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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照片[补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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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疑脸色一变:“不好,是他跟回来了……”
“他?他是谁?”
虽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后退,想要离那堵墙越远越好。脑海里又浮现那个喊着‘跟’的鬼。莫非,就是这东西?他跟着我回来了?
李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夺去楚天横的单反就把那堵墙照了下来,紧接着我连忙开灯了想看个究竟,却发现墙上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我松了口气笑话楚天横:“该不会是你眼花了吧?”
楚天横似乎也被这结果弄得一愣,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心生暗鬼。
李疑倒是摆摆手说:“不对,你去把照片洗出来。”
“现在?”
李疑脸色不善,楚天横也不敢讨价还价,不爽地抄起单反就走出门,嘴里还小声骂骂咧咧哼唧着。这么大的雨还劳烦他出去,还真是折腾他了。
我继续坐回位置上浏览网页,身后人问:“你信我吗?”
我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什么好一点,总之现在被缠上了,信也好,不信也罢,其实都无关紧要,于是随意点点头说:“信。”
脖颈忽然一阵瘙痒,温热的气息阵阵逼近肌肤,我不适地扭了扭脖颈,却见李疑凑近,把手指搭在我后颈游离,惊得跳了起来:“靠,李疑你做什么啊?!”
他逼近继续抚着,低叱道:“别动!”最后像是半仙摸骨一样胡乱揉捏了几把,指尖有节奏敲击着我的锁骨问:“它是什么时候缠上的?”
“它?什么它?故弄玄虚做什么!说啊……”
他似乎有些疑惑,把窗台上闭目养神的黑猫抓来按住,在屋里找来把剪刀轻割开黑猫的毛绒爪子,又把渗出的猫血往我脸上擦去。那猫似乎被弄得狠了,浑身在发颤小声哀嚎,我心里直骂李疑变态,见人把粘稠腥臭的液体抹在自己身上,急忙避开,忍不住骂句娘。
猫血干得很快,脸上仿佛被粘了块狗皮膏药一般,干涸血迹把皮肤拉扯包裹地紧致,极为不舒服。我连忙伸手擦拭,却发现脸颊上一阵阵发烫瘙痒,有什么气体刺激着眼睛,眼眶被熏出一圈水雾,迷茫之间貌似看见有什么黑影在眼前一掠而去。
“这是什么?”
“食气鬼,看来是那个女人想用鬼散出的人气来找你,要是让它再趁虚而入吸□□气,那么很快就能去问你太爷爷地点了。”
“呵……呵呵……还是免了……”我干笑了两声,实在不觉得这笑话有意思。正当此时,楚天横也从外归来,边脱外套边骂骂咧咧:“娘的,今晚上撞见的变态还特别多,刚才在巷口有户老人家去世,办着丧事呢,就有一穿红衣的女的特扎眼,我本想着邪气赶紧走,哪里知道她还一个劲拦着我朝我傻笑,有病吧……”
我倒是感兴趣,继续追问:“后来?”
楚天横理了理被水淋湿的短发,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后来?后来她就走了啊……吓我一跳,对了,还有个变态就是那洗照片的老板,把照片递给我还说‘小兄弟,你居然好这口啊’,今晚上是撞哪门子邪了……”
李疑拿过他手里的纸袋倒出照片翻找起来,顺便把一张拍着蕾丝情趣内衣甩给楚天横,我瞥了一眼,见上面还压着一张写着蓓蓓的白纸,别有深意地笑出声来。楚天横窘到不行,赶紧把照片撕了,恼羞成怒道:“靠,那老板作死啊,把这东西洗出来!”
李疑似乎没领会到我们黄暴思想的内涵,最后从中抽出一张照片指着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我凑上去仔仔细细地看,却发现是一堵墙上印了方鹊两个血字,其余的地方都糊花花的,就像是被人打上了马赛克一般滑稽怪诞,似乎墙上还嵌着旦角扮相用的银泡。
“你小子有一手啊,什么时候拍的?看着倒有点后现代艺术啊。”
楚天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喉头滚动了两下,深戏了口气有些慌乱道:“我说……这照片不是我拍的,你信吗?”
我心头一惊,哑口无言,不会这么邪门吧?于是一齐疑惑望着李疑,他算我们几人里懂的最多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救命草,束手无策的时候自然一切都要听从老大安排。
他道:“这就是刚才墙上的东西,看来没帮他办成事之前,我们就难以脱身。”
楚天横苦着脸道:“那这方鹊到底是谁?”
“我记得……有个老辈人似乎说起过这个名字……”印象里有过这个名字,具体是谁一时间也回忆不起来,我想了想道:“对,或者明天问问胖婶!”说着低头看了看表,竟然十点多了就想着打发他们去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李疑倒是好脾气了,赖在我屋里死也不肯走,说是要观察观察,楚天横说那事邪门,也不敢一人睡,就怕被鬼怪盯上,当了靶子代替我们偿命去,索性就三人挤上了一张床。我精疲力竭,也懒得和他们争吵些什么,眯着眼朦朦胧胧就睡下了。
我斜靠在床头,正对着门,似乎看见房门虚掩着,刚想埋怨楚天横怎么不记得关上却发现有细微的绣花鞋尖探入,精致艳丽,暗红似血。我昏昏沉沉的,似乎知道这是梦,思绪忍不住跟着那绣花鞋飘远,接着落在地上的是一把沾血的唐镜,‘叮’地一声,仿佛就扎在心上,我低头一看,胸口果真流血了。忽然有种很伤心的情绪,莫名其妙悲哀起来,而前面倒下了一个人,背对着我,我想看清他的容貌,但也只是想想,没料到那地上的人就把头转了过去,脸色惨淡,眉间紧皱,也是一种异常悲伤的神情。他整个人背对着我,就一颗头被生硬扭转过来,似乎脸天生就是生在背面,说不出的诡异恶心。
我似乎在思索这个人是谁,后来隐隐约约听见那人咬着牙齿,哆嗦着发出:“王……王家,王……”
对了,他是王家少爷的爹!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哆哆嗦嗦着似乎也想念叨起什么,忽然面上一阵剧痛,我捂着脸小声哼唧,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边上是李疑和楚天横,楚天横打人的手还扬着,只是这两人的眼神都特别古怪。我拍了楚天横一下,怒道:“你打我做什么?”
