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曲》戏骨

18、凄凉调

　　舌尖在指尖暧昧地绕了个圈，左侧一名粉衣美人顿时不依地娇嗔起来，“公子！”
　　花胤半倚在榻上，粉紫色长袍随意敞着，两名姬妾正一左一右往他口中送上剥好的葡萄，另有美人抚得一手好琴，好不快意。
　　“公子这是疼你。”花胤伸手勾起粉衣美人的下颔，爱抚宠物般挠了挠。
　　一声冷哼凭空冒出，平白破了这一室旖旎的气氛。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花胤狭长的眸子懒洋洋一转，风流无限。
　　“你倒是会享受。”略带尖刻的女声响起，半空中黄光逐渐凝聚，结成一个人形。
　　舞绮眼见得那人身旁莺声燕语，下意识便狠狠一甩袖子，花胤身边的美人顿时惊叫着滚做一团，飞沙走石间倒是在脸上划出好几道血痕。
　　先前那名粉衣美人恨恨低念道，“不就是公子不喜欢你，再做出这副妒妇的疯癫模样给谁看！”
　　舞绮咬紧下唇，隐隐渗出血珠，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舞绮，好久不见。”花胤在舞绮暴怒前挥了挥手，示意几名美人退下。这女人惯来疯疯癫癫，若是伤了他辛辛苦苦培育出的美人那可是大大不妙。
　　舞绮冷笑一声，灵压爆射之下几名不过是妖身的美人顿时显了原形，跌跌撞撞跑离之时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触怒了这个喜怒不定的上仙。
　　惟独先前的粉衣美人即便化作蝴蝶，那不急不缓地扇动翅膀却分明满是轻蔑之色。
　　“真是无知者无畏，”舞绮忽地笑了起来，阴寒刻骨，“你心心念念的公子可不会为你这只下贱的蝶精撑腰。”
　　花胤旁若无人地享受着午后暖阳，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这种肮脏的货色你倒也喜欢，”花胤如此表现，舞绮心中反倒有一丝窃喜，看粉衣美人的目光就像看一只死物，“滚开！”

　　花胤的神色一直平静得堪称冷漠，此时轻轻一击掌，粉蝶顿时兴高采烈飞到花胤掌中，翅膀仍因为激动个而微颤不休。
　　“舞绮，你专程下界莫不是专程来找我这美人的茬的？”
　　舞绮动作一顿，嫌恶地瞥了那粉蝶一眼，“让这脏东西滚开，我有事要和你说。”
　　花胤微微一笑，捧起粉蝶轻轻一吻，斜睨她一眼，“我这可没什么脏东西，若说脏，倒是周身灰土的更胜一筹。”
　　舞绮脸色顿时铁青，“花胤！”
　　“去吧。”花胤展开手，粉蝶扑扇着翅膀摇摇晃晃离去，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不紧不慢看向舞绮，“何事？”

　　花胤轻轻做了个口型，舞绮一眼看去只觉可笑又可悲。
　　请便。
　　那人眼中薄凉分毫不减，她只觉得心灰若死，但那小妖，依旧要因为她的无知与放荡付出代价。
　　“花胤，你是在人界过的太过潇洒，怕是连主子都忘了个精光！”舞绮握紧了拳，眼中怒气勃发。
　　“这帽子可别随意往我头上扣，”花胤低笑一声，“天理昭彰，再没有比我更忠实之人。”
　　舞绮压住心头激荡的情绪，冷笑一声，抬手掷出一样物事，“主人的命令。”
　　花胤探手接住，却丝毫不急于展开，而是随手放在一旁。
　　舞绮何时受过这等轻慢，此时正好借题发挥，“花胤，你好大胆子！”
　　花胤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我如何？”
　　“主人的命令，你竟敢如此轻慢！”舞绮眯起眼，手中黄光隐现，其中赫然有一条细细的黄丝顺着方才那蝴蝶离去的方向延伸出去。
　　“又想杀我这的美人？”花胤看都不看那黄丝一眼，闲适地品了一口茶，“爱杀便杀。”
　　那人眼中嘲讽神色，分明在说她除了口口声声唤着主人没有分毫本事！
　　“你到底有没有心？”舞绮手指暴收，黄丝迅疾探回，末端果然绑着方才那只蝴蝶，此时已在法力的作用下化作人身，好端端一个美人，只可惜身首异处。
　　“记得把头一起收拾了，没得吓坏人。”花胤随意摆了摆手。
　　舞绮忽地伸手扣住花胤的肩，指甲入肉三分，鲜血顺着指尖淌下，“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会栽在谁手里。”
　　“将来之事，何必想的太多，届时自然会知道。”花胤闲适地品了一口酒，似是对肩上之伤毫无所感。
　　“上次之事，主人很满意……让你再接再厉。”舞绮毕竟还是不舍，咬了咬下唇，正要取出药粉为花胤撒上，却被他避了开去。
　　“侥幸而已。”

