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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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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爆发
“真慢啊。”
巴吉尔已经离开座位三十分钟了。
他回来之后，兰奇亚问道。
“……出什么事了吗？”
“啊？”
巴吉尔铁青着脸，向兰奇亚问道。
“你，你怎么回知道……”
“一看你的脸色就明白了。”
兰奇亚以平静的口吻说道。
正如他所说，巴吉尔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可以和我说吗？”
“…………”
“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了。你没有义务什么都告诉我。”
“…………”
沉默不语的巴吉尔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兰奇亚阁下。”
终于，巴吉尔吞吞吐涂吐地开口说道。
“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看到巴吉尔铁青着脸，兰奇亚也严肃了起来。
“实际上……”
飞机上有炸弹——
看到卫生间里的涂鸦，巴吉尔立刻把情况报告给了乘务员。顺便提一句，他并不是告诉阿莉莎，而是当时正好经过附近的乘务员。
尽管那个乘务员看起来非常有经验，而且稳重，但听了巴吉尔的话，还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亲自去确认了情况的她，按照应急手册里教的，与飞机上的最高责任人机长取得了联系。
接着——
“在下无法同意这种做法。”
尽管压低了声音，巴吉尔对兰奇亚说的话中依然带有明显的不满。
“那是恶作剧，不必去管。只要把涂鸦擦掉就没问题了……这样的做法是不负责任的。”
“…………”
“没错，现在并没有炸弹存在的确凿证据。但如果真的有炸弹，那就不得了了——”
兰奇亚举起了手，制止越说越激动的巴吉尔。
巴吉尔连忙压低声音说道。
“对……对不起……可是……”
“机长和乘务员也提醒过你吧。这种事如果被其他乘客知道的话……”
“啊……您说得对……！”
“如果知道自己乘坐的班机里有炸弹，机舱内一定会陷入一片恐慌。这是正确的判断。”
“是的。”
巴吉尔红着脸低下了头。
与沉着冷静的兰奇亚相比，情绪激动的自己实在是不成熟，巴吉尔一面这样想着，一面不甘地咬紧了嘴唇。
兰奇亚继续平静地说道。
“乘客在登上飞机之前，一定要接受安检。所以，我们的武器是通过别的渠道送往意大利。更何况是炸弹了……那东西不可能轻易地带上飞机。”
“是啊……”
“不过……”
兰奇亚突然闭上了眼睛。
“可能性并不等于零。”
巴吉尔吃惊得屏住了呼吸。
“这、这么说……”
“机长看来并不像你想得那么愚蠢。”
“啊？”
听了兰奇亚的话，巴吉尔连忙看了看四周。
乍看之下，机舱内没什么变化，依然平静。但明显地流动着一种异样的气息。
多名乘务员在通道上来回走着，四处查看，有时甚至多次查看同一个地方。
“她们是……”
“在检查吧。查看是不是有可疑物品。”
“那么，我们也……”
巴吉尔刚想站起来，就被兰奇亚制止了。
“冷静点。你也去查看的话，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乘客就会起疑心了。”
听了他的话，巴吉尔再次朝其他乘客看去。他发现已经有几个乘客在看到乘务员的动作之后，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安。
“再说……假设真的有炸弹，现在就爆炸的可能性也极小。”
“啊？”
听到这句出乎意料的话，巴吉尔眨着眼睛望着兰奇亚。
“透露飞机上有炸弹的信息，就说明安放炸弹者一定有什么目的。在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引爆炸弹的吧。”
“是的……”
“而且，涂鸦者肯定在飞机里。他也应该明白，飞机爆炸的话，他自己也不可能活下来。”
看着冷静的兰奇亚，巴吉尔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真，真厉害，兰奇亚阁下！在下只感到慌忙失措，完全没想到这些……”
“不过，有些人让我很在意。”
“啊？”
“就是那个老人。”
兰奇亚所看的，是刚才呵斥巴吉尔和阿莉莎的那个老人。现在，他正蜷缩着身子，一脸难受地睡着了。
“那张脸……我是不会认错的。”
“兰奇亚阁下，您知道那老人家是谁吗？”
“……法巴罗罗博士。”
“！”
法巴罗罗这个名字，巴吉尔也听说过。
“难道说……是那个曾经为军方开发武器的……”
兰奇亚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是面对普通的科学家，兰奇亚并不会保持警惕。
实际上——
在几年前，因某些问题而离开军队的法巴罗罗，开始秘密贩卖自己开发的武器。
那些武器在□□里广泛流传，法巴罗罗也因此变得无人不晓。
“只要能拿到钱，这个被称为‘死之科学家’的家伙可以卖武器给任何人。据说，在制造普通人都能轻松使用的泛用型炸弹这一领域，他可是名声显赫。”
“炸……？”
巴吉尔惊讶得几乎窒息了。
