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女王》关*熙

2、第二话●派恩街告急

　　第二天醒来，池佳人异想天开地拉着林宇良去中国城一起吃粤式早茶。
　　车开到半路她才发现没带钱包出来，身上只有一张联邦银行的信用卡，而他们要去的那家店，恰好不接受刷卡付账。
　　“这样，我去街边的银行取钱，你去找地方泊车好了。”池佳人拎着前阵子刚买的Salvatore Ferragamo包下车，将驾驶座让给了林宇良，“一会儿餐厅碰面吧。”
　　“嗯，好，待会儿见，注意安全。”林宇良挥挥手，一脚油门开走了那辆无论到哪里都会百分百吸引路人眼球的阿斯顿马丁。
　　“宇良真是越来越婆妈了。”池佳人嘻笑着穿过马路，在ATM机旁边等了一会儿。
　　正在取钱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满头白发，手一直哆哆嗦嗦的，总是按错屏幕上的按钮，看样子再排上个十分钟也轮不到自己。
　　已经很不耐烦的池佳人转身走进联邦银行，想要直接到柜台办理。
　　一进门就银行大堂经理就迎了上来，礼貌地询问池佳人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并很快把她安排到了二号柜台。
　　“您好小姐，请问您需要取多少现金？”
　　其实池佳人对现金的没概念由来已久，因为去哪里只要有一张永远刷不爆的金卡就可以了，那还要那些沉甸甸的现金干嘛？
　　“一千美金就够了。”池佳人完全不知道这么多钱足够她吃几十顿早茶了。
　　话音还没落，银行门口就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却不容人忽视的声音：“都给我趴下！”
　　池佳人的心中一紧，连忙转身，看到的是几个戴着面罩举着枪的男子。
　　很显然，这帮人是来抢劫银行的。
　　因为二号柜台的营业员手上正拿着打算递给池佳人的现金，所以其中一个劫匪一把将池佳人推倒在地，冲着里面的营业员吼道：“给我拿钱！有多少拿多少！不然小心我打爆你的脑袋！”
　　除了几个劫匪，其他人都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池佳人被摔得有些痛，不过她无暇顾及这些。她担心的是，现在她等同于人质，而林宇良知道这件事后保不准会单枪匹马地冲进来。
　　她出生于台湾有名的侠义组织家庭，血腥的场面屡见不鲜，所以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尽快反击。

　　银行职员很镇定，不急不缓地往袋子里装着现金，其他在银行里的客户也没有表现出非常惊慌的样子。
　　不知道是路人还是职员偷偷报了警，窗外很快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透过窗户池佳人能隐约看见银行被警车包围了，警察们也都全副武装，应该随时都会闯进来。
　　“Fuck！怎么来得这么快！”带头的蒙面男有点发怵了，他叫嚷着其他人快点把钱装好，然后拽起了趴在他脚边的一个黑人小女孩，紧紧地把她按在了自己胸前，小女孩被吓得哭了出来，蒙面男将枪口顶在了她的太阳穴：“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静点！”。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门外的警察不敢贸然进入，池佳人在心里咒骂：“真是群没人性的家伙！连一个小姑娘也拿来当人质！”
　　警方派了谈判专家前来，可是几番交涉，却是谈判无果。
　　气氛变得很凝重，劫匪随时会要了那个黑人小姑娘的命。
　　池佳人的身份敏感，本来是不想出风头的，可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女孩白白死去？
　　她趁着那些蒙面男不注意，缓缓地将手移到脚踝处用松紧带绑着的东西上，那个东西很小很锋利，小到就算穿着紧身裤也不会被发现，锋利到可以对任何人造成致命伤害。
　　几个蒙面男低语了几句，池佳人隐约听到他们是想要多拉几个银行里的顾客当垫背盾牌，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去。毕竟这么僵持下去，对他们会越来越不利。
　　人肉盾牌是随机挑选的，前前后后共有四个人被拽了起来。当然，离劫匪很近的池佳人难以幸免。当她被拉起来的时候，她一个侧身，极其冷静地将手中的东西扎进了拉他那个劫匪的颈动脉里。
　　淡然、精准、无声无息，那个劫匪甚至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就随着颈部奔涌而出的血液，缓缓倒了下去。
　　池佳人把玩着手中的小东西，心里无不欢愉地想：这么多年了，这把陶瓷刀还是这么好用。
