多,好在最后还是顺利到了目的地。
非常巧合,我们在石棺前遇到了另一行人,带头的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别人不知道“她”是谁,我和菊儿、枫儿、柯尚书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这不是我家皇弟喻风么?他什么时候染上这种“嗜好”的?
带头的美人冲我微微一笑,在场所有人,不管男的女的都齐齐向我射来刺眼的视线,这混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喻风旁若无人的走到石棺前,拿出一块红色的月牙形玉佩放入槽孔内。
想到父皇曾经接触过丞相给我的玉佩,我自嘲一笑,没有再想下去。
冷灰色的岩石被红光照耀成暖色,机关运转,锁孔边展开一束白色的草叶。
“七色草!”柯尚书和秋习两眼发光,差点化成野兽扑过去,我一手一只把两个“狂人”拎了回来,他们就这么冲过去肯定被喻风毫不留情的砍两刀。
喻风没有被这边的骚动影响到,在自己手上划出道口子,把血滴在纯白的草叶上,石门“轰轰”的开启了。
这下所有刺眼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身上,众所周知,当今圣上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而且其中一位皇子长得美若天仙。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面临着下巴脱臼的危机,有的索性夸张的吐了血。
这祸害果然害人不浅!
我在石门要关闭的当口,那些人还没回过神的间隙跟进了石棺。
喻风没有理我,自顾自往前走。
路上有许多机关,我发觉自己躲得比他还顺,真该谢谢他多年来的“赐教”。
再次不小心触动一个机关,无数箭矢从八方射来,他一边挡住一部分箭一边往后退,总觉得他的动作有点迟钝,我多管闲事的到他身边替他挡下另一边的箭。
“你受伤了?”我问。
他不理我,继续往前走。
“不说算了,你最好再大意一点,我再卖你个人情,以后别忘了还。”
对付他这样自尊心高到离谱的人激将法是非常有用的,话虽这么说,他的反应稍微有点超乎了我的承受范围。
喻风突然停下脚步,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是吧?我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想不开的话!?
我被他的气场吓得后退一步,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我本能的拉住眼前的东西,当然,我眼前只有一个活人,就是他。
还好他的功力比我深厚,反倒把我拉了过去,因为冲击力,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他自己扯烂了,我搭着他半裸露的肩膀,鼻尖顶着鼻尖,这姿势要是被谁撞见了我铁定被他丢进河里去喂鱼。
见他眉头动了一下,我很自觉的松开他,往边上挪开两步。
“这身衣服不方便行动。”他转身继续前行。
谁让你穿女儿装的,自作自受。
我忍住吐槽,管住不自觉往某个地方漂移的视线,安份的跟在他身后。
安静的走了一段路,喻风难得的开口了,“我不会把剑让给你的。”
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冷,还补充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话:“就算你像只狗一样跟在后面也没用。”
我压下要动手的冲动。
“我不会跟你抢的。”我说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停下脚步,“有了皇叔叛变的先例,我得到权力之日,便是你命丧之时。”
我太了解喻风了,他会这么说出来就表示心里还有疑虑。
“你不会这么做的。”我跟着他停下,攻其心志,“我相信你。”
也不知道是哪里触到了他的逆鳞,他突然拔出剑指住我的喉间,像是在蔑视着我说:“如果你能做的只剩下盲目信任,就让我在这里断绝你最后的希望算了。”
我知道以喻风的性格,架在自己脖子的剑随时可能砍下来,可能从小到大这种情况太多了,我的紧张感在他面前不怎么灵敏,甚至觉得死在他手里并不是件坏事。
“‘如果不想怀疑那个人,就彻底信任他,让他在背叛你的时候内疚死。’这是柯尚书教我的,看起来对你好像没什么用。”我干笑两声,“但是我的确选择了彻底相信你,相对的,如果你背叛我,就算我下了地狱也会爬上来诅咒你。”
见他握着剑的手有了松动,我继续:“我知道,如果不是父皇偏心于我,你早就名正言顺的等着继承皇位了,我不会跟你抢任何东西,只有一件不能让给你。”
他再度握紧了剑,冷漠的看着我,像是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只有父皇,我没办法让给你。”
话音刚落,他一剑横砍,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已经身首分家了,我做好了接下下一招的准备,但他居然没有再攻过来,只是安静的收起了剑,继续前行。
他这算不算默许了?
我跟在他身后,之后的路程没有一句对话,我们顺利的取了尚方宝剑,离开石棺。
在出去的前一刻,我拉住他,把自己的披风盖到他身上,免得他这个造型最后又损人不利己,连累到我。
出去后,外面的人像是一动没动过一样,几乎保持着原来的阵势站在两边,不同的是原来吃惊的眼神变成了鄙视的眼神,统统集中到了我身上。
该误会的还是被误会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往哪边误会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我索性不解释了。
回宫的路上,我问喻风怎么找到石棺的,他说他换了身女装,随便找了间大一点的客栈,在纸上写了『尚方宝剑』四个字,于是就有人带着他到处走,最后就找到了。
他这张脸也太方便了!
他继承皇位后什么都不用做,到全国去转一圈,保准这天下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