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似卿非卿入梦来》寒景柔

25、第二十五章

　　刚过完年，石嬷嬷就出了几日的远门，这是她几年下来的惯例，又因为是语凝带来的人，所以富察家的人自然也不好过问。

　　但这次石嬷嬷却是脸色凝重的回来，一进到屋就让香菱她们下去休息，这是语凝从未遇过的情况，她心里就有些警惕。

　　“石嬷嬷这是怎么了？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语凝小心地审视着石嬷嬷的神色，问道。

　　“太太，嬷嬷问妳一件事，妳得老实告诉我，妳和爷去江南的时候可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石嬷嬷似有些愤懑之意地问道。

　　“这…。”语凝有些迟疑的语气，那次在林家发生的事，回来之后因为自己怀孕的关系，就没有告诉石嬷嬷，只是看石嬷嬷的语气，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事？

　　“太太，看妳的样子，果然是有吧？你们是不是去了林海的家里？爷还答应了林海什么事？”石嬷嬷看语凝一脸为难的样子，自然是明白了他们去江南之时真的有出了什么状况。

　　“石嬷嬷怎么会知道？是香菱说的吗？”语凝第一个想到的那日同她一起在林家的香菱。

　　“不是，香菱那丫头是个护主的，她从不会把主子的事拿出来向别人乱说，只是太太或许有所不知，我和那位林海大人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得上是故交，这次回家后突然收到他辗转寄来的书信，我才知道爷竟这么胡涂，明明就已经娶亲，怎么还答应待林家姑娘选秀之后，让皇后娘娘赐婚与他呢？太太，这件事妳可清楚？”石嬷嬷解释道。

　　“什么？！林大人给妳的信上当真…这么告诉妳？他怎么会跟妳说呢？”语凝乍听之下身躯微僵，满脸讶异地抬头问道。

　　“他把林家的财产全都折成了银票送交与我，央求我在林姑娘与爷被皇后赐亲之后，能够出面为她打点嫁妆之事，因为他也不确定我还在不在京中，所以自然交代的极为详细。”石嬷嬷忍不住叹道。

　　“原来是这样，他果然是有那样的打算，不过…爷好像并不明白林大人的意思，还以为林大人只是单纯的希望他到时替林姑娘找门好亲事。”语凝语气转而低落地道。

　　“太太的意思是您知道林大人当时有此打算，那怎么不及时提醒爷呢？”石嬷嬷纳闷地道。

　　“我…我也是偷听来的，他根本不晓得我已然知晓这件事。”语凝涩然地回道。

　　“那太太怎么打算？依林大人的家世和在京中的地位，再加上贾家如今有人在后宫之中，论理林姑娘自然是不可能入宫的，但是林姑娘更不可能屈为世家子弟的侧室，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万一，您要怎么自处？”石嬷嬷忧虑地道。

　　“我能怎么办？这事说小了是家事，说大了就成了政事，只能到那时再看情况做打算，反正现在看来也只有我们知道而已，林大人既然已经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妳，那么除非贾家插手，不然的话，应该会如同爷的预想一样，替林姑娘指门婚事就过了。”语凝心中略略不安地道。

　　语凝其实也有些慌了手脚，她不知道黛玉是不是和宝玉已经两心相许，不过她还比别人清楚一点的就是，即使宝黛有情，但黛玉将来的婚姻除了皇上之外就只有贾母能作主，倘若贾家的人知道了这件事，按贾母善于打算的性情，必定会想尽法子让黛玉嫁入贾家，现在她最多也只能祈求贾家什么事都不会知道。

　　“要是贾家的人非要插手呢？若他们真提出什么证据，证明爷曾应允了这件事，只怕林姑娘就得以平妻之礼嫁给爷，以后林姑娘生的孩子也有资格继承爷的一切，那和妾室生的子女可是不同。”石嬷嬷似乎也略知贾家人的性情，亦质疑道。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到时就只能靠嬷嬷帮我了。”语凝虽然不愿去想，但是少不了要做最坏的打算，她一脸平静地道。

　　“太太…。”石嬷嬷看着语凝过于平静的神色，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可惜，事情很难如语凝所愿，五月初，乾隆继年初为慧贤皇贵妃等妃嫔册封后，又再次下旨册封后宫妃嫔，尚无子翤的元嫔这一次竟然被晋升为元妃，此事令贾家上下大为欣喜，不到十日，贾琏就带着黛玉赶回贾家。

　　贾琏向贾母禀报在林家的一切情况，而傅恒曾到访林家一事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件，此事也引起贾母的注意。

　　“琏儿，你说富察家的傅恒曾到林姑爷的府上拜访？可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事？”贾母突然来了精神，细细地追问道。