　　自从那日和方烈闹翻之后，方狄便搬出了将军府，甚至连军营都不再踏足，日日流连酒肆青楼，方烈炼药又到了紧要关头，朱砂索性把他扔到红香院，嘱咐花胤好好照顾。
　　一时间，云州城内赫然出现了身为方狄后院女眷的朱砂跟方烈同出同进，亲密非常的局面，各色流言早已翻了天。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坊间传闻所吸引，近期连连失踪的人反倒没人在意了。
　　今日，朱砂和方烈两人再次同坐一辆马车招摇过市。
　　车外被兴奋地平民围得水泄不通，方烈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嘴角勉强勾了勾，扯出一抹微笑，“朱砂小姐好兴致。”
　　朱砂正将车帘撩开，闻言回头嫣然一笑，“有美相伴，自然当炫耀一场。”
　　方烈：“……”

　　好不容易突破了平民的包围，马车径直出了城，绕了一个大圈之后，两人进了一处隐蔽的山弯。
　　此处一般不会有人前来，这周围被布上了阵法，若是有人误入，多半找不到入内的途径。当然，若是侥幸误入，杀了便是。
　　这阵法着实费了大力气，但无论是玳凌还是朱砂都佯装不知，绝不出手布结界，此间杀孽甚重，没人会傻到为方烈背黑锅。

　　刚绕过山坳，朱砂被迎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熏得几乎倒退了一步。
　　方烈淡淡看了她一眼，“朱砂小姐，你可还安好？”
　　朱砂抬手捂住鼻口，嫌恶之色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方烈，你这也做的着实过了些。”
　　“过了？”方烈冷笑一声，“想必你平日养尊处优惯了，这比起战场的死尸遍地又算得什么？”
　　被方烈暗中嘲讽娇惯，朱砂倒是面色不变，“若是去了上界还需这般杀戮，那才是愚蠢之至。”
　　方烈此时尚且不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今日所作所为，终有一日将报应在他身上。

　　黄土随着前进逐渐被染成了褐红，到最后已几近深黑，整座山谷，已是一片血海。其间怨气之重，连朱砂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再看谷内之人，各个都是面色青黑，眉目间杀气隐现。
　　怨气缠身。
　　朱砂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看向正中的大鼎。
　　那鼎为青铜所制，足有一座房子那般大小，下人在拼命往其下添着柴火，一股肉香混着令人作呕的油腻气息传来。
　　方烈待她看完，这才做了一个手势，“朱砂小姐，这边请。”
　　朱砂顿住脚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全部？远远不止。”方烈微微一笑，引着朱砂朝着一旁架在鼎侧的阶梯绕鼎身而上，越往其上，那股恶心的气息越浓。
　　朱砂屏住呼吸，待走到最高处，方烈探手指去，“这其间可是汇聚了旁支所有人的灵力，现在所缺只有一样。”
　　鼎内奇妙的分成左右两层，呈太极图像。左边呈现半透明的凝固膏脂，而右侧则是鲜血翻滚，一旁的仆人面无表情举起巨大的长勺在其中翻搅。
　　不时有断裂的残肢顺着沸腾的血水露出水面，翻滚的内脏，被钝器砸破的颅骨内里煮熟的脑子清晰可见。
　　一阵风吹过，方才的肉香再度传来。
　　方氏分支，尽在于此。

