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似卿非卿入梦来》寒景柔

20、第二十章

　　当傅恒回来后，语凝看着他从香菱眼前经过时，心不晓得为什么竟不由自主地吊在半空中荡了几下，直到确定傅恒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她时，才略定下心来，却又在听到傅恒的问话后，提上了半空。

　　“这是四嫂替妳添的丫鬟？”傅恒看了看香菱后，问道。

　　“是…是啊，四嫂说她看着挺乖巧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她，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前主子卖了出来。”语凝迟疑了一下才道。

　　“前主子是哪家的？这般模样的丫头可没几个主子舍得随便卖。”傅恒不经意地又问了一句。

　　“只听说姓薛，其他的我就没听四嫂提起了。”语凝回道。

　　“姓薛？她叫什么名字？”傅恒眉头略略一皱，再度问道。

　　“香菱，我听这名字不错，也就没替她改名了。”语凝看傅恒脸上似有些不喜，小心翼翼地道。

　　“香菱，妳过来让爷瞧瞧。”傅恒转头对门旁的香菱叫道。

　　香菱立刻低着头应声走进屋来，语凝听到傅恒叫香菱进屋时，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蹦蹦跳的声音了，她想自己这是怎么着，不是说过不能对他动什么心思吗？也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自己居然莫名地有些心慌意乱的感觉。

　　傅恒是不会知道语凝在想什么，他看着眼前的香菱审视了一会儿，又命她抬起头来看看，然后就又挥手让她下去。

　　“四嫂在想什么？这么棘手的丫头她也敢买进来？”傅恒转过头来，有些神色不明的埋怨道。

　　“怎么了吗？香菱看着挺好的呀。”语凝纳闷地看着傅恒，心想这话里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看上香菱的样子。

　　“妳不知道也很正常，我是听说过贾家的姻亲，目前寄住在他们府里的那个薛家，儿子薛蟠前年就是因为一个丫头在金陵那地上闹出了人命，去年又被人提了出来，结果却被当地的府尹压下这桩案子不了了之，再然后薛家就举家来京城居住。”傅恒解释道。

　　“那丫头不会是香菱吧？这样的话…香菱来了咱们家，那个薛蟠不会来挑事吧？听爷的意思，薛蟠应该很喜欢她的，又怎么会让她离开薛家？”语凝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不用担心，薛家没那胆子敢招惹咱们家，倒是那丫头怎么被卖出来的事，还得去查查才好。”傅恒不在意地道。

　　“那倒也是，不过我是看这丫头挺不错的。”语凝语气似有些无奈地道。

　　“不错？嗯…爷看着府里最近刚学办差事的严家大小子也是不错，反正一个是嫁两个也是嫁，等过一两年要真没发生什么麻烦事，就把她嫁了吧。”傅恒瞥了语凝一眼，状似无意地说。

　　“爷…。”语凝压着心里的讶异，不敢置信地看向傅恒，却又担心万一郭络罗氏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她想了很久，认为郭络罗氏的意思也可能是皇后那里的意思。

　　“有问题？等以后咱们不住在这府里，四嫂就是想插手管也得先站的住理才是，妳担心什么？”傅恒看着语凝欲哭无泪的样子，不免叹道。

　　语凝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她也只敢拐弯抹角地说着郭络罗氏的意思，傅恒倒是直接了当地就定下香菱的未来，一丝迟疑和考虑都没有。

　　“那…皇后娘娘那里呢？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大度？没替爷的子翤着想？”语凝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提出她的困惑。

　　“这…，反正能撑多久是多久，咱们努力点早些有孩子，再加上有灵安在，姐姐也不至于太过管咱们的事，宫里那些妃嫔的事就够姐姐忙乱了，听说最近那个高贵妃又开始闹腾着身子不适，只怕皇上也不会有心思去别的宫里，皇上没心思，姐姐也自然没心思，放心吧。”傅恒心里没什么把握又难得很不厚道地这么说富察皇后。

　　“爷…，您怎么这么说，皇后娘娘也够难做人了。”语凝听了傅恒的话，忍不住替富察皇后感到有些悲哀。

　　“就是知道她的难处，才不想我的妻子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皇上是大清之主，很多事却是身不由己，我很庆幸至少自己的后宅还能自己作主，四嫂和姐姐虽然是好意，但也不可能明摆着插手咱们院子里的事，妳只要把面子做足就够了。”傅恒看着语凝的脸，才发现不过几日没见，就已经有点消瘦的感觉，心疼地劝道。

　　语凝眼眶微红地点点头，心底突然有种想法，其实一个古代男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就算他以后真的不得已还是得有其他女人，至少自己还是在他心里有些份量，这样就够了。

