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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接风酒宴藏玄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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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高宗听说皇弟端王爷带着酿造御酒的酿酒师回来了,高兴之余下旨令太子殿下办一个隆重的接风宴,旨在为接下来的御酒宴开一个好头。
裴思清接到邀约的那日,她正坐在枫叶轩里品着新酒,淡淡酒香飘荡在空气中,迷醉今生。欢喜深吸一口气,赞道:“少夫人,这是什么酒?真香。”
“我还没想好名字呢,只是一时兴起酿制的。”说完,她倒了一杯递给欢喜,“你尝尝味道如何。”
欢喜恭敬接过,小心翼翼轻啜一口,一股甘甜沁入心脾,不似一般酒的辛辣,喝进嗓子里反而有一丝暖意,她接着一口喝完,一张小脸被酒水熏得粉红,“少夫人,这酒真好喝,一点也不辣。这酒是用什么酿制的?”
“菊花。菊花入味,清甜甘爽,正是这秋季干燥时饮用的佳品。”裴思清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欢喜又喝了一杯,打着酒嗝心满意足,昏昏沉沉间却听裴思清问道:“欢喜,你是什么时候到慕容府的?”
“回少夫人,嗝...欢喜是少爷新找来伺候少夫人的。”
“这样啊,那你也不知为什么慕容沐不带我回慕容家了。”裴思清喃喃自语,些微怅然。
“少夫人,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接风酒宴我要穿的衣赏你准备好了吗?”
“嗝...已经准备好了,少夫人,那衣服可漂亮了,是少爷特意花重金从玉衣坊为您定做的。”
裴思清皱眉,这个慕容沐总是喜欢做些让下人误会的事情,其实衣服只要端庄亦可。
“少爷还说了,定要让少夫人在接风酒宴上艳压众人。”欢喜不知裴思清心中所想,一股脑把她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嗯。”裴思清低眉思考了一会,“欢喜,你去请慕容沐过来一趟。”
欢喜领命退下,裴思清懒懒倚在轩内的美人靠上,抬眼看着满园的玉兰,莹白的花朵随风飘摇,似下了满园的雪。那日慕容沐命令把满园的腊菊都换成玉兰后,六儿果然不负众望,一夜之间,腊菊尽数销毁,她也是在深夜无人之时偷偷藏了几株最漂亮的用来酿酒。对一个人的恨要达到多深,才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裴思清不解,但是她了解那种被仇恨折磨的噬骨疼痛,所以她选择了复仇,选择了利用酿造御酒接近皇上,为爹与娘讨回公道,慕容沐说过可以帮她,但是真的能够成功吗?还有,慕容沐愿意帮她又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她现在想来心中隐约有些不安,那不安随着来到上京后越来越强烈,她被报仇二字引诱的忘了慕容沐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但是昨日慕容沐那一身戾气,似乎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复仇,活在仇恨中,难道这就是她与他的宿命吗?
慕容沐怡然自得地从玉兰花间走向枫叶轩,裴思清正呆呆望着一枝玉兰花出神,精致小巧地侧脸被玉兰花映衬的越发白皙妩媚,一双美眸如秋水盈盈,煞是动人。他放轻脚步来到裴思清的身后,突然伸出双手捂住裴思清的美眸,尖细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裴思清早已闻到慕容沐身上的兰花香了,她心内暗笑,低低出声:“幼稚。”
“唉,夫人,怎么这般无趣。”慕容沐假装失望地松开手,撩起长袍坐在石凳上,伸出修长手指捏起石桌上酒瓶放在鼻端闻了闻,“这是什么酒?新酒?”
“嗯。”裴思清懒洋洋的应道。
慕容沐倒了一杯品了一口,“这个味道——”
“怎么?”
“我不喜欢,太甜了。”慕容沐放下酒杯,转头看着裴思清。
“这酒是酿给女孩子喝的,所以做得甜了些,现在市面上卖得酒都太辛辣,你一个大老爷们不爱喝也属正常。”
裴思清下了美人靠,走近石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那里面有你讨厌的菊花,你要是喜欢那就是怪事了。
“夫人,你让欢喜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是有关酒宴的衣裳,我不想穿得太引人瞩目,那件玉衣坊的衣裳你还是退了吧。”裴思清尽量以商量的口气说道。
慕容沐不容拒绝的回道:“不行,接风酒宴上,你必须是那最光彩夺目的一人。”
“为什么?我只要把酒酿好不就行了么?要穿得那么招摇做什么?”
