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女大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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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苏老爷的生意谈完了，我便随着苏心若离开了那个小镇前往京沪。离开之前，我站在宅子的院子里朝灵山的方向看了又看，眼中有泪却硬是没有让它流下来。自从那一晚上以后，苏心若和我更加亲近起来，有人的时候我们还是主仆，但等回了房间之后她就叫我淡淡姐。虽然开始我还未这个称呼纠结了很久，但见她叫的高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京沪以后就没有在外边那样自由了，大户人家的规矩自然是不少，尊卑观念又极其强烈，我循规蹈矩的生活，说话也不敢太大声，简直是要把我憋疯。刚回到京沪没几天，府中的下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据说是苏家的世交要过来拜访，苏老爷极其的重视，所以府中的下人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我守在苏心若身边还要好一些，不过苏老爷每次过来看女儿总是不忘给我几记卫生眼，我知道他还在为上回的事情恼恨我，所以在他的面前尤其的摆出一副“乖乖牌”的姿态。
“若儿啊，你年龄也不小了，该是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这回世侄过来你可要好好表现。”
“爹，女儿还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儿万万不可任性。那世侄不论是样貌，人品还是能力都是上上之选，我苏家的闺女自然配得起这样的好男人！”
苏心若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停绞动着手里的帕子，我微微斜眼看她，只见她眉头微皱，满脸的不情不愿。苏老爷只当自己的闺女在闹小孩子脾气，劝慰了两句也就离开了。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慢慢走到苏心若的身边，她忽然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看着我：
“淡淡姐，我不嫁！”
我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她心中挂念着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我蹲在她的身前，轻轻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
“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值得吗？”
苏心若的眼光微微闪了闪，她的面颊上染上了一丝红晕。我们对视了良久，她红着脸庞的点了点头，然后满口羡慕的说道：
“淡淡姐，我也想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应该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
我看着温柔的憧憬慢慢的浮上这个少女的面庞，所有的话语都埂在喉头。也许，爱了就不问值不值得，可是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什么是爱。但是就算这样，我依旧渴望着美好，然后慢慢的期盼着见到阿离的那一天。
当苏家世交来到苏府的那一天，苏心若早早的就被提溜起来描眉画眼，悉心打扮。我站在一旁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侍女仆从们，只觉的一阵头昏脑胀。当打扮好的苏心若站在我的面前时，连我这个女人都不由得为她动了心思。
苏心若本就长的标致，虽是北方女子，但天生柔弱的体质让她平添了许多南方女子的温婉，又正是十三四岁的大好年华，如此一番悉心的装扮下来更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见我傻了一般的盯着她看，苏心若微微一笑，我顿时觉的七魄已经去了三魂半。
来到大厅的时候，苏老爷口中的“世侄”已经坐在堂上谈笑风生，我好奇的抬头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只觉的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于是挑起帘子让苏心若出去，我低着头紧跟在她的后边。
两边的人相互见了礼，只听苏心若轻声叫了一句“轩哥哥”，就有一双白玉一般的手伸过来虚扶了一下。我好奇的抬了一下头，四目相对间我和那男子都是微微一愣。因为眼前的男子，正是那日我在夜市上撞到的青衫公子。
他似乎也认出我来，于是笑着冲我微微颔首，我胡乱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老实的站在了苏心若的身后。一场寒暄下来，无非是一些有的没的的客套话，我听在耳里只想无聊的打哈欠，嘴才张到一半，就看见青衫公子正用带了笑意的目光看着我。我立刻合上嘴一本正经的站好，他忙低头喝茶掩饰满脸的笑意。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笑笑笑！一会儿呛着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到了晚上，苏老爷热情的留了晚饭，席间一直有意无意的试探着那男子对苏心若的看法。他脸上带笑，几句话说的圆滑中听，但又听不出来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站在苏心若的身后看着苏心若一直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中间的时候还和那男子对上了几次视线，他优雅的冲我笑笑，看得我直想给他两巴掌。
一顿饭下来我站的是腰酸背痛，苏老爷一直叨叨个没完，苏心若的脸色也是越来也是越来越不好看了。好不容易挨到饭局结束，苏老爷留了那男子在这里住上几天，还为了给他们两人制造空间，特意将我支开，我早就不愿陪着他们耗费时间，于是乐颠颠的跑到了一边。