　　又等了几日，语凝才向傅恒提了要把晓琴抬身份的事，她向傅恒道：“我不想把晓琴留在身边侍候，又觉得让她还顶着丫鬟的名头总不是法子，所以想着就摆个酒抬做姨娘算了，反正也不过多一两银子的月例，这点钱我还出得起，也省得让人看了又有话头可挑，只是不知道爷的意思如何。”

　　“是吗？也好，妳自己看着办就好，不过妳身边侍候的丫鬟太少倒是真的，要是担心四嫂又挑些别有用意的丫鬟进来，不如妳自己有空时就去人市那里看看，有老实本份的就找一两个来摆着，就像妳自己说的，不能老让人有话头可挑，爷现在领着差事，宫里的赏赐也不少，不差那几两银子和几口饭。”傅恒抬头看了看语凝，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那就明日趁着爷休值最后一日，大伙儿热闹一下吧。”语凝微微一笑，随口定下日子，转头吩咐了晓曼去准备。

　　语凝正式将晓琴的身份抬做姨娘，之后那些个奴才丫头们就称晓琴为琴姨娘，又过了两日，她跟郭络罗氏说道想出去走走逛逛，郭络罗氏想到语凝过门后除了回娘家外，也没出过门子，就没什么意见地同意了，还让管家派几个机伶的奴才保护着。

　　语凝带着石嬷嬷和晓曼在城上逛了一圈后，又往人市而去，她在马车里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男男女女在拍卖台上任人喊价，忍不住一阵鼻酸，本想着挑几个条件好些的，此时也没了那般的心思。

　　最后，她和石嬷嬷来到一旁专门拍卖稚龄女孩的地方，挑了几个长相略微平淡，但是目光看来颇为清澈的小丫头回去府里，将其中两个拨给晓琴，做为晓琴的贴身丫头，其余的就留在自己这里给晓曼教导。

　　“太太，我看香菱那个丫头手脚挺伶俐，您不如把她拨给我好了，不然这两个小丫头，我还得从头教起，挺麻烦的。”晓琴来到正房里，笑着对语凝道。

　　“从头教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妳也是整日闲散的很，至于香菱，她留在我身边自然有我的用处。”语凝淡淡地瞥了晓琴一眼，道。

　　“可是…太太，香菱那丫头长得那副娇媚样，您不怕她把咱们家爷的心思勾了去吗？”晓琴自以为是为语凝着想的语气，好心地劝道。

　　“琴姨娘倒是挺替我着想的，不过，主子的事也是妳能左右的？爷若是喜欢她那也是她的福份，怎么？妳这是在教唆主母如何心怀嫉妒吗？”语凝语气严厉地问道。

　　“没…没有的事，太太您误会了，奴婢绝没有这样的意思。”晓琴听到语凝的质问，连忙跪下回道。

　　“我劝妳收起那点小心思，爷的事连我都管不了，妳又是什么东西，能管到爷的心思去？莫不是妳也想象妙琴一样被送到庄子上去？”语凝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奴婢说错了，请太太原谅奴婢吧。”晓琴当然不愿意被送到庄子去，因此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平，也只能哀戚地求饶。

　　晓琴被语凝警告一回后，倒也收敛了一些，只是因为语凝拨给她的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叫柳儿的，长的甚有几分姿色，便常无故地被晓琴刁难，那个柳儿也是性情隐忍的，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说过什么，还是有次晓琴在责骂柳儿时，被正好路过的香菱听见了，回到正房时多嘴说了几句才被语凝知道。

　　语凝本想把柳儿换到身边来，可是石嬷嬷却阻止了她的作法，石嬷嬷道：“太太还是看着就好，被琴姨娘骂成那样，那个柳儿都还能一句不吭，显然也是个有心计的，只怕她正等着您或爷自己撞见了才好替她出面呢，不然她就算不愿同您说起，又怎么不来跟我或梅嬷嬷说？或是跟晓曼说也成啊，香菱那丫头也是个动心忍性的，都免不了时时会多嘴几句了，不是吗？”

　　语凝这才定下心来细想了一遍，好像石嬷嬷也没有说错，再说像晓琴那般的人，心思自然也是敏感的，恐怕她是觉得有倍受威胁的感觉才会有那种举动的呢。

　　或许是看了太多心思各异的奴才丫鬟，语凝进了富察家真的是少了很多同情心，她自己也明白对这些奴才同情是对自己残忍，他们都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因此他们的想法就是如此，你越对他们好，只会让他们心底以为这个主子可欺而已，语凝为了自己的未来，她不得不学会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