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同人短篇耽美文集》冉小蓝

10、10.人生若只如初见

　　×CP：幸不二
　　×伪古风
　　×无背景无情节
　　×推荐BGM ：手嶌葵- moon river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木兰辞拟古决绝词柬友》 纳兰性德

　　幸村精市第一次遇见不二周助，是在那个春末里。
　　春末的时候，白里透粉的樱花正纷纷扬扬的往下落，落得那蜜发的少年一身。
　　——像是精灵一般的男孩子。这是幸村精市对不二周助的第一印象。
　　不可避免的，这个印象对幸村精市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待幸村精市第二次碰见不二的时候，已经是盛夏之时了。
　　幸村刚推开了门，便看见里面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莫名的觉得心里一颤。
　　他定了定神，对不二周助伸出手，微笑：“你好，我叫幸村精市。”
　　不二一愣，也伸出了手，对他说道：“我是不二周助。”
　　在听到不二说出他的名字后，幸村精市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莫名的开心，有什么东西像蜜糖一样猛地冲上心头来。
　　再后来是怎么样的，幸村也说不清了。他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仁王说了一句：从来都没有见他笑得那么真诚过。
　　真诚。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幸村并没有什么惊讶错愕之类的情绪，只是平淡的反问了一句是吗边再无反应。
　　好像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事一样。

　　第三次见到不二周助，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那个时侯，大概是八月份吧。外面的太阳开得正欢，只听得见知了尖锐的叫声划破空间传进耳膜的声音。
　　坐在清凉的和室里，幸村有些恍惚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不二，一切都和啥昂次一样，只是，他提出了一个让人惊讶的要求。
　　——幸村君，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得不说，八月份真的是一个很热的月份——就算在树荫底下也一样。
　　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坐在树底下，看着金色的阳光铺满地面，听着知了在孤单的名叫，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起来。
　　幸村微微地侧过头，看见不二笑得弯弯的月牙眼已经睁开了，正愣愣的望着天空，晶莹剔透的蓝眸里携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灰暗与忧伤，落寞的表情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倔强的孩子一样，倔强不服输的面具下，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突然觉得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动了一下，各种莫名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将他的心缓慢的侵蚀出了一个口子。
　　想要他不在露出这样的表情，想要他真心的微笑出来，想要他开心的大笑出声……
　　这种冲动使幸村精市忍不住轻声叫出了不二的名字：“……不二君。“
　　“嗯？“不二偏过头，还是那副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却让幸村觉得心里憋得难受。
　　幸村顿了顿，接着问道：“你来找弦一郎有什么事吗？“
　　不二的笑脸明显僵硬了一些，幸村将接下来的话给补了上去：“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哦。“

　　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整片空间里只听得到知了在绝望孤寂的尖叫，像是一首唱得嘶声力竭的歌。

　　过了一会，不二有些干涩低沉的声音在幸村的身边响了起来：“幸村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到这句话，幸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话给说了出来：“嗯……我只听他们说你是来找弦一郎寻求帮助的……其他的，我想你应该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大厅。有什么问题吗？”
　　不二似乎有些发愣，他把头埋入膝盖中，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里传来：“……谢谢你。”

　　“嗯……？”幸村有些发愣，随即在不二看不到的地方路出一个微笑，声音里也染上了莫名的愉悦。“不用。”
　　应该是我说谢谢才是啊。幸村垂下眼帘，觉得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欢愉的叫嚣。
　　这么多年来，你可是第一个真心对我说“谢谢”的人呐。幸村精市一勾嘴角，笑得有些苦涩。他想起小的时候家里每来一个人都会对他笑得很温柔，希望他能帮他们在父母面前多说好话，满嘴的谢谢，却从未有人这样真挚的对他说。
　　——“谢谢你。”

