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时》苏******m

7、第 7 章

　　醒来时看到身旁空空如也，我骤然失落，以为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个美好的梦。
　　我飞快地跳下床、跑进客厅，听见厨房的声响，眼睛泛潮了。
　　失去太久，突然得到，竟有些不太敢相信。
　　“时小时~”我静静地从背后环住他，温柔地吻他的脖子。
　　我讨厌曾经，讨厌过客，讨厌各奔天涯。
　　“走路怎么都没声音？”他回头亲吻我的头发。
　　“没穿鞋，哈哈。”
　　“快去穿！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个臭毛病！”
　　“是。。。”我哭丧着脸，揉着快被他吼聋的耳朵去房间穿鞋。
　　赤脚在房间走动也是我的恶习之一，最过分的是大冬天也爱光着脚丫。

　　“时小时我生气了。”我边刷牙边在他面前溜达，满嘴牙膏沫。
　　“恩。”
　　“也不问问人家为什么生气！”我有吐他一脸牙膏沫的冲动。
　　“恩，为什么。”
　　我冲进卫生间漱口：“谁让你起那么早的？！谁准你自己刮胡子的？！你要跟我一起起床、知道嘛！你的胡子要由我帮你刮、知道嘛！”
　　“然后没早饭吃？然后上班迟到？”
　　我嗓子里发出狮子一般的低吼声，还没说话，用力过猛，呛的咳嗽了。
　　时小时笑的欢腾，附送鼓掌叫好。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撒泼，粉拳雨点般密集的砸在他身上。
　　“好啦~休息的时候一起起床，你帮刮胡子。”他把我揽进怀里。
　　“我要换工作！不能老是出差！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
　　“就怕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会待腻了。”
　　“待到下辈子都不会腻！”
　　我的傻瓜时小时，你的爱早就让我上了瘾，中了毒，我这辈子都要黏着你、赖着你，谁都别想将我们分开！

　　晚上我们窝沙发上看电影。
　　“时小时，我的桌面是个大帅哥！金在中！”
　　“不是张智尧吗？”我昔日的最爱，拉着时小时看完他所有的影视作品。
　　“早变心了，这个更帅，花美男！”我盯着电脑屏幕眼冒桃花，口水直流，花痴一般的鬼叫：“桌面这张超~诱惑，是四分之三的侧面图。他双手半拢着脸，嘴角上扬，眼睛直勾勾的对着我放电~~~”
　　“你会变心吗？”
　　“当然会！变得可快了！”
　　“哦。。。”
　　“不会！！！”我这才意识到他所指的变心是什么，“我一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只爱你一个！！！”
　　“你还是变吧，我不好。”
　　“你好！！！”
　　“我不好。”
　　“我恨死你了！你把我眼光弄这么高你再叫我变心！我现在看谁都觉得像瘪三！一个个全没你好！”
　　“金在中不是很好？”他用手攀着电脑屏幕。
　　“他就是有点小帅嘛。。。”我捧住他的脸，“不过我们家时小时更帅！”
　　“眼睛不是很吓人？”他低垂眼眸，清秀瘦削的脸盛着满满的忧伤。
　　“胡说！”我亲一口他的眼睛，“好看的命都没有！”
　　他笑了笑，荒凉空洞。
　　我的心里涌起熟稔的疼痛，谁爱过这双眼眸，谁就会痛。¬
　　心不在焉的看完电影，我们钻进被窝，我躺进他的臂弯，“时小时，我们要孩子吧？”
　　“不可以。”
　　“为什么？！我想好了！我们先斩后奏！然后我爸妈就会同意我们结婚了！”
　　“遗传，将来宝宝会和我一样是个瞎子。”
　　“有可能不呢？！”
　　“我爸妈曾经也抱着这个心理，可我不还是个瞎子。”
　　“不一样！你爸妈是双方，我们是单方，我看得见。”
　　“我不想冒这个险。”
　　“我不管！我要结婚！我还要宝宝！”
　　“小茹。。。”
　　我重重的推开他，背对他睡到床最边沿，眼前是血淋淋的现实。
　　“小茹。”他握住我的肩头。
　　我挥开他的手，捂住耳朵，“不要跟我说话！不听！”
　　“那你跟我说。。。”
　　“不说！”
　　“对不起。。。”
　　我的泪蓦地滑落，心头被千万只蚁虫啃噬，渗出血来。
　　“晚安。”我淡淡地说，带着委屈和哀怨恍恍惚惚入睡。
　　半夜我被身旁的动作惊醒。
　　“怎么了？”我打开床头灯，灯光亮起的同时，也刺痛了我的双眼。
　　“不要走！”他坐着，慌乱地摸索到我。
　　“做噩梦了？”我也坐起身。
　　“不要离开我！”他声音哽咽，两行清泪淌过他痛苦的脸，一点一滴，触动我的心弦。
　　我拉过他的手覆在我脸上，轻轻擦去他的泪水：“我在，我在这里，我不走，我不离开。”
　　他摸着我的脸，突然受了惊吓般蜷缩成一团，头不停的摇晃，“不要看我的眼睛！不要看我的眼睛！它们又乱动！它们又会吓到你！”
　　“不会的，不会的。”我哭着抱他。
　　“我不要他们乱动！我不要他们看不见！我也想要宝宝！可是我怕TA会看不见！会和我一样是个瞎子！是瞎子！”他的身体颤抖，泪水大颗大颗的从他的瞎眼里涌出。
　　“我们不要，我们不要。”
　　“我梦到你又离开了，你说你恨我，你说我的眼睛吓到你了，你说你要宝宝。”他像只受伤的小猫，缩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脆弱不堪，一触即碎。
　　“乖，我在这儿，我不走，我不走。”我抚着他的后背，轻柔地吻着他肆虐颤抖的眼睛，吸食着那咸涩的泪水。
　　才知道原来我伤他这么重，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深深的攀附在他的心壁上，稍一触摸他们就会血肉模糊地展现出来。
　　“不要不理我，我看不见，没有声音，就全是黑的，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黑的，我怕。。。”
　　“恩，不怕了，以后你睡着了我都会在你的耳边讲啊讲，讲啊讲，不怕不怕。”我轻咬他的耳朵，用舌尖拨弄他的耳垂。
　　他摩挲着我的脸，渐渐平静下来，眼球也不再颤动的那般剧烈。
　　我用拇指轻揉他的眼帘，慢慢帮他平复不安的眼睛。
　　“傻瓜，它们不会吓到我的。”我说着吻了吻他的眼睛。
　　“你以前说它们转的快，吓人。。。”
　　“早不怕了！”
　　“撒谎。。。”
　　“对灯发誓！”我又亲了口他的眼睛，“以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不要都埋在心里。”
　　“恩。”
　　“乖，睡觉。”
　　“抱着睡。”
　　“好。”我不禁笑了，有这个孩子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