　　不等其他劫匪反应过来，池佳人瞬间滑到那个黑人小女孩面前，抱住她的头，反手将已经沾满鲜血的陶瓷刀扎进了领头劫匪的颈后方。对方一下子变得毫无抵抗力，很快放开了小女孩，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银行内瞬间大乱，剩余的三名劫匪无暇顾及那几个人质，端着机关枪向池佳人冲了过来。顿时枪击声交错响起，池佳人抓起已经死去的两个劫匪的枪，抱着那个小姑娘将她安顿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角落里，然后就与那三个人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池佳人有自信自己的枪法能快过那三人数倍，可是手上的子弹有限，不知能否在用光前将局面控制住。
　　骇人的枪战只持续了十几秒，池佳人顺利打伤了其中两人，而自己的肩膀也被灼热的子弹擦过，受了一些轻伤。她已经没有子弹了，可是还剩下一个人没有解决。那个人正在一步步向她藏身的角落逼近，世界猛然间变得太过宁静，宁静得让人害怕。那个黑人小女孩还瑟缩在自己的身边颤抖，她还这么小、这么天真，她没有见过如此残酷血腥的场面，她很害怕、她想回家……这些，池佳人都知道。在她自己小的时候，看过盛宏门与其他侠义组织的血拼，何尝没有被那些画面吓得一个星期不敢出家门。
　　她用英文在小女孩耳边低语：“待在这里别动，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打算赌最后一次。
　　很沉着地，她从角落里翻出来，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双手举起：“你很想脱身吧？把我带走当你的人质，你可以脱身的。”
　　“还想跟我耍花样？你杀了我四个兄弟，就算我脱不了身，我也不可能让你活着！”
　　池佳人知道谈不拢的后果——他就要开枪了。
　　知道这些，她却还是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和劫匪扭打了起来。枪顺着两人扭打的方向不停开火，整个天花板都变得面目全非，空气中充斥着开枪后的火药味。在争夺中，池佳人力量消耗得很快，而劫匪却越来越占上风。两人手中的枪一度偏向池佳人的胸口，她知道，如果这样下去，她早晚都会被杀死。
　　预想的不幸时刻终于来临，池佳人一脱力，身子本能地一闪，枪声响起，子弹如同卷着火焰向她飞驰而来。下一秒，她被击退了两步，感到肩膀一阵刺痛，血液随之泉涌而出。
　　可是那一刻，她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恐惧，她就站在那里，捂着流血的肩膀，冷冷地看着那劫匪。
　　劫匪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他从没见过谁面对枪口还能露出如此坦然自若的表情。正当他有些愣神的时候，感到背后有一阵风吹过，随即呼吸被扼断，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而这逆转性的一切，谁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目光敏锐的池佳人，也只见到一个黑影逼近了那劫匪的后背，刺鼻的火药味中飘来淡淡一句“你还嫩了点”，然后就把劫匪的头和颈部向相反地方向一拧。只听“咔嚓”清脆的一声，人已倒地。
　　迎着强烈的逆光，池佳人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那人身材笔挺，穿着利落剪裁的西装，浅浅地吸着古巴雪茄，一缕烟飘荡在他的四周，如同环绕众神之王一般。
　　他用中文说：“你还好？”
　　你还好。
　　这淡淡一句，直击池佳人心房。她几乎以为自己遇见了众神之王。
　　“我还好。”她逞强地答了一句，往前趔趄了几下，几乎要摔倒，却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男人低头扫过她肩膀的枪伤，血还在滴滴答答地向外流：“子弹打穿了。”
　　“你……”
　　这个亚洲男人微启双唇，话语里不带分毫的感情，如同寒冰包裹着霸道与狂妄：“我叫容倾。”
　　“容倾，容倾……”池佳人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别人永远不会知道，当死神扑面而来，自己甚至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又在最后一刻被救下的感觉。
　　那时候，容倾对于她来说，真的如同神一样。
　　或许是血失得越来越多，池佳人眼前的景象愈加模糊起来。但她还是勉强从容倾的怀里站了起来，抱着受伤的肩膀回到那个小女孩藏匿的角落，对她伸出手，温柔地一笑：“坏人们已经都逃走了哦，现在外面已经很安全了，姐姐送你回家。”
　　她强忍着痛抱起小女孩，遮住她的双眼，她不想让她看到血迹斑斑的银行大厅和死相恐怖的劫匪，她还太小，会承受不起这些。
　　从头到尾，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的警察终于冲了进来，先是护送受惊的顾客们离开，然后又逐一检查倒地的五名劫匪。三人死亡，两人重伤。
　　池佳人把她送还到了西雅图警方手中，人群中一个黑人妇女见到女儿完好无损，喜极而泣，远远地看着她们母女拥抱，她安心许多。
