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crifice No.003》苍*.

2、3

　　Side A / Sacrifice No.002

　　A区Z区已经制定了休战协议，战俘全被遣送回国。
　　---------这是文件上的东西，事实上能“活着”回家的寥寥无几。

　　Sherlock看着John僵直的背影，[你还记得你的家人吗？]
　　他闭了闭眼睛，是的，他还有家人。当医生的父亲和没有工作的母亲，成天酗酒游手好闲的姐姐，他记得他们的脸，记得曾经一起生活的几十年，以及当他们得知他被派往战场之前那会儿震惊的表情，但仅此而已。
　　（除了他们的脸，他胸口涌不出一丝一毫关于“亲人”“血缘”之类的温暖情感，就像被榨干了的枯井空荡荡到扔个石头下去都会有回音。）

　　[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你的死亡通知了。]
　　Sherlock说出这些信息声音毫无起伏，他注意到John脸上回忆起家人时候的陌生表情，[你还记得他们吗？]
　　[记得。]
　　John干巴巴地回答。所有的人（包括家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军医，去了战场，误中流弹然后死亡，这听起来似乎顺理成章。
　　[这么说--------]
　　他的手指又开始不自主抽动了，然而这回John只是把它们举到面前，平静地看着它们。然后他忽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像身体里有个原本该在那儿的内脏（肺？心脏？脾？）被硬生生抽走了一样，剩下荒芜的一块地方，盲目而空虚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John.Watson了？而我也不需要继续为Z区收集情报了？]
　　之前所承受的痛苦和自以为是秉持的坚持，就他妈跟二逼一样。

　　Sherlock冲动地向他迈了两步，竟然想要冲过去抱住John。还好他及时地止住了这个动作，他最后只是把那个记忆混乱忽然间一无所有的矮个男人按进沙发里，然后坐在了他对面的扶手椅上。
　　[John，仔细听好，我之后所说的每一个字，无论多么难以接受都是事实。]
　　他顿了一下，从矮几第二层抽出个冰冷坚硬的物体（John一眼认出那是自己的枪）放在两人旁边的矮几上，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他声音在抖，John忽然发现了这一点，并且为此很不舒服），
　　[听完之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John.Watson自在这个操蛋的陌生地方醒来后第一眼认认真真看清这个男人，他消瘦、病态苍白、矛盾疲惫、近于某种疯狂的临界边缘，但此时此刻他只是坐在他面前，把装满子弹的手枪放在自己手边。
　　John脑内有个刺耳的声音在尖叫，不要听！现在立刻推开他跑上楼去什么都不要信！

　　然而他只是用左手按住自己无法控制的右手，面色平静
　　[是的，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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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内容警告】

　　Side B / Sacrifice No.001

　　医生在清晨221B的街对面停住了，甚至有那么一会儿完全脑内空白。

　　他和Sherlock认识有大半年，就在一个月前跟上任女朋友分手（Molly)的那天他才发现自己他妈的是个Bi，（或者好吧他已经完全弯了？）而比这更糟糕的消息是他看上的还是给他介绍女朋友的室友。这种冲动和欲望甚至日趋强烈，难以控制，以至于他不得不在整理清楚这该死的突如其来的汹涌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之前，三天两头以各种可笑笨拙的理由（夜班/帮同事替班/同学会）躲开他的室友。
　　而当他今天早晨带着黑眼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想上楼躺平的时候，在221B门口撞见他的室友正把一个青年（几乎条件反射地注意到他比自己年轻很多并且相当好看）送到门口，分开前还在他脸颊边吻了一下。
　　这都是些什么狗屎的破事儿。