　　“恐怕不止于此。”朱砂凝神细看左侧的膏脂，嗤笑一声，“方烈，你们方氏的祖坟里还剩下几根骨头？”
　　任是所有的分支汇聚起来，也不可能聚起眼前这片尸脂中那么多灵力。这其间灵力之充裕，隐约可见当然分支之盛。
　　唯一的可能则是，方烈甚至不惜掘了祖坟，把先人的遗骨都尽投于此。
　　当真是下尽了血本。
　　但是，是谁告知他这一点？朱砂在心中冷笑。朱裘，到底是你快还是我快，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主族不过也只剩下了我和方狄。”方烈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若是能让方氏得以重返上界，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那么，你打算让谁来承受这些灵力？”朱砂一眨不眨地看着方烈，中年将军眼中半分动摇也无。
　　“提炼完也不过就是最近，届时看我父子二人谁更福薄便是。”
　　福薄？怕是就算方狄洪福齐天，对上你也只有送命的份。

　　红香院。
　　朱砂推开房门，顿时被浓郁的就臭熏得倒退了几步。这方氏父子倒是计算得好，今日一个二个扎做堆，都和她的鼻子过不去。
　　“起来。”朱砂捂着鼻子走进房，抬脚踢了踢瘫成一滩烂泥的方狄。
　　方狄纹丝不动。
　　朱砂加大脚上的力道，“方狄！”
　　方狄翻了个身，抬手捂住了耳朵。
　　朱砂斜眼瞥了他一眼，用力一脚对着方小将军下身踢去。
　　方狄顿时“嗷”的一声，捂着下身就跳了起来，面色忽青忽紫，“朱砂，你还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知道？”朱砂嫌恶地打量了凌乱的房间一眼，把四扇窗户一一推开，突然而至的阳光刺得方狄眯起了眼。
　　“你来做什么？”
　　“你和方烈，只能活一个。”