　　谈话结束的时候，幸村精市稍稍考虑了一会，还是和不二周助约下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夏天的天气总是变化得那样快。当幸村才到达约定的地点没一会，外面就下起了雨来，也是在这个时候，不二也缓步走了进来。
　　两人并排站在亭子内，看着雨珠快速的落下，然后滴落在地面上，与地面的水混合在一起，便觉得有些小伤感。此时，整个世界都已被一片水色弥漫。
　　幸村有些失神的看着这片天地，听着雨水滴落下来发出的声音，突然觉得心里很平静。他望向不二，却望见那人正眼色迷离的看着这幅场景，眼中浓重的悲伤像是想要马上流下来一样。

　　幸村精市从小到大都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失去自己的至亲们却还要单独活下去，为他们报仇。他想起前几天听见不二说了自己的事是自己的惊愕。虽然说对这些事早有耳闻，可当自己亲耳听见的时候，说不惊讶是骗人的。
　　他想，如果是自己遇上了这种事，就算不会去寻死觅活，但也断然做不到向不二那样坚强。幸村精市最佩服不二的，便也就是他的坚强。在这几天的时候，他也偶尔会想，如果遇上这一切的使自己，那么自己会怎么样呢？
　　一定会崩溃吧。
　　看不二那个样子，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崩溃的模样。就算心里很难过，却依然会笑出来。这样的不二，让幸村精市不禁有些心疼。

　　两人之间的沉默在无止境的蔓延着，却在下一刻被不二的声音打断：“呐，幸村君，你约我来有什么事吗？”
　　幸村听见不二的问话，眯起眼，笑得狡诈。“不二君，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幸村和不二交往了。这个消息像是一个投在水里的鱼雷一样，在立海大里激起了层层浪花。
　　首先来找幸村的真田。

　　“幸村，你这样做会不会太胡闹了点？”真田紧皱着眉，看着对面的好友，满脸的不悦。“你去随意插手不二家的事的话，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没关系的，弦一郎。”幸村抿了一口茶，温和的笑道：“没关系，我自有分寸。”
　　“可是……”真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幸村打断。“难道弦一郎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真田顿时语塞。

　　“好吧……”真田叹了口气，一副“那你没办法”的样子，“随你好了，”真田深深地看了幸村一眼，颇有深意的说道：“只是希望你不会陷下去了还好。”后面的那句话他说得有些轻，不知道到底是说个幸村听还是自己听。

　　真田走后，没了一会，不二也推门进来。“幸村君，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啊，”幸村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你只管把你的姐姐接回来然后去报仇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你没必要担心太多。”
　　听见幸村的话，不二沉默了一会，忽然睁开了眸子，冰蓝色的眼眸一带上了少见的严肃。“幸村君，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帮助我？‘

　　就算已经猜到了不二要说的话，可幸村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你是在担心我会害你吗？
　　幸村收敛了嘴边的笑意，有些冷淡的说道：“我只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罢了。“
　　他擦着不二的肩而过，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空很蓝，阳光也很亮眼，完全不相识冬日该有的天气。幸村精市仰起头，看向那片天空，想起不二刚才的问话，巨大的悲哀感涌了过来，像是洪水一样，将他困住，然后卷走。永不回头。

　　之后，幸村精市再也没有见到过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死了。
　　幸村精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屋檐下看着樱花随风而舞——在那片透明耀眼的蓝天下。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幸村精市只觉得心里头涩涩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上不去又下不来，难受得紧。
　　他忽的忆起最后一次看到不二周助是他脸上挂着的笑，和以前一样是笑得眉眼弯弯，却莫名的透露出一种悲凉感。他一边想着，一边起身，缓慢的走回房。
　　在进入房间后，幸村精市倏地将门关上，墙上的灰尘扑簌簌的落下来，落得他一身。

　　幸村精市突然就笑起来了。他用手捂住脸，笑得有些嘶声力竭。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不二周助。
　　幸村精市缓慢而又悲伤地念着这个名字。
　　不二周助。

　　他躺在了被如上，有些恍惚的想起了不二平时最喜欢的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静静地聆听着室外的一片寂静，眼泪掉得更凶了。

　　若是我们之间又有初见时那惊鸿一瞥的美好该有多好啊。

　　周助。

　　— Fin —
　　（完稿于2011年11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