　　他最后决定还是走进去。凭什么不，那也是他的公寓，他可是付了一半房租！而一个人为这种娘们儿兮兮的事情伤神也太可笑，他连枪林弹雨都无所畏惧。
　　推开房门他故意把脚步声踩得震耳欲聋，然而躺在沙发上的侦探只给了他懒洋洋一瞥。医生走了两步就踩到了一滩水渍(从一楼的浴室一直延伸过来），他抬头看到Sherlock半敞开的睡衣前襟，再往上在胸骨上缘锁骨凹陷和锁骨中线第三肋间的地方有两个深红色的痕迹，医生当然不是啥都不懂的小毛头他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然而他什么都没说，深吸口气转身走回客厅在沙发旁边的那个单人扶手椅上重重地坐下来。
　　[Well，你看起来有话要说。]
　　Sherlock从沙发下面扯出一盒被压扁了的尼古丁贴片，半眯着眼像只吃饱喝足的豹
　　[Sherlock------]
　　[你的推理呢？]
　　[......What]
　　[推理！观察结果John!]侦探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一进门就从门口到天花板，楼梯一处不落地观察了这间屋子，平时你绝不会那么做，现在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John在某个瞬间差点没压抑住朝咨询侦探的颧骨给上一拳的冲动，老天这太过了，这超出范围了。他就一定得轻松地说出“啊，一场美妙的□□，和一个漂亮的孩子我猜？”这种话吗？
　　他闭着嘴咬紧牙（两颊的肌肉因此紧绷）努力平复着怒气，他都要开始怀疑他全能的反社会室友其实什么都知道，看戏玩儿呢。
　　[John]
　　然而他忍不下去了，他猛地朝他俯下身扯过他手上还剩下一半的贴片，然后扣住他的肩膀（指甲嵌进肉里）动作太快医生自己都差点因为惯性摔在室友的身上，他最后抓住他的睡衣衣领吼[结论是一场美妙的□□，和一个漂亮的孩子我猜？！]
　　[......Oh,Here we have something-------------]
　　Sherlock的瞳孔缩小了，他看了眼医生（用力过头）的手，露出讨人厌的假笑[原来如此，嫉妒？]
　　[愚蠢，太愚蠢！]他忽然坐起来，翻身把医生钉在沙发背后的墙壁上（双人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盯着医生的眼睛简直发亮了，像某个耗时已久的实验终于大获成功一样兴奋得鼻尖都在冒汗[我早该想到了，这么说你是嫉妒了吗，我的John。]
　　即使非常奇怪他的反应，医生还是咬牙点头[该死的混蛋。]
　　[那么你爱我？]
　　[自大的混蛋。]
　　[Hah...]
　　Sherlock又靠近了一点（医生觉得所有的血液迅速被抽离），像某种大型动物一样的眼睛，是狩猎、兴奋、血腥味和性搅在一起后的浅灰色[Really？]
　　[Yes]
　　[Brilliant!]
　　这种状况有点奇怪，医生动了下手想把自己胳臂抽出来，然后侦探忽然就完全靠过来。

　　Jesus!

　　医生最后的理智还在挣扎，太不对劲了，Sherlock在刚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已经跟工作结婚并且一个月前还在给他介绍女朋友，而现在他被他按在墙上扯掉毛衣和牛仔裤，太不对劲。
　　然而他的后背是那堵画了笑脸的墙壁，被打破的墙皮蹭着汗津津的，光裸的背脊又痛又痒；他的腿被架在Sherlock的腰上双手无力地撑着沙发背和室友的肩膀；他什么都思考不了除了Sherlock手指握住下身时候冰凉又火热的感觉。这真是种煎熬，他觉得他要疯掉了。
　　Sherlock意外地擅长这些，医生的脖颈处开始一点一点舔舐下来，一只手顺着他的颈后一节节按压着脊椎，颈5，颈6，颈7，然后是胸椎腰椎尾椎，手指像探究尸体一样深入，让人战栗。
　　[打开。]
　　他咬着医生肩膀含含混混地说[别犯傻了，你爱我，打开。]
　　[老天......]John都要把沙发背掐出指甲印了，他仰着脖子艰难呼吸，[看在老天的份儿上，我们就不能到床上去吗？]
　　[不。]
　　Sherlock把自己挤进去（医生又一次咬着牙抽气）[决定权在我。]

　　John打死都不会说他们的第一次他被压在墙壁上□□得差点晕过去。事实上他最后□□得头晕眼花，只留下呼吸的力气，趴在沙发上浑身都痛得要命。
　　Sherlock从他身上起来盯着他背看了一会儿说[你最好上点药，破皮还有淤青了。]时候他只想把他扔出去，他今后都不知道用什么脸面对那堵画着笑脸的墙壁。
　　侦探就趴下去亲吻他背上的伤口，舌尖挤进破皮的地方拨动，吮吸混合了汗水的血。

　　John撑着沙发站起来，想去够被扔到地上的衣服。然后在刚直起身体的一刻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板上。
　　[Fuck!]
　　他忍不住爆粗口，尾骨就跟要断了一样的在痛。医生还要再站起来却被忽然的晕眩打败，站立不稳时候Sherlock从身后扶住了他[怎么了？]
　　[耳朵里面什么东西在响。]
　　侦探的表情很奇怪，[还有呢？哪儿不舒服？]
　　医生甩甩脑袋，[没有了。]他接过侦探帮他捡起来的衣服，忍不住抱怨[你做得太狠了。]
　　[得了，我知道你喜欢这样。]
　　[PISS O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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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室友搞在一起除了上床其实和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毕竟他们做的只是把谣言变成事实而已。（“愚蠢，谣传止于事实。”）

　　依旧从来都不无聊，杀人犯，牛奶，追踪，博客，尸体，微波炉，伦敦，接吻和性，出租车这几乎是他和室友（真正意义上，各方面的）搅在一起后所有的关键词。
　　Sherlock的哥哥说得对，他是个医生，他却更习惯危险。他握着手术刀的手握枪仍然从不颤抖，潜伏的时候从不失去耐心，他会是他最棒的助手和搭档，他是他的支柱。

　　[And lover.]
　　Sherlock会在他耳后用低得吓人的模糊声音，通过声带振动的触感向医生宣告这个事实，然后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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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烦心的就是John偶尔会出现的身体协调障碍了。
　　而且看起来侦探比医生对这种不知打哪儿的症状更加烦躁，会在客厅走来走去挥舞着双手自言自语
　　[不，一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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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所有的这些止于2011年的3月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