　　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没有在体内爆炸，已是万幸。
　　她坐在救护车上，护士一边帮她消毒包扎，警局的人一边向她问询这起银行抢劫案的经过。毕竟五个年轻力壮的劫匪，他们不相信单凭池佳人这样一个看似柔软的亚洲女性，可以解决他们。
　　池佳人满脸倦容，用丝毫不带感情的语气叙述道：“我先用陶瓷刀解决掉了两个，然后用枪来的枪打伤了两个，最后那个是被……容倾先生拧断了脖子。你们若不信，可以去里面找证物，或者去找任何一个当事人问话都可以。就算这些都没有，我的话和尸检也会对得上的。”
　　她抬眼去寻找容倾的踪迹，只见他正在和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亚洲男性站在一起谈些什么。
　　她起身走到他面前：“我是池佳人。刚才谢谢你。没有你，我怕是就没命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容倾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些忙前忙后的警察，淡漠地说，“只是这些警察有些难缠，配合他们调查下去，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是啊。”
　　很快有警方的人从银行地板上找到了那枚血迹斑斑的陶瓷刀，它被装在证物袋里，此时正被询问池佳人的警官提着，语气并不是太好：“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这么锋利的陶瓷刀？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如果我那时候不出手，那个小女孩很可能就没命了。而且到后来，他们还策划要把银行里的顾客当成人肉盾牌，我也是其中之一。我相信法官会判我正当防卫的。”美国警察向来多疑，池佳人理解，她淡淡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要求我的律师尽快到场。”
　　“佳人！”
　　池佳人闻声抬头，见到了穿过警戒线来到她身边、一脸惊慌的林宇良：“啊，宇良。”
　　此时的池佳人可能是人生中最为邋遢的一刻，身上沾满灰尘、头发凌乱不堪、左肩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唯一不变的只有那凌厉的眼神。
　　可是这样的她在旁人看来，却充满了英雄般地野性。有很多围观的人刚才看到受伤的池佳人抱着小女孩出来，就开始拼命大喊着：“你是英雄！”
　　池佳人冲林宇良疲倦一笑：“我真是不适合‘英雄’这个词。”
　　林宇良在那一瞬间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已经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担忧还是心疼了：“你受伤了，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我没有保护好你。”
　　“才不关你的事，是我自愿的。我没什么大碍，这种小伤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的。”池佳人用衣服掩住肩膀的伤，“不过估计这几天，警局的麻烦事会变多啊。看他们的架势，不把我的背景挖出来是誓不罢休的。”
　　两人乘警车回到警局，池佳人的律师已经在等了，他是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白人，看样子再平常不过，却是所有公诉律师的噩梦。据说无论再难的官司，只要有他出手，被告往往会被无罪释放。
　　调查进行了两天，没有任何不利于池佳人的证据出现，无论是监控录像还是证人证词都将池佳人推向了“解救儿童、痛击歹徒的英雄”席位，被解救的黑人小女孩妈妈还到警局门前举牌示威，说警察们坏人抓不到也就算了，居然拘留英雄，真是黑白不分。社会舆论给西雅图警局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加之池佳人的辩护律师极有能力，就算是对簿公堂到最后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于是只好将池佳人无罪释放。
　　在警局待了两天，林宇良不眠不休地陪伴着池佳人，受伤的她很是疲惫，回到家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林宇良坐在她床边，望着她沉静的睡脸，心中绞痛。
　　次日Edward前来探望的时候，她没有化妆，正披着家居服，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拿着勺子，舀着林宇良做的五谷粥细细地喝着。
　　Edward没有见过她美得如此宁静的这一面，觉得呼吸一窒，走上前去将新鲜的郁金香放下，坐在她旁边：“佳人，你的伤怎么样了？”
