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逸远》轻聆

17、第 17 章

　　注定又是一个人的新年，看着墙上跳动着的红色日期，沈茉不觉叹了口气。窗外一片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的，一时间似乎全世界唯有她自己是如此的孤独和寂寞。加班加点的时候心心念念的是争取多一天的休息，可真到休息的时候却又觉得不如上班，最起码周围还有人气。沈茉自认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可谁又愿意在这阖家团聚的时刻孤孤单单的呢？
　　屋子里收拾得妥妥帖帖，整洁中却也显得空空荡荡的。整个房间没几样家具，沙发、电视、茶几，大件基本上都是房东的，属于她自己的实在少的可怜。不过沈茉想得开，寄人篱下，有处可归已经不错了，再者这个地段，房租已经很便宜了，加上还要维持日常开销，每月那点工资已是岌岌可危了。电视里的女主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会碰到一个高帅富然后两人你来我往，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反观自己，皮肤算不上吹弹可破但也算是白皙光滑的，五官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中等。一副不差的面容却身负多舛的命途，想想她竟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想笑。
　　好歹是除夕夜，再怎么样也要过得去。去的太晚，超市已经关门了。基本的饺子原材料都没有，看看来倒也省了她自己来回捯饬的功夫了。简单做几个小菜，正准备开动的时候突然听见哐哐敲门声，大年夜的到底谁会来看自己？指不定是哪家孩子恶作剧，想想沈茉也没有理，慢条斯理的开餐。只是敲门声并未就此消声，反倒开始像敲锣一样连绵不绝。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沈茉心中微恼，开门动作也大了些。门外的人像小孩一样，靠在墙上，左手拎着东西，右手有条不紊的敲打着门，小混混的气质与平日高冷的大律师格格不入。
　　“你怎么来了？”沈茉很是意外，毕竟这个时候，很少有人会外出溜达。
　　“当然是来看你的，大过年的我怎么能忍心让你独守闺中？”
　　贱贱的腔调让沈茉不禁发笑，佯怒道“滚吧！还闺中？！知道是大过年的不在家团聚，出来溜达什么？！”
　　“回自己家怎么叫溜达？嗯？”说完叶煦炀一脸谄媚的就要朝她扑过去。被他嘴上占了便宜，沈茉自然不甘，手脚并用的被占便宜更是不甘，无奈两人力气悬殊，沈茉只有远远躲开。见她似乎生气了，叶煦炀赶紧收住，举起手朝她晃了晃袋子里的东西。
　　“你拿的什么？”
　　“面和饺子馅啊！还有一些做好的小菜，我妈让我带来的！本来想拿些速冻的，后来一想速冻的吃着多没意思啊！大过年的，还是吃自己包的饺子更有味道，就是不知道小茉你的手艺怎么样了，不过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你亲手包的我是一定会吃完的....”叶煦炀信誓旦旦道。这话倒不是十成十的假话，叶煦炀出发前，他伟大的母亲悉悉索索的给他装了这些东西并嘱咐说沈茉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生活应该没什么心思去弄这些，叫他一定把握住机会，利用天时地利温暖她儿媳妇的心灵。叶煦炀听得有些诧异，他一向深居简出的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不过看着眼前发愣的人，叶煦炀不得不在心里感慨道，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啊！
　　沈茉此时不知该说什么，脑中一片迷茫。任由他巴巴在那自言自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爸妈怎么会同意你这个时候出来？”沈茉接过他手中的袋子问道。“我说我想出来转转，他们也没说什么。”看了看时间，7点多一点，沈茉拿出和好的面团，撒了些面粉放在砧板上，又把剁好的馅料倒在大碗里加入调料开始搅拌。
　　“你什么口味？”沈茉边调料边问。“啊？”叶煦炀呆呆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被她问了个错手不及。“恩、、什么口味都行，我不太忌口。”
　　晚饭的气氛有些静，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晚饭过后许久，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沈茉开始催促叶煦炀该回家了。可惜叶某人的算盘正噼里啪啦响着呢！
　　“大年三十的就你自己一个人，多没意思，再者说我就这么回去了也不放心啊！”“你要留在这？”叶煦炀一脸你在说废话的表情盯着她，沈茉正想反问他却被他抢了先，“放心！我爸妈那没问题！”叶煦炀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实在让她气恼。“那也不行！为什么我要留你在这里？！大过年的，你赶紧回你家去！”要是让公司的那帮花痴粉知道，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想成为瞩目非议的焦点。“外面这么冷，我又老远给你带来这么多东西，你不感激就算了还翻脸不认人！哼！爷我今儿就不走了！”说完耍无赖地往沙发上一坐像是要扎根的架势。沈茉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拿了遥控器坐得离他远点看起电视来，想着一会等他厌烦了自己就该回去了。
　　午夜的鞭炮声格外响亮，一屋的寂静瞬间被吵个精光。沈茉睁开双眼，电视里主持人正宣告着新年的祝福。叶煦炀也是刚被吵醒的表情，迷蒙的眼神让沈茉一瞬间内心怦然。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原以为会走的人也还在，沈茉一时间开始纠结要不要下逐客令。砰的一声，不知哪家放了个响炮把两人吓了一跳，神智也瞬间清醒。
　　“你回房间睡吧！这挺冷的。”好半天叶煦炀先开了口。
　　“嗯，那你呢？要回去吗？”整个房间就一张床，难道要和他睡一张？想起之前两人“同床”的经历沈茉就觉得脸上发热，在一切没有确定前她不想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虽然这种事并不稀奇见得也不少可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想做出什么草率的事。可现在都已经凌晨了，又是隆冬这个时候室外气温都在零度以下，就这样让他回去又不太放心。
　　“说过要来陪你过除夕。放心，在你不同意之前，我绝不会做什么。”“但是，”叶煦炀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人，“我也不会原地踏步等你的良心发现。”自从两人重遇后，嬉皮的、无赖的、高冷的，却没有今晚这样认真表情，深邃的双眸蕴藏着莫名的吸力，似乎能把吸进去一般。沈茉感觉到胸腔内有东西在渐渐鼓动起来，伴随着炽热的感觉难以言喻。
　　沈茉感觉自己此刻什么动作都极不自在，仿佛被置于众目睽睽之下。“天很冷，既然要留下来，那你就睡沙发吧！我去给你找点被褥之类的”说完转身只想快速离开。哪知被他一把拽住，动弹不得，平时看着他一副文质彬彬，力气却这么大，离得这么近，沈茉都能感觉到他焦灼的气息。“小茉，既然已经说了，我就要把话说清楚，我知道你一直犹豫没有下定决心。但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会一直像这样拉住你，让你离不开，不管是人还是心...”“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不因为我想，想你一个人的时候在想什么？想我做什么能多走近你让你不再像这样飘忽不定，好像随时一转身就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