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教师的那些事儿》蓝衫狐

22、（二十二）春天的那三声响雷

　　我正在研制我学来又自己改进的新菜品，用来款待我的同学韩三才——自从联系上以后他不知缠我多少天了。
　　鳜鱼被艾草等腌制好，用猪皮加了香料夹在炭火上来烤，鱼的鲜嫩又加了猪皮的包裹绝对不用刷油……这样一来香气就不会外漏，鱼香、肉香加香艾草的浓香立刻溢出——这样烤出后，外面不太焦，里面又白嫩，入口香凝，异香扑鼻。这本是蘸了椒盐来吃的，我别出心裁的把西部出产的盐块烧透，再放进加了椒盐的汁水中，“滋……”调料立刻沸腾，透出一股古朴的香气，鱼肉松嫩爽口若白玉般高贵，料汁古朴到自然典雅，相辅相成……
　　正菜当然要有偏菜来伴的，我上的是最鲜嫩的“拌生菜鱼”，材料是鲜亮的鱼脊上取下的一条条细肉，拌上野生的小葱，青青的野辣椒，却不用醋，而是用红红的野樱桃捣成浆汁淋在上面，红亮可人，青翠欲滴的透着鲜嫩。
　　另外再加一大盘的酸菜白肉，加了红红的腌渍辣椒，冒着热气；一碟粒粒大如葡萄的大马哈鱼的鱼籽，鲜红透明……
　　“酸……”韩三才捂着腮帮子叫道。
　　我看着烤鳜鱼的铁通条，又想起了那恶匪“一撮毛”。他可是大小通吃的主，他只认的洋钱。上世纪四十年代初，一位本乡本土的在东北日伪政府做过翻译的刘翻译官“衣锦还乡”，打听到消息的“一撮毛”立刻欣喜若狂当晚就带人围住了他的家。
　　一阵枪战后，他捉住了这倒霉蛋刘翻译官，使得就是这烧红的铁通条捣到他的嘴里来逼供，逼他说出带回的干货藏匿的地方……我想那次他一定又捞到了条大鱼。
　　我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灵。这狗日的小日本帮凶终于有了报应，只可惜搭上了其他一家七口的性命……
　　这纯粹是一个狗咬狗的故事。
　　这条狗得到的是灭门的报应，另一条狗结果更是悲惨。他被他的二当家黄鹰黄老二残忍的杀死在村北的河沙滩里。（也许是因为分赃不均，或是权利之争我已无从考证，我也没那心烦多花心思）
　　恶人终有恶报，这是我下的评语。
　　人总会死的，不管是恶人还是好人。
　　我的老舅神偷鬼子刘就死在九十年代初。当时我还在上高中，我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母亲说：“你老舅死了……”
　　他死的时候春天凭空炸出三声响雷，他总归是一代的英豪，老天爷也帮忙发发威给昭示一下的——他享年93岁，死的那天早晨还吃了满满一大碗面条，他对常年卖豆腐为生的儿子说有点头疼要躺躺，在床上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睡过去了，可以说是无疾而终。
　　我的牛友，我的老舅，我的那长了双瞳孔异象的玩伴——神偷鬼子刘一代贼王，去世了。
　　我为他庆幸，他总归有个好结局，得到了善终。
　　我突然联想起我们考古界刚刚发掘到的周处将军的墓穴，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也许和周处有一些类似——一朝悟道，终成善果了。
　　……
　　同学韩三才对我的要求是要提供可靠的信息依据，他会出相应的财力设备大力支持我的，要找到那传说中的稀世珍宝——“翡翠西瓜”，当然我们是五五分成。
　　实话实说，这很有诱惑力。
　　市面一亿的宝藏，一个甚至说是无价的珍宝。
　　我得说，我不是方外高人，我也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市井小民，面对财宝我绝对会动心，并且会绝对心弛神摇的。
　　发发感叹吧，金钱，宝藏，绝不是字面上这么简单。它可使挚爱的恋人离去，鸳鸯棒打；它可使你落魄到没有尊严，你会在一个无形的网中挣不脱、出不来；有时它象娇艳的美女一样的诱惑你，有时又像一只滴了肮脏脓水的恶魔，一点点噬去你灵性的仁智……
　　可我还得说，我并不蠢。
　　这宝藏八成只是恶匪“一撮毛”的一个埋藏点。
　　我的依据有三点。一，作为惯匪，他得有狡兔三窟的宝藏财物埋藏处，可供他随时取用，西沟恰好是他活动的场所。二，这些算不上什么精品的玉器不知是从多少个“肥猪”身上榨出来的，可我老舅的品味没这么差。三，老舅这麽多年都没有麻烦惹上身，很可能是净身出户，换得半世清闲，他还没有那么傻受俗物累赘……
　　我的同学韩三才听到我的推论后一声叹息。
　　可是我只是说这宝藏很可能就是“一撮毛”埋下的，并不能说明稀世珍宝“翡翠西瓜”的传言是假的，也不能说明老舅就没有把它带在身边——我被他骗怕了，别忘了，他可是狡黠到聪明绝顶的传奇人物，我可不想在他死后还要被他再戏耍一回让他在天上摇头晃脑自命不凡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