　　池佳人抬头看了看她，弯了弯嘴角，浅笑了一下：“还好，已经不会很痛了。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不用谢。”Edward向来风度翩翩得不着痕迹，他顺着池佳人的目光看过去，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如果我那个时候死去的话，你会不会想念我呢？”脑中瞬间掠过容倾的脸，池佳人用指甲轻轻地敲着桌面，“因为无论你以前是多么在乎她，在她死去之后，也不一定会一直想念她吧？”
　　Edward明白池佳人心里在怕些什么，人的这一生，所有的奋斗和努力，何尝不是为了死后能有人长久地怀念自己呢？
　　“我会想你的，会一直想你的。但是，你是不会死的。”
　　池佳人知道，Edward是个难得的好朋友，他没有世俗的眼光，始终忠实于自己的信仰。“谢谢你。其实在美国的这两年，有很大一部分，是你支撑着我走下去。我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国家，而你却给了我百分百的肯定，这恐怕是对我最大的慰藉了吧。”
　　“佳人。”林宇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两人面前，几乎把Edward当成空气，“粥喝完了吗？医生来了，该换药了。”
　　池佳人瞬间恢复了强势的性格，撇了撇嘴：“真是烦，不是都说了没事了吗？干嘛每天都要换药！？”
　　“听话，要尽快把伤养好，还有三天就回台北了，主人看到会担心你。”
　　林宇良和池佳人说的是中文，Edward完全不懂，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种气氛。正当三人陷入尴尬的时候，门铃被急促地按响，前去开门的林宇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人居然又回来纠缠池佳人。
　　只不过这次不是西雅图警察，而是FBI。
　　“我是FBI特别探员Lance Terry。”前来办案的黑人警官向池佳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来调查三天前发生在中国城附近的联邦银行抢劫案的。”
　　“特别探员大驾光临，真是不胜荣幸啊。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该去调查还活着的那两个劫匪，而不是我这个救了人受了伤反而吃力不讨好的女性呢？”池佳人英文说得跟母语一样好，锋芒毕露，句句透着嘲讽，“如果你惹怒了我，不要怪我控告你们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
　　FBI最怕的就是被控告歧视，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个亚洲女性，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弱势的一方。还不想丢掉自己饭碗和退休金的Terry探员语气顿时软了下来：“池小姐，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这件案子FBI一方认为还有些疑点，希望能请您过去配合我们的调查。这个过程会很短，绝对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特别探员的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给池佳人情面了，她冷漠地答了一句：“我要求我的律师在场。”
　　唯一令池佳人没有想到的是，极力主张要公诉自己的公诉律师，竟然是Michelle的妈妈。她控告池佳人其实原本是劫匪的同伙，只是因为分赃临时出现分歧才会大开杀戒，而证据竟然是池佳人随身携带的那枚陶瓷刀。
　　池佳人哭笑不得，以为这种报复性的控告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切交给自己的律师来做就好了。正当池佳人完全不把这次起诉当回事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的辩护律师已于昨日飞往佛罗里达度假。
　　池佳人苦笑，对陪伴在身边的林宇良随口道：“看来她是看准了律师离开本州才打算起诉我的啊，不愧是Michelle的妈妈，两个人贱得有一拼。”
　　谁心里都清楚，如果池佳人在这场诉讼中败下阵来，那么面临她的将是刑事审判。运气不好的话，甚至要坐很久的牢。那么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找Michelle说情，然后请她说服她妈妈撤销诉讼。
　　“佳人，这件事还是尽快办妥为好，毕竟回台北的日子已经很近了。耽误行程的话，主人会很担心的。”
　　池佳人握紧了拳头：“我绝对不会向Michelle低头的！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对别人低声下气！”
