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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闲中好(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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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浅受到惊吓,神色恍惚的离开椋州城,换了一身干净的男装,安安分分的赶路。奈何本性难移,走了一日便收不住脾性,生生把惊吓抛于脑后,完全恢复了以往的作风。
她一路游玩一路打抱不平的从椋州到樱州,救过一个被逼婚的小姑娘,惩罚过七八个仗势欺人的恶霸,抓过十几二十个小毛贼。然后便是在栖樱两州之间的官道上出手相助赵诚津的商队。
那日夏浅正悠闲的坐在河边烤鱼,和煦的阳光晒在身上煞是惬意。她在心里默默地回想一个月来做过的仗义之事,越想越得意,不由的哼起小曲。肥硕的鲤鱼已经烤的外焦里嫩,散发出一阵阵的诱人香气。她舔舔嘴唇,肚子里的馋虫正待发作,便听到了打斗声。
夏浅立刻熄了火,把鱼放在木架上,侧耳又细细听了听,此时打斗声中夹杂了呼救声。她立刻跳起来,几个起落跳到一棵挺立的杉树上,攀上枝头循声望过去,距离有些远,她看的不甚清楚。借着树梢的柔韧,夏浅荡了两荡,树干微弯,她借势轻松地落在另一棵树的树梢,然后便在树与树之间穿梭,渐渐靠近官道。
她担心搞错的状况,躲在树枝后观察了半晌才出手相救。那些小贼原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三下两下就搞定,甚至没有以往的畅快之感。她趁着赵诚津一行人缓惊还神之际离开,奔回到河边继续吃尚带着温度的烤鱼。
一条肥鱼下肚,夏浅立刻有了饱腹感。甚是不雅的打了个饱嗝,摸摸肚皮便继续赶路。
中毒的迹象出现在吃完烤鱼的一个时辰之后。先是一阵头晕目眩,接着便精神恍惚浑身乏力。起先夏浅只当是休息的不够,当她试图提气醒神却感觉到自己内力不继时,才意识到似乎是出现了中毒迹象。当天夜里她不敢像往日一样在树下睡觉,而是费劲的爬上树窝在树上睡了一觉。
夏浅毒发的症状很奇特,内力不济只是其一。按照夏浅平日的食量,原本吃的不多,每顿饭一碗白饭就能撑到;但是自从中毒之后,饭量急剧增加,并且极其容易饥饿。每到一个城夏浅便会去找当地的大夫求诊,可是求诊了十几个大夫,得到的回答却只有一个,毒症过于乖僻,无法正确诊断。
于是自此夏浅每日里除了要努力填饱肚子,便根本没有空暇去行侠仗义了。
当日在逸仙楼,夏浅得知白水石是樱州城最好的大夫,又听到周围人对她的议论纷纷以及赞誉,便心动的想要上去求诊;可是当看清白水石的模样之后,忽然便却了步。当先决定先摸清药谷的所在,等来日洗漱干净再到谷中求诊。
夏浅一路尾随白青二人出了逸仙楼,来到宁安街,而白水石站在路边小摊前,透过面摊的重重雾气看到的身影正是夏浅。白水石自然认出了少年,她只是疑惑为何在稍纵即逝的晃神之后,少年便没了踪迹。
夏浅是被人从身后用木棒重重的打晕的,醒来时身在一出破庙中。双手双脚被绑在身后的柱子上,完全动弹不得,更松不开绳索;好在嘴巴没有被封住,她还能喊叫。夏浅扭动着脑袋四周望了望,见黑漆漆的并没有人影,当真喊叫起来;只是她喊的不是救命,而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打劫小爷?赶紧给小爷滚出来!小爷知道你隔墙听着呢,赶紧出来!小爷饶你不死!”
夏浅嘶声力竭的叫喊了许久,嗓子都喊哑了,终于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两个人均是一身黑衣,背对着庙门,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
夏浅冷笑了道:“哟,现身了是吧?赶紧给小爷松绑,小爷可以饶你不死。不然——”
“不然如何?”一道低沉嘶哑的粗声打断夏浅的话,那人低声笑了两声:“不然要咱们的命是么,夏小姐。”
夏浅眼睛一凝,沉声道:“你们认得我?”
那人道:“咱们不认得你,是有人花钱要我们找到你,他们认得你,并且要你的命。”
夏浅用力扭动身子,依旧动弹不得,心中又急又怒,愤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那人道:“咱们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至于是谁,以后若能需要咱们的时候再知道也不迟。”
那人说完,便同另一人往外走。刚走了两步,两个人忽然停住了脚步,接着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夏浅愣在那里。
这时门外闪进来一个人,夏浅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那人已经快步移动到她身后,手里的匕首起落间,绑住她手脚的绳索便应声断开了。那人携了她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低声道:“小姐赶快离开,小的断后。”
夏浅顾不得那么多,丢下一句“谢了”,几乎慌不择路的往林子里跑去。刚跑了没几步,便看到几个人呼喊着自前方呈半弧状围了上来。一时间夏浅分不清敌我,竟呆在当地不知该逃还是该迎。忽然她听到一声高呼:“她在那儿!抓住她!”
夏浅这才知晓是敌不是友,欲转身为时已晚,只能硬碰硬。奈何她内力根本使不上,外功再好也不敌七八个大汉的围攻,很快便招架不住。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夏浅看到有个人冲过来挡住了挥向她的木棍;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身处药谷——这是一个自称子衿的姑娘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