干完了所有的活计，我独自一人在苏府中转悠，不时的感叹着有钱人家的奢华。走到院子中的素女湖，我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清凉的夜风徐徐的吹着我的头发，虽然身上有些冷，但是看着在月光的映射下泛着波光的湖面，终是不舍得离开。
从怀中掏出那半条手帕，我将它托在手上看了又看，伸手细细的抚摸，那丝滑的的触感通过我的指尖一点一点的渗入我的心口。我看着它安静的躺在我的手掌，忽然很想念阿离的怀抱。
“啊！”
我正愣神间，忽然一阵风吹来，那半块手帕就这样飘荡往湖中飘去，我忙站起身来伸手去抓。但是有一双手比我还要快，就在我的手指快要触碰到之前已经先我一步的将那帕子抓在手里。我惊愕的转过头，看着眼前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庞。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东西还我！”
他呵呵笑着将东西抓在手里，不说还也不说不还。我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手中的手帕戏谑的说道：
“姑娘如此在乎这块帕子，是不是心上人送的？”
“要你管！快点把东西还给我！”
“给你可以，但是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
我打量了他两眼，他带着一脸好整以暇的笑容，那模样倒是有几分像阿离的样子。我轻咳了一声，他笑着看着我：
“在下林逸轩。”
“哦，嗯？”
林逸轩，林逸轩！我又瞪大眼睛反复看了他几眼，他呲着一口白牙对我笑，我愣愣的重复了一声：
“林…林逸轩？”
“正是。敢问姑娘芳名？”
“淡淡，我是林淡淡。”
“哦，原来是淡淡姑娘。”
他笑着对我抱了抱拳，神色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大概只是同名的人吧，如果是胖包子的话应该不会不认得我才对。（大家想起来了吗？林逸轩就是小的时候一直跟在淡淡姑娘身后的胖包子，也是淡淡的亲弟弟昂~详情可以回顾第三章：湖边遇见的神秘男）
“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他笑着将帕子递过来，我伸手去接，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碰触到我的皮肤，有种痒痒的感觉。
“你…你和小姐谈的怎么样？”
我随口找了一个话题来缓解脸上尴尬的神情，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耸了耸肩。
“你不喜欢她？”
“是她不喜欢我，她心中有人。”
我心头一惊，原来他早就看出苏心若心系他人，所以才会在饭桌上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我转头看着他。皱了皱眉头问道：
“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女人，你还会娶吗？”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直白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勾起嘴角，面上带着无所谓的表情道：
“只要我没有爱上她，其他的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是呀，反正你最想娶的不过是她身后雄厚的家财，至于她怎么样，人都进了你的门还不是你说的算？”
“你这么觉的？”
“是你这么觉的！”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走，手掌中紧紧的攥着那半条帕子。等我回去的时候，苏心若正一个人呆呆坐在桌前默默的掉着眼泪，我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扶上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来忽然抱住我的腰身，将脸深深的埋在我的腰间，声音含糊不清的哭道：
“淡淡姐，我真的不想嫁，我不想嫁给那个林逸轩！”
“那咱们就不嫁！”
想到林逸轩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若是苏心若真的嫁过去恐怕也享不了什么幸福，到时候只怕他林家会看着苏心若的门庭家势给予几分不真心的温存，若是苏老爷百年之后呢？这世上还有谁会真心的在乎苏心若的喜哀？我一下一下的拍着苏心若的肩膀，打心眼里开始心疼起这个寂寞的女孩儿来。
“可…可是爹他…”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下计较着：苏老爷未必想不到这一层，但是仍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大概也是考虑了很多事情，其中利益所趋的成分有多少我不想计较，单从他平日里对苏心若的宝贝程度来看，我宁愿相信他做这样的安排中为了女儿的幸福的成分要多一些。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古的女儿家最最悲惨的便是被当成筹码和商品一样，什么和亲，联姻之类的，一张纸，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女子的一生。皇家公主如何，富家小姐又怎样，不过都是被他人左右着命运，连自己的幸福也抓不住。
苏心若伏在我的怀里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红肿到不行，我忙去厨房要了一根黄瓜，切成片敷在了她的眼睛上。正给她弄着，忽然有人敲门，我问了一声，只听外边有一个小丫头恭敬的回答道：
“老爷说今天会来一位重要的客人，要小姐好好准备一下，中午的时候客人就会到了，到时候要在前厅设宴款待。”
“是什么样的客人？”
我心中疑惑，随便张口问了一句，那小丫头回答道：“听说是林公子的朋友，很有来头，具体是什么人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好，知道了。”
我替苏心若应了下来，等那小丫头走了以后将她扶起来。她满脸的愁容，两条柳叶般的眉毛纠缠在一起，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叹了一口气，神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女大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