　　没错，不应该。她是盛宏门大股东池鹏的掌上明珠，她永远是高傲的，不会向人俯首。
　　正当池佳人满腔怒火的时候，Michelle的妈妈，也就是这次庭审的公诉律师经过她身边。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瞟了池佳人一眼，看得出很是得意。
　　池佳人忍不住要上去质问一番，却看见她的救命恩人容倾和上次跟他在一起的那个亚洲男人突然出现。容倾走过来旁若无人地搂住池佳人的肩膀，低头在她脸颊就是一吻。
　　“你做什么！？”意识到容倾不善举动的林宇良瞬间冒出了怒火，竟然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对他的佳人小姐做出如此轻佻的动作。
　　他走上前，捏住容倾的衣领，如果不是碍于现在是在庭审大楼，他恨不得揍他一拳。
　　还没等池佳人反应过来，容倾就轻松挣开了林宇良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嘘……别惊讶，这次庭审，我们假扮成恋人，再加上修立的辩护，一定会被判无罪。”
　　被吃了豆腐的池佳人又气又急，努力压低声音：“我凭什么相信你！？再说了，谁是修立！？”
　　站在一旁的那个亚洲男人注意到了池佳人的目光，彬彬有礼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池小姐，我是钟修立，是你和容倾的辩护律师。”他的语气拿捏得刚好，实在让人无法讨厌起来。
　　“他是我的私人律师，比你那位去佛罗里达度假的辩护律师还要优秀。”
　　池佳人根本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前一秒还冷若冰霜的容倾，这一秒却亲密地搂着自己说要假扮恋人蒙混过关？但她并没有过多的愤怒，自从那日经历了银行劫案，其实在骨子里，她是对容倾存在着一丝好感的。
　　“你们有把握能赢？”
　　钟修立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交给我就好了。”
　　Michelle的妈妈听不懂这些人讲的中文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忿忿不平地离开去准备庭审了，她是个伶牙俐齿的公诉律师，她有信心这次能将这个一直羞辱她女儿的女人送入监狱。
　　林宇良则余怒未消，但碍于池佳人并没有反对这个计划，只得作罢。
　　几个人之间又沉默了下来，只有池佳人还落在容倾怀里，尴尬至极。
　　庭审很快开始了，Michelle和Edward都来旁听，只不过一身剪裁合身西装的Edward坐在池佳人那边，显然是在无声地声援她。而Michelle只得坐在公诉那一侧，等待着池佳人被判有罪入狱。
　　结果刚叙述完事件经过，钟修立就抛出了容倾和池佳人是恋人这颗重磅炸弹，并提供了两人近一年来的电话记录与电子邮件记录。
　　正当法官看得一愣一愣的时候，他又向法庭提供了两人曾服役于特种部队的文件，以此证明他们的身手足以顺利摆平气势汹汹的劫匪。
　　现场一片哗然，这可是个无人料到的大逆转，Michelle的妈妈自然也是乱了阵脚。她知道，在这些有力的证据面前，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宣告任何人有罪。
　　结果自然是容倾和池佳人双双被判无罪，Michelle大骂着“Bitch”愤怒离去，严肃的法庭俨然成了闹剧剧场。
　　一直坐在台下的Edward却并不显得那么惊讶，池佳人看着他满满的笑意，一下就猜出了虽然主意是钟修立出的，但那些文件是Edward帮忙伪造的。Edward的父母是微软高官，他自己本身也是个身手不凡的黑客，想入侵网站修改些资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还没等池佳人向Edward道谢，Edward就又展现了他花花公子的个性，直接上去牵了她的手，很绅士地说：“佳人，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然后，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容倾抬了抬眼，开口竟不是圆滑的美式口音，而是标准庄重的伦敦音，像极了末世贵族：“难道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Edward眯起眼。
　　“她是我的恋人。”
　　容倾偏过头，温热的呼吸蹭在池佳人的唇角，暧昧丛生。而向来以彪悍著称的散打强人池佳人，居然不争气地涨红了脸。
　　“你……你到底要干嘛！？刚才只是演戏而已，你给我适可而止！”心狂跳不止，连质问的语气也是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胁性。
　　容倾笑了，池佳人能感到他唇角的弧度，他更加凑近身体僵硬的她，缓缓细语：“但我没说，要演上多久。”
　　仅此一句，撩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