“表哥,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楚天横伸手掐了掐我脸道:“……表哥,你什么时候有了梦游的习惯?刚才我们两个人都压不住你,你他娘喊着‘王家’就想朝门外跑,你说这有病就要去治啊,憋着可不好,你表弟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我越听越诧异,依稀只记得王家老爹死了的消息,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虚汗朝他们笑道:“没事,走吧,正好今天去问些消息。”
昨晚上几个人睡得都不踏实,头发衣裳都压叠得皱巴巴的,由于实在不能出去见人,就各自分头去洗了澡。说实在的,这李疑家住哪我倒还不知道,要是老让他这来回一趟又一趟赶着,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初秋了又下着雨,略微有些冷,我潦草洗完澡就换身厚实点的外套披上。
出门等他们的时候,我顺道去前院找了一下胖婶。前院有两块石槽,不知道是奶奶从什么地方端过来的,种了些花花草草,后来荒废了后就直接给胖婶拿去养葱蒜了。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地上湿腻腻的,整个院子浸了水,色调显得格外深沉浓重,点缀着一些青绿色爬藤和苔藓,冷腥味让人感觉特别舒适。
胖婶弓着身择葱,嘴里断断续续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她见了我咧嘴笑笑:“小少爷起来了?来,给胖婶搭把手,把这菜篮子拿着。”
我深吸了口气,去帮她端过篮子。
胖婶头也不抬道:“今儿个我听说王家老爷暴毙了,啧,死相可瘆人了,眼白外翻,明显是被吓死的……阿弥陀佛,看来要去拜娘娘才好,这邪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脑袋嗡的炸开,强忍着一阵恶寒道:“胖婶啊,镇上有什么人叫方鹊没?”
她停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指道:“方鹊?这啥名啊……咋有些熟……”
“胖婶你再仔细想想……”
她皱起了眉,弯起的眼角带点尾纹,颇有些沧桑,最后自己‘哦’了一声,笃定道:“你说的是芙蓉班的方鹊先生?”
“芙蓉班?”
“是啊,戏班子哩,当年在镇上可有名了,后来啊这方鹊先生就不见了,可邪着呢,别管了……”她继续低头择葱,转而用手指拍了拍我前襟道:“小少爷咋就想到这回事了?啧,可甭管,还有人说这方鹊先生是被人害死的,总之不是什么好下场。不过要真想知道这事,就要去问镇外西村的四叔了,他当年就是在芙蓉班做事的,不过老头子脾气古怪,现在也年纪快百来岁了,耳朵早就听不零清,大概含含糊糊也问不出什么……”
“镇外西村的四叔……”我总算知道了点线索,见楚天横几个也结队来了,就拜别了胖婶。出门顺道把自己知道的梦境还有王家老爹死的消息告诉他们,李疑说这鬼来历不明,何况还有唐镜护着怨气,早晚除了王家一户人就来灭我的口,解决的办法还是有的,不过既然它缠上了我就只能斩草除根,一不做二不休,虽说我觉得毁掉这怨灵总有些不妥当,但是不是它被做就是我被做,所以灭了它这个想法也就心安理得了。
楚天横也没什么好的建议,没力就只能出钱,顺道带着我们找了间店铺吃辣酱面暖身子。我扒了两口面含糊道:“要去找四叔的话,岂不是要去西村?那明天就准备着去看看。”
楚天横忙不迭道:“哎?我不管,去哪都得带上我,不然我一人落单了被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逮个正着怎么办……”
我笑笑点头称是,李疑的眼神里还是带了几分不屑,瞥了楚天横一眼就看其他的地方了,显然他并不是很喜欢楚天横。我们在外面七七八八买了点东西回家,李疑居然还让我们买了白蜡烛,都不知道是要办丧还是做什么,想起来就晦气。那时天色全暗,路上行人很少,风席卷起落叶,清清冷冷的。李疑坚持要和我住一起,我也拿他没辙,反正行李什么的也就个旅行包外加点闲钱和衣物,三人份都准备好了,明天直接包车去外村。
他们两人倒是一个劲跟着我回房,瞧着架势大概今晚上又要挤在一起,想着那种翻身都不能的不适感,我郁闷的叹了口气,抖了抖身子缩进房里。
等李疑进了屋,直接把楚天横堵外头,顺道扫了他一眼道:“出去。”
楚天横脸一板反驳道:“靠!凭什么!”
“走不走?”
“靠,你叫我走我就走?”
……
我猜测大概是我房间里床太小,李疑要是和我挤一张就差不多了,再加个楚天横就不用睡了,直接一人压着一角落干瞪眼算了。我打了个哈欠懒得理会他们对呛,直接脱了鞋爬上床蒙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