　　“老太君，我在那里几日是打听到一些事情，只是听着总觉得有些奇怪，所以不敢冒然跟您提起。”贾琏恭敬地回道。

　　“哦？说来听听，让我也琢磨琢磨一番。”贾母又道。

　　“我是听林管家提起，林姑爷曾经和傅大人提到林妹妹的事，好像傅大人对林妹妹曾写过的诗词颇为赞赏，只是不知道闺中女子的诗词怎么会到了他那里的。”贾琏小心地说道。

　　“嗯…看来八成又是宝玉那小子惹出来的，我听袭人她们说宝玉喜欢誊写那些姐妹们的诗词去同一些世家子弟分享，这想来也没什么奇怪，不过就只有这样吗？”贾母点点头解释道。

　　“不止呢，听说林姑爷听到傅大人赞美林妹妹时，神色极为高兴，然后提起了富察家的一些事，又说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伉俪情深，最后却是有将林妹妹托付给傅大人之意。”贾琏接着道。

　　“那傅大人答应了吗？”贾母听了眼神为之一亮，急问道。

　　“傅大人只说有机会就会照应一二。”贾琏为难地道。

　　“这可是好事啊，三年选秀一次，不过等到下次选秀之时，玉儿正好届龄也差不多已经过了孝期，到时可以报上名字参选，若能借这关系和富察家促成姻亲，对娘娘在宫中的地位也有帮助。”贾母一听就连连点头欣喜道。

　　“可是，老太君，傅大人已经娶亲三年了，林妹妹怎么可能再嫁与他？就是富察家中的其他子弟现在也看不出好坏，对娘娘又怎么会有帮助？”贾琏提醒道。

　　“这…你说的倒也是不假，可是还好几年之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等到那时再跟娘娘提一提就行了，如今娘娘能够在未生下子嗣就被封为妃位，足以证明皇上对娘娘是颇为宠爱的，毕竟除了已经薨逝的慧贤皇贵妃能无子得封高位之外，宫里哪位贵人不是有了子女后才得以进封的？连愉嫔娘娘生下五皇子多年，至今都还在嫔位上未曾晋封呢，加上前年二阿哥痘殇，如今皇后膝下只有三格格一个女儿，咱们娘娘只要能生下皇子的话，将来还是很有机会的。”贾母沉默地想了一会儿才道。

　　“那老太君的意思是…？”贾琏疑惑地问道。

　　“到时若富察家真无其他出色的子弟，咱们便求娘娘说服皇上，让皇上赐玉儿为傅大人的平妻不就成了，毕竟依玉儿的家世，要做为傅大人的嫡妻是高攀些，可若为平妻，虽然低于嫡妻一点，但是将来生下的孩子也是视同嫡子的，只要到时再想办法让那个瓜尔佳氏不要再生下嫡子女，那玉儿自然能受到重视。”贾母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芒，却不知道她的决定成了贾家衰败的祸端之一。

　　“但是…傅大人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弟弟，元妃娘娘有可能越过皇后娘娘那头去同皇上提这件事吗？要是惹恼了皇后娘娘，对元妃娘娘的处境更不利。”贾琏总算还记得他们家的娘娘不是后宫最大的那位。

　　“只要我们能证明傅大人确实答应过，那皇后娘娘再不满也只能吃这个闷亏，等你得了空再去寻一寻林家里除了林管家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的，将人安排到府里来，总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贾母大概是想到林管家忠于林海，若是知道此事不妥，他绝不会做出对主子不利的事来，那么也只能找其他人下手了。

　　“我知道了，过两日我就派人去扬州那里寻寻。”贾琏意会地道。

　　语凝初发现有孕时，琴姨娘心里半是欣喜半是忧愁，她想道太太如今有了身子，爷不知道会不会又要收房里人，还是会常常到她这里安歇？更大的期望是主子能够同意让她怀孕生子。

　　虽然之前傅恒曾说过不会再让侧室生下一儿半女，但是琴姨娘总以为那不过是当时傅恒看到妙翠比语凝先有了孩子才这么说来安慰语凝的，有谁家不希望能多子多孙呢？因此到现在，她还是抱着希望。

　　傅恒最近几次到琴姨娘屋里时，都发现她特别的温柔也特别的殷勤，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傅恒大约也猜得出琴姨娘的小心思，他有些不悦地像发泄般的办完了事就离开，宁可在外书房歇息也不愿在琴姨娘的屋里多逗留半分，还叮嘱梅嬷嬷不可忘了熬药，心想若不是不愿让语凝为难，恐怕他连琴姨娘这里都不会踏进半步。

　　几个月匆匆地过去，琴姨娘眼看着主母即将临盆，主子在自己屋里的时间依旧只有每个月大约两三日，余下时间都照样歇在正房里，也没有再为谁开过脸收入房中，连她先前最期盼的事都没发生，梅嬷嬷仍然按着规矩端来避子汤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