作者有话说

　　JJ乃这个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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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在指尖暧昧地绕了个圈，左侧一名粉衣美人顿时不依地娇嗔起来，“公子！”
花胤半倚在榻上，粉紫色长袍随意敞着，两名姬妾正一左一右往他口中送上剥好的葡萄，另有美人抚得一手好琴，好不快意。
“公子这是疼你。”花胤伸手勾起粉衣美人的下颔，爱抚宠物般挠了挠。
一声冷哼凭空冒出，平白破了这一室旖旎的气氛。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花胤狭长的眸子懒洋洋一转，风流无限。
“你倒是会享受。”略带尖刻的女声响起，半空中黄光逐渐凝聚，结成一个人形。
舞绮眼见得那人身旁莺声燕语，下意识便狠狠一甩袖子，花胤身边的美人顿时惊叫着滚做一团，飞沙走石间倒是在脸上划出好几道血痕。
先前那名粉衣美人恨恨低念道，“不就是公子不喜欢你，再做出这副妒妇的疯癫模样给谁看！”
舞绮咬紧下唇，隐隐渗出血珠，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
“舞绮，好久不见。”花胤在舞绮暴怒前挥了挥手，示意几名美人退下。这女人惯来疯疯癫癫，若是伤了他辛辛苦苦培育出的美人那可是大大不妙。
舞绮冷笑一声，灵压爆射之下几名不过是妖身的美人顿时显了原形，跌跌撞撞跑离之时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触怒了这个喜怒不定的上仙。
惟独先前的粉衣美人即便化作蝴蝶，那不急不缓地扇动翅膀却分明满是轻蔑之色。
“真是无知者无畏，”舞绮忽地笑了起来，阴寒刻骨，“你心心念念的公子可不会为你这只下贱的蝶精撑腰。”
花胤旁若无人地享受着午后暖阳，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这种肮脏的货色你倒也喜欢，”花胤如此表现，舞绮心中反倒有一丝窃喜，看粉衣美人的目光就像看一只死物，“滚开！”
花胤的神色一直平静得堪称冷漠，此时轻轻一击掌，粉蝶顿时兴高采烈飞到花胤掌中，翅膀仍因为激动个而微颤不休。
“舞绮，你专程下界莫不是专程来找我这美人的茬的？”
舞绮动作一顿，嫌恶地瞥了那粉蝶一眼，“让这脏东西滚开，我有事要和你说。”
花胤微微一笑，捧起粉蝶轻轻一吻，斜睨她一眼，“我这可没什么脏东西，若说脏，倒是周身灰土的更胜一筹。”
舞绮脸色顿时铁青，“花胤！”
“去吧。”花胤展开手，粉蝶扑扇着翅膀摇摇晃晃离去，待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不紧不慢看向舞绮，“何事？”
花胤轻轻做了个口型，舞绮一眼看去只觉可笑又可悲。
请便。
那人眼中薄凉分毫不减，她只觉得心灰若死，但那小妖，依旧要因为她的无知与放荡付出代价。
“花胤，你是在人界过的太过潇洒，怕是连主子都忘了个精光！”舞绮握紧了拳，眼中怒气勃发。
“这帽子可别随意往我头上扣，”花胤低笑一声，“天理昭彰，再没有比我更忠实之人。”
舞绮压住心头激荡的情绪，冷笑一声，抬手掷出一样物事，“主人的命令。”
花胤探手接住，却丝毫不急于展开，而是随手放在一旁。
舞绮何时受过这等轻慢，此时正好借题发挥，“花胤，你好大胆子！”
花胤似笑非笑瞥她一眼，“我如何？”
“主人的命令，你竟敢如此轻慢！”舞绮眯起眼，手中黄光隐现，其中赫然有一条细细的黄丝顺着方才那蝴蝶离去的方向延伸出去。
“又想杀我这的美人？”花胤看都不看那黄丝一眼，闲适地品了一口茶，“爱杀便杀。”
那人眼中嘲讽神色，分明在说她除了口口声声唤着主人没有分毫本事！
“你到底有没有心？”舞绮手指暴收，黄丝迅疾探回，末端果然绑着方才那只蝴蝶，此时已在法力的作用下化作人身，好端端一个美人，只可惜身首异处。
“记得把头一起收拾了，没得吓坏人。”花胤随意摆了摆手。
舞绮忽地伸手扣住花胤的肩，指甲入肉三分，鲜血顺着指尖淌下，“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会栽在谁手里。”
“将来之事，何必想的太多，届时自然会知道。”花胤闲适地品了一口酒，似是对肩上之伤毫无所感。
“上次之事，主人很满意……让你再接再厉。”舞绮毕竟还是不舍，咬了咬下唇，正要取出药粉为花胤撒上，却被他避了开去。
“侥幸而已。”
自从那日和方烈闹翻之后，方狄便搬出了将军府，甚至连军营都不再踏足，日日流连酒肆青楼，方烈炼药又到了紧要关头，朱砂索性把他扔到红香院，嘱咐花胤好好照顾。
