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绵绵桃花灿》芳fang

4、第四章

　　绵绵趴在床上，小脸埋在枕头里，等着发霉。
　　这几天凌少唯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行色匆匆。还有一个清秀漂亮的公子哥，时不时来调戏一下她，她对此很是怨念。
　　他说他是凌少唯的家人，叫凌零。绵绵一看到他，就退避三舍。他的魔爪总在她脸上身上捏来捏去，边捏边夸奖她的肉感。
　　喂喂喂，现在是怎样，不要以为吃我豆腐我不知道哦。用绵绵的话说，你可以侮辱我的情商，但绝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门“吱呀”一声开了，绵绵惊得抬起头，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凌零那个大色魔。
　　凌少唯颇为无奈地看着她，“你那是什么表情？”
　　绵绵习惯性地咬咬下唇，“你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走。”
　　凌少唯纠正她的话，“我是在保护你，才派人在你门口守着。你要是被坏人抓走了，我怎么跟你一奈哥哥交代。”
　　绵绵平地翻身，小手在床上重重一拍，大义凌然道，“我说了，你可以侮辱我的情商，但绝不能侮辱我的……诶？你认识一奈哥哥？”
　　凌少唯绕过她的话，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你出桃花谷那么久，还没好好玩玩吧。”
　　绵绵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问，“你肯放我出去了？”
　　凌少唯轻笑点头，绵绵心花怒放。
　　“不过……”
　　还有条件？绵绵面如死灰。
　　凌少唯哭笑不得地看着绵绵脸上精彩的表情，“不过出去了，还要回来的。”
　　绵绵闷闷地低下头，心里盘算着，要找个逃跑的机会。
　　“你是逃不掉的。”
　　绵绵哑口无言地看着凌少唯，传说中肚子里的蛔虫……

　　到了街上，绵绵像脱缰的野马，瞧哪哪新鲜。这里比桃花谷的集市要热闹百倍，人潮汹涌，商铺众多。绵绵精神奕奕，逛了很久也不觉得累。睡了三年的人就是不同，绵绵自我感觉良好地想。
　　凌少唯突然止住绵绵的脚步，绵绵警惕地瞪着他，瘪着嘴问，“要回去了吗？”她还没有找到开溜的机会。
　　“不是，带你去个好地方。”凌少唯略显神秘地说。
　　于是凌少唯把绵绵领进了青楼……

　　绵绵看着千宵楼里的男男女女，憋红了脸，小声问道，“你带我来青楼做什么？”
　　凌少唯故作惊异地看向她，“你知道这里是青楼？”
　　绵绵眯眼，他又在侮辱她的智商。她是看起来有多笨……人不可貌相啊有木有。
　　“待会让你见一个故人。”凌少唯带着绵绵往楼上走，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绵绵纳闷她怎么会有故人。
　　“不对，应该说是你一奈哥哥的故人。”凌少唯凑近绵绵的耳朵，他温热的气息扑在绵绵脸颊上，绵绵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靠那么近做什么，她又不是聋的……
　　“红颜知己。”凌少唯盯着绵绵的眼睛，“肖一奈的红颜知己。”
　　绵绵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凌少唯没看到预期的反应，于是问道，“你知不知道红颜知己是什么意思？”
　　绵绵郑重地点了点头，很快又心虚地摇了摇头。
　　凌少唯扶额，丫头，你赢了……

　　原来千宵楼是凌家堡的产业，并不是一般的青楼。里面的女子质素极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那么几手。卖艺、卖身皆可，给她们很大的选择余地。很多凌家堡暗地里的勾当也在这家青楼里进行，可算是凌家堡的据点之一。
　　能看出凌少唯在这里极受欢迎，他出现没多久，便惹来一众莺莺燕燕。或弱柳扶风，或爽朗大气，绵绵很快被排挤在人群之外。正盘算着要不要脚底抹油，她的手腕被精准地握紧。
　　“哎呦，凌少爷又有新欢啦。”众人作鸟兽散，绵绵被四周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眼神囧到，凌少唯则若无其事的笑眯眯看着她。

　　他们来到二楼最西侧的雅间，这个位置相对清净，至上而下视野开阔，还能好好欣赏一楼舞台上的表演。舞台上有一女子抚琴，肤如凝脂，眼若桃花。一袭白衣，超凡出尘，眉眼间却带着淡淡的哀愁。柔荑在琴弦间曼舞，琴声幽幽，仿佛说尽心中无限事。一颗七窍玲珑心，连绵绵都不禁感慨起来。
　　凌少唯目不转睛地看着绵绵，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门突然被用力打开，吓了绵绵一跳。两只爪子已经向她袭来，“弟弟，你居然把小羊咩带来了。”
　　绵绵吃惊地说不出话，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眼前的窈窕女子。五官精致，巧笑娇颜，美得不可方物。这不是凌零是谁。
　　“怎么，换回女装就不认得我了？”凌零故作羞涩地低下头。
　　“你你你、你……不是男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男的了？”凌零杏眼一挑，手指在绵绵的圆脸上捏了捏。
　　呆了半晌，绵绵消化了眼前的事情，讷讷地开口道，“你好漂亮。”
　　凌零几乎要仰天长笑，一把抱住绵绵，“小羊咩太会说话了。”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夸她漂亮，就绵绵这句听起来最合她心意。
　　其实绵绵想说，她可不可以不要有那么多外号……

　　凌少唯咳了两声，两个女人已经把他完全忽略。“看来你们很熟了，不需要我介绍。这家千宵楼平常都是我零姐在打理，这里的女子多半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
　　绵绵一脸钦佩地看着凌零，凌零喜不自禁，“小羊咩想来帮忙吗？告诉你凌零姐我，你都会啥才艺？”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诗词歌赋……基本不会。
　　会吃算吗……
　　绵绵垂头，她没有说要来帮忙……
　　“没关系，就算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凌零安慰她。
　　绵绵目光炯炯。
　　“大不了卖身不卖艺嘛。”
　　“……”

　　凌少唯一口茶喷出来，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喜气。
　　桌上点心十分精致，绵绵决定忽略凌少唯的大笑，怨愤地埋头苦吃。
　　或许大家从没见过凌少唯笑得那么毫无形象，不禁纷纷朝这边厢望来。人们眼中的凌少唯向来都是温文儒雅的谦谦公子。虽然一身大红，张扬却不失稳重。收到大家诧异的目光，凌少唯不自在地坐直身子，神态恢复以往。
　　琴声停止，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掌声。绵绵立马丢下筷子，也跟着鼓起掌来，由衷的佩服。那名女子琴艺高超，琴声悠扬如闻仙乐。
　　“她是我们千宵楼里的头牌——宋施琦。”凌零对绵绵说道。
　　“也是我说的那个‘故人’。”凌少唯似笑非笑地盯着绵绵。
　　绵绵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那名神色清冷的女子。不知是不是绵绵多心，宋施琦似乎也瞥向自己。

　　房间一时有些沉静，绵绵突然开口，“凌零姐，以前为什么女扮男装？”
　　“男子形象办事方便一些。”
　　“那现在怎么又换回女装了？还那么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嘛。”凌零媚眼如丝地向绵绵眨眨眼。
　　“这样啊……”绵绵眯眼打量起身边火红的凌少唯，“女扮男装……”
　　凌少唯狭长的利目锁住绵绵，冷冷说道，“你再看一眼试试。”
　　家里既然有先例，绵绵不过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了一下下。
　　他从头到脚哪点像女人！凌少唯彻底暴走……
　　绵绵默默窃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凌零扑哧一声，原来小羊咩也会使坏，凌少唯刚才的表情太经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