“因为你是我慕容沐的女人,我要你做那最耀眼的明珠。”
慕容沐霸道地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出枫叶轩,只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随玉兰花忽隐忽现。
裴思清从来都不懂慕容沐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既然是假的夫妻,又何必做那些不需要的假情假意呢?还说那些会让她误会的类似告白的话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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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风酒宴热闹非凡,地点就在太子府邸,上京中的五品以上官员都在受邀之列,一时之间太子府邸门前人声鼎沸,一长串的通报声络绎不绝,当朝宰相席余温带着爱女席景烟出现在大门口时,本是端坐主位与各位先到的官员寒暄的太子殿下匆忙起身,带着热切的目光迎向席家父女俩。
在场的百官心下都已了然,太子心系宰相幼女席景烟多年,此事在上京中已不是秘密,而且,皇上也已下旨指婚,只等这季御酒宴会过后便大婚。
席余温弯腰恭敬请安,正要跪拜,被太子一把扶住,“宰相大人年事已高,这次只是一般接风家宴,此等繁文缛节就免了。”
“谢太子殿下圣恩。”
席景烟朝太子盈盈一拜,娇媚的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烟妹,快起。”太子深情凝视他的未婚小妻子。
太子——木信,乾国皇后的嫡子,乾高宗共有五个皇子两个女儿,木信在众多儿女中排行老大,一生下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顶着母妃尊贵的身份,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顺风顺水的活了二十二个年头,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尤其在抱得美人归时,这种幸福感膨胀成一种无以伦比的自得感。
太子与皇后娘娘长得颇有些像,白嫩的肌肤再配上一双过长的凤眼,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太女气,幸而他又继承了皇上的高挺鼻梁,才不至于完全女性化。
在太子木信刚扶起席景烟之时,门口通报的小厮大声唱道:“端王爷携怡然郡主到。”
“呵呵,皇叔这一趟远差去得有些长啊,让侄儿好生想念。”太子伸出双手抱成拳向木逸请安。
“太子殿下,不必多礼,前几日皇叔命人送去的汗血宝马,皇侄可还满意?”木逸一派和蔼。
太子木信听后,立时一脸赔罪的神色,“侄儿怎敢要皇叔的爱马,那马我命人正好生伺候,就等皇叔来了再归还。那日惊扰了皇叔的奴才侄儿已命人杖责赶出太子府了,还请皇叔见谅,莫要放在心上。”
木逸淡淡扫了木信一眼,那脸上的神色不似装出来的,大方道:“那马既然已经送给了皇侄,皇叔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就当叔叔送给侄儿的礼物吧。”
“多谢皇叔!”
“太子哥哥,你今日春风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木婉看到一旁站着的席景烟,打趣道。
“婉妹,真会说笑,哪里来的喜事。倒是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拿下啊?”
“唉,太子哥哥,真讨厌,尽捡人家不爱听的说。”木婉懊恼道,一脸不快地跺着脚。
“老臣席余温(臣女席景烟)参见王爷、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呵呵,席老快起,你我之间就不必多礼了。”木逸伸手搀扶席余温,看到一旁的温柔有礼的席景烟,赞道,“景烟侄女真是越来越知书达理,不像我家婉儿,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王爷,臣女不敢与郡主相比,郡主性情活泼大方,臣女一直很羡慕呢。”席景烟恭敬回道。
木逸“哈哈”大笑,朗声道:“好!太子选了你可是他的福分。”
“大哥,皇叔,你们都在啊!”一道浑厚男音自门口传来,那人身穿深紫镶金长袍,腰间系一块圆形翠绿玉佩,玉佩之上一个“礼”字,长相是俊朗,尤其脸上一双浓眉更增添英武之气。在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镶金长袍的俊秀男子,只不过衣裳颜色一个暗绿一个明蓝,腰间皆系着玉佩,分别为“廉”、“堇”。
木信看到来人,自是高兴不已,“二弟,四弟,五弟。”
四皇子木廉行礼,“大哥!”
五皇子木堇神色淡漠,语气同样淡然道:“大哥!”
木信听后微微皱眉,这个五弟一个月前突然被王希攸领着入宫,拿着刻有“堇”字的玉佩说自己就是五年前失踪的小皇子,父皇一时高兴,盯着他看了个遍,直夸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孟贵人,也就是五皇子的母妃。
“大哥,三弟托我给你带个口信,他今日身体有些抱恙,没法赶来,让你不要见怪。”木礼赶紧化解木堇带来的尴尬。
“嗯,知道了,本来也没指望他来,他一年倒是有三百日抱恙。”木信不屑道,“真不知是真病还是装病。算了,不提他了,咱们进屋吧。”
刚进屋,门外又传来一声通报,“如意铺慕容沐掌柜携夫人裴思清到。”
慕容沐一身银白华服,头发用玉环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一手执着折扇,一手拉着同样一身华服的裴思清出现在大家面前。
二人正要参见太子等人,门口小厮接着唱道:“刑部尚书王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