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村上仙

12、第 12 章

　　温馨的音乐静静地流淌。韩影雪和老崔对坐着，细细的品尝着浓浓的沁香入心的黑咖啡。

　　“很少有这样安静的地方了！”

　　老崔不禁感慨道。

　　“只是你心不安静罢了！”

　　韩影雪头也没抬，轻轻的声音却似寒夜里的那道闪电一下子击中崔晓静的心底。

　　好一会儿，她苦笑：

　　“是啊！只是我的心不再安静了罢！”

　　“我和你聊会儿家常吧！这是我没和你讲过的!小时候是不屑，长大却是怕谈！”

　　“我的外婆是城郊农村的。我小时候常去那儿的！那个小村子里有个弱智女人。女人常年蓬头垢面的，不会拾掇自己，不会做活儿。夏天穿着长袖衣裤不嫌热，冬天穿着单鞋，露着脚跟不知冷。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和村里闲散妇女在大街口站着或坐着，她们聊，她听。只偶尔会问句：‘见我家喜远了吗？’喜远是她丈夫！她丈夫是个忠厚老实，不好言语的木讷男人。有那嘴刁的女人会取笑她，引她的话：‘你喜远刚回家，还楼回了个小妮儿呢！他不要你了！’她会很生气的大声的说些儿什么，别人理解不了的话，然后匆匆回家！惹来那些人的哄然大笑。小时，也和那些人一样，看这个傻女人出洋相。可渐渐地我却羡慕起了她，她有个爱她的丈夫，她也爱他，爱的毫不遮掩，敞敞亮亮。像这样的爱，聪明人又几人能拥有？。。。。。。”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都在为这个女人拥有之多而喟叹！

　　是啊！爱为什么不能敞敞亮亮的来！你遮我掩是为了什么？

　　“我回来的第二天，偶遇小乔。他告诉我，你和他你们这十年来的一些儿情况。小乔说：他只是个旁观者。你们看似高兴的复合，可他分明感受到了他老板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伤。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可想来也是你吧！你呢？我也分明看出了这种伤！小雪！你还是我十年前走时的那个无往不前的小豹子吗？我知道你是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事很重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们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你和他回来了，不就是想和他好好地吗？彻底的忘掉以前吧，让自己敞敞亮亮的去爱他，无遮无掩！”

　　“我能吗？”

　　韩影雪看她，一脸的不自信。

　　“你能的！相信自己！”

　　“可是可是！”

　　韩影雪摇摇头，崩溃地低头双手掩住脸“呜呜”哭出声来：

　　“那太痛苦了！我忘不了，忘不了啊！。。。。。。”
　　“你能的！只要你愿意！”

　　老崔的语气奇怪极了，似乎带着一丝儿恳求。只是，韩影雪的心乱如麻，完全忽略了。

　　韩影雪以为自己的心早已从十年前的伤痛中恢复过来了。可那表面似好的伤口硬是被老崔生生撕裂，这种突来的伤，痛彻心扉。她觉得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扔下老崔，冲出门外。

　　原本晴好的天，应景似变了颜色。一阵狂风袭来，大雨倾盆而下。雨中的韩影雪失魂落魄，长发已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包不知什么时间也弄丢了。她沿着路基漫无目的的走着，公路上的车打着灯，呼啸着过去，呼啸着过来，她恍若不见！

　　脚下趔趄，似乎是撞到人了，她恍惚着，身子却直直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