兰奇亚的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乘坐这架班机。不过，决不能排除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的可能性。”
“明白了，兰奇亚阁下。在下这就找他当面问个明白。”
“不，现在还为时尚早。等确认真的有炸弹之后……”
“所有人都别动！！！”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男子突然大叫着站了起来。
“啊！”
巴吉尔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就是在卫生间前撞了他的那个中年男子。
“都，都别动……都不许动！！”
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手臂勒着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
接着。
“！！！”
所有乘客都惊呆了。
这个男子竟然拿叉子对着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叉子，似乎根本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喂……给我叫机长来……”
男子用颤抖的声音命令身边的乘务员。可是，吃惊的乘务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喂，叫你快把机长找来！”
男子怒吼着，并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叉子。这时，乘务员尖叫着跑向附近的内线电话。
“哈……呼……”
男子用充血的眼睛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在他的身边，一对看起来像是小女孩父母的男女面色铁青地呆呆站着。
不光是他们，几乎所有乘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
在这种情况下——
（兰奇亚阁下……）
巴吉尔使了个眼色，兰奇亚轻轻地摇了摇头。
贸然行动的话，这个失去理智的男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那个男子露出破绽——
巴吉尔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通过眼神接触，正确地理解了兰奇亚发出的信息。
几分钟后。
“抱，抱歉让您久等了……”
一个大约40岁的男子出现在气氛紧张的客舱里。
他身穿整洁制服，有些神经质。
应该就是这架飞机的机长。
“有什么事情，说……”
“给，给我改变降落地点。只要不是意大利，哪里都行！总之，照我说的去做！”
听到这粗暴的要求，机长一下子沉默了。
“请，请告诉我理由。为什么非得改变目的地……”
“别给我装傻！那里的机场一定有许多警察在等着我吧！”
男子大声叫道。
可是，机长好像完全不理解似的，露出疑惑的神情。
男子并不在意机长的表情变化。
“听好了！到别的地方降落！还有，不准和外界联系！”
说完，男子用力勒住了小女孩。
小女孩的母亲轻声叫了起来。
被挟持的小女孩也惊恐得流出了眼泪。
现在，如果小女孩大声哭起来，或者做了什么刺激到这个男子的话——
（还不行吗……兰奇亚阁下！）
巴吉尔的目光里充满了请求，不过，兰奇亚依然轻轻地摇头。
另一方面，机长正与男子交涉。
“不，不行……我不能照你的要求办……”
“什么！”
拒绝的话语使男子变了脸色。
“你的要求是不可能办到的……就算改变了航线，也会马上被探测到。即使你挟持了人质，办不到的事情还是办不到。”
“你这家伙！这小女孩的死活就无所谓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的要求……难以……”
机长语气含混地说着，就像在为自己辩解一样。
男子由于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而更加怒形于色。
“请等一等！”
就在这时候。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静观事态发展，其中一个人朝机长跑去。
“阿莉莎小姐！”
巴吉尔吃惊地大叫起来。
阿莉莎脸色“唰”地一下子变得惨白，说道。
“请，请别这样，机长！你这么说的话，这位小乘客不知道会……”
（糟糕！）
巴吉尔忍不住想跳出去，但还没等他行动——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把小女孩挟持为人质的男子像发疯一般大叫了起来。
接着，男子把手中的叉子朝着小女孩的眼睛戳去——
砰！
兰奇亚行动了！
他把捏成一团的纸杯朝男子扔去。
“！”
吓了一跳的男子在一瞬间丧失了行动能力。
巴吉尔抓住这个破绽。
“哈啊啊啊啊啊——！”
以逼人的气势冲向男子。
巴吉尔抓住男子的手，用力想把小女孩救下来。
“……你这家伙！”
男子抵抗着，不肯放手。
就在这一瞬间——
啪！
“呜啊！”
一罐果汁砸在男子的头上。
拿起果汁罐砸向男子的，竟然是阿莉莎。
趁男子心生怯意的时候，巴吉尔一把抢过小女孩。
接着！
咣！
兰奇亚抓住男子。
在把纸杯扔向男子之后，兰奇亚以与他那巨大身躯不相称的惊人速度，一口气朝男子逼近。
强壮的兰奇亚扭住男子的手臂，轻松地把他按倒在地。被兰奇亚惊人的力量压住，那名男子丝毫动弹不得。
“啊！放手！放开我，你这家伙！”
男子挣扎了一会儿，但立刻明白了这是徒劳的，只能不甘地呻吟着，放弃了反抗。