一时间，云州城内赫然出现了身为方狄后院女眷的朱砂跟方烈同出同进，亲密非常的局面，各色流言早已翻了天。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坊间传闻所吸引，近期连连失踪的人反倒没人在意了。
今日，朱砂和方烈两人再次同坐一辆马车招摇过市。
车外被兴奋地平民围得水泄不通，方烈何时受过这等待遇，嘴角勉强勾了勾，扯出一抹微笑，“朱砂小姐好兴致。”
朱砂正将车帘撩开，闻言回头嫣然一笑，“有美相伴，自然当炫耀一场。”
方烈：“……”
好不容易突破了平民的包围，马车径直出了城，绕了一个大圈之后，两人进了一处隐蔽的山弯。
此处一般不会有人前来，这周围被布上了阵法，若是有人误入，多半找不到入内的途径。当然，若是侥幸误入，杀了便是。
这阵法着实费了大力气，但无论是玳凌还是朱砂都佯装不知，绝不出手布结界，此间杀孽甚重，没人会傻到为方烈背黑锅。
刚绕过山坳，朱砂被迎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熏得几乎倒退了一步。
方烈淡淡看了她一眼，“朱砂小姐，你可还安好？”
朱砂抬手捂住鼻口，嫌恶之色毫不遮掩地表现出来，“方烈，你这也做的着实过了些。”
“过了？”方烈冷笑一声，“想必你平日养尊处优惯了，这比起战场的死尸遍地又算得什么？”
被方烈暗中嘲讽娇惯，朱砂倒是面色不变，“若是去了上界还需这般杀戮，那才是愚蠢之至。”
方烈此时尚且不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今日所作所为，终有一日将报应在他身上。
黄土随着前进逐渐被染成了褐红，到最后已几近深黑，整座山谷，已是一片血海。其间怨气之重，连朱砂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再看谷内之人，各个都是面色青黑，眉目间杀气隐现。
怨气缠身。
朱砂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看向正中的大鼎。
那鼎为青铜所制，足有一座房子那般大小，下人在拼命往其下添着柴火，一股肉香混着令人作呕的油腻气息传来。
方烈待她看完，这才做了一个手势，“朱砂小姐，这边请。”
朱砂顿住脚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全部？远远不止。”方烈微微一笑，引着朱砂朝着一旁架在鼎侧的阶梯绕鼎身而上，越往其上，那股恶心的气息越浓。
朱砂屏住呼吸，待走到最高处，方烈探手指去，“这其间可是汇聚了旁支所有人的灵力，现在所缺只有一样。”
鼎内奇妙的分成左右两层，呈太极图像。左边呈现半透明的凝固膏脂，而右侧则是鲜血翻滚，一旁的仆人面无表情举起巨大的长勺在其中翻搅。
不时有断裂的残肢顺着沸腾的血水露出水面，翻滚的内脏，被钝器砸破的颅骨内里煮熟的脑子清晰可见。
一阵风吹过，方才的肉香再度传来。
方氏分支，尽在于此。
“恐怕不止于此。”朱砂凝神细看左侧的膏脂，嗤笑一声，“方烈，你们方氏的祖坟里还剩下几根骨头？”
任是所有的分支汇聚起来，也不可能聚起眼前这片尸脂中那么多灵力。这其间灵力之充裕，隐约可见当然分支之盛。
唯一的可能则是，方烈甚至不惜掘了祖坟，把先人的遗骨都尽投于此。
当真是下尽了血本。
但是，是谁告知他这一点？朱砂在心中冷笑。朱裘，到底是你快还是我快，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主族不过也只剩下了我和方狄。”方烈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若是能让方氏得以重返上界，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那么，你打算让谁来承受这些灵力？”朱砂一眨不眨地看着方烈，中年将军眼中半分动摇也无。
“提炼完也不过就是最近，届时看我父子二人谁更福薄便是。”
福薄？怕是就算方狄洪福齐天，对上你也只有送命的份。
红香院。
朱砂推开房门，顿时被浓郁的就臭熏得倒退了几步。这方氏父子倒是计算得好，今日一个二个扎做堆，都和她的鼻子过不去。
“起来。”朱砂捂着鼻子走进房，抬脚踢了踢瘫成一滩烂泥的方狄。
方狄纹丝不动。
朱砂加大脚上的力道，“方狄！”
方狄翻了个身，抬手捂住了耳朵。
朱砂斜眼瞥了他一眼，用力一脚对着方小将军下身踢去。
方狄顿时“嗷”的一声，捂着下身就跳了起来，面色忽青忽紫，“朱砂，你还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还不知道？”朱砂嫌恶地打量了凌乱的房间一眼，把四扇窗户一一推开，突然而至的阳光刺得方狄眯起了眼。
“你来做什么？”
“你和方烈，只能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