一时间，机舱内充满了沉默的气息。
随后——
——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空间变成了欢呼和掌声的海洋。
“呼……”
巴吉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放开小女孩，她立刻朝父母跑去。
看着相拥而泣的这一家人，巴吉尔露出温柔的笑容。
“啊。”
兰奇亚把男子交给工作人员后，站了起来，与巴吉尔四目相对。
看到巴吉尔的满面笑容，兰奇亚也轻轻地笑了笑。
接着——
“巴吉尔……先生……”
说话的是，不敢相信自己有勇气和男子斗争的阿莉莎。
“阿莉莎小姐！”
他高兴地跑了过去，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立下大功了啊，阿莉莎小姐！”
“别这么说……我只是……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
“你保护了他人的生命。”
听了这句话，阿莉莎睁大了眼睛。
随后，她的眼中渗出了泪水。
“我……一无是处的我……保护了乘客……”
巴吉尔明白，她的眼泪和刚才不同……是滋润了干涸心灵的治愈之泪。
接着。
“快老实交代，你这家伙。”
“可恶！”
在兰奇亚的质问下，男子尽管心有不甘，但还是老实地交代了。
他的名字叫做本兹。
本来是某外资企业日本分公司工作的普通职员。
不过，由于犯下了经济上的问题，担心事情败露而逃跑。
他打算暂时逃到国外避一避，于是乘上了这趟班机——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本兹再次激动起来，用恨不得要咬人的眼神瞪着兰奇亚。
“乘务员全都神色异常！我还以为自己的事败露了！不过……那个……那个可不是我干的……”
“我可是完全和炸弹什么的没有关系啊！”
炸弹——
这个简单的词，一下子就在乘客间传开了。
“啊……”
巴吉尔想了起来。
这个叫本兹的男子——正是在卫生间前撞到自己的。
“请，请等等。”
巴吉尔慌忙朝本兹走去。
“这么说，不是你啊？涂鸦的人。”
“当然了，做那种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本兹说的没错……事实上，墙上的涂鸦，是使他做出挟持人质这种事的导火索。
（那么……炸弹是谁安放的……）
解决了挟持事件的喜悦感从巴吉尔脸上消失了，他再次紧张起来。
不安的乘客们议论纷纷。“炸弹是怎么回事啊？”、“这个男子还带着什么吗？”
“请，请大家冷静点！我们说的只是涂鸦的事……所，所以……”
为了让乘客们冷静下来，巴吉尔拼命地解释道。
可是，他颤抖的声音，发而让众人刚感到不安。
“拜，拜托大家了。请冷静点，听我们的指挥……”
“听你们的指挥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人一面冷静地问着，一面站了出来。
“艾尔·艾斯先生……？”
他就是帮兰奇亚一起为阿莉莎解围的艾尔·艾斯。
听到意想不到的人搭话，巴吉尔非常惊讶。
“小姐，这个家伙说的‘炸弹’，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啊……只是有人恶作剧地在墙上涂鸦，写了这个词……”
“所以就可以放心了？这怎么能让我们信服啊！”
“别，别这么说啊……”
“这个挟持人质的家伙也就算了。我说，这里还有个比他更危险的家伙，你们居然没看出来。”
“危险的……家伙？”
“没错……”
他指着兰奇亚，说道。
“北意大利黑手党重大杀人犯。”
哗……！
乘客间一片哗然！
“什……！”
巴吉尔惊讶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他会说这个！？为什么艾尔·艾斯知道兰奇亚的过去——
“在那次最惨烈的黑手党杀戮事件中，片刻之间，一个家族全部遇害，凶手，正是那时的幸存者……”
“请等等！”
巴吉尔慌忙叫道。
“那……那是……是……”
巴吉尔无法说下去了。
他不能说那是谎言。因为，艾尔·艾斯说的都是事实。
艾尔·艾斯不屑地冲窘迫的巴吉尔冷笑一声，随后看着兰奇亚说道。
“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
兰奇亚一言不发。
只有他那痛苦的表情，诉说着他的内心。
——杀人犯，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他的眼神……就不像个好东西……
——那不是真的吧，这样的人，怎么会……
恐惧与惊奇交加的情绪，在乘客中蔓延开来。
气氛一下子转变了——
对兰奇亚充满感激的目光，瞬间变成了恐惧的眼神。
“啊……那个……”
面对如此众多的人产生的负面情绪，巴吉尔感到双膝发软。
突然的挟持事件——
以及炸弹风波——
在空中的这个有限空间里，如果被不安折磨的人们一起把敌意宣泄到兰奇亚身上的话——
“请，请听在下说几句！”
巴吉尔拼命大叫道。
他用上了自己的全身力量大叫着。
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众人把敌意宣泄到兰奇亚身上。
“大家误会了！这位兰奇亚先生……”
可是。
“！”
巴吉尔的脖子受到了重重一击。
由于这一击准确地命中了要害，巴吉尔的意识坠入了黑暗之中。
“兰奇亚……阁下……”
巴吉尔在最后的时刻感觉到的——
是人们散发出来的乌云般的——
强烈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