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之门》SM霸王

14、第十三章 进入草海

　　冰凉的夜风带来纷繁的雪花，缓缓地降落在这个城堡的废墟之上。

　　穆舞月伸手扶起奄奄一息的尼古拉老人，心中有的只有沉重。尼古拉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仅剩的一只手伸向空中，喃喃地道：“乌拉丝，斯齐……对不起……对不起……”

　　可能此时不会有人明白他所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四十年的忍让结果成为空虚；是因为不能亲手报仇的遗憾；还是因为没有尽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职责而忏悔？

　　但穆舞月拉着他手腕呜咽道：“他只是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只是想见而已，有那么困难吗？”

　　“戒指……拜托了……”知道身边的是穆舞月以后，老人叨念着这两句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才一会儿不见，你就给我添麻烦，我还没动手，人就跑了，这下任务被你搞砸，你看怎么办？” 在城堡的上空，淮南乘风而立于空中，踏着空气凝成的阶梯走到穆舞月的面前。

　　在城堡塌陷的瞬间，乌利司祭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闪亮的环形光球，伸出数道触手将乌利身边的数十个人一起包裹了进去，化为一个刺眼的光点消失在原地。淮南知道这个世界有着善于控制时间与空间的魔术士，虽然上亿人之中才会出现这样一种天才，但毕竟还是有的。

　　在危险到来之时，一定是乌利身上的魔术士制作的道具救了他一命。

　　穆舞月把脸埋得深深的，轻声道：“你为什么知道老伯的戒指没地方送？”

　　淮南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在审讯室的男人应该和他有血缘关系，他们的血有相同的味道，那男人就快死了，他这戒指也只有陪葬的份。倒是你……”他说着指着面前的一大堆废墟道：“虽然我说过，杀一恶人，可活百人。但看来恶人全跑光，死的倒是些无辜，这不是讽刺吗？”

　　突然，废墟之中探出一个个的脑袋，那些被埋在石块之间的卫兵们，惊慌失措地向外爬着。

　　淮南心头一跳，无比震惊，毫无疑问，在极速风刃箭的攻击下还能存活的唯一解释就是，穆舞月自己在攻击的同时利用其它方法保护了他们。这个女子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想到用能力保护其他人，那种超乎常人的心智完全不是人类所有。

　　“老伯的儿子死在城主的枪下，那么另外死去的就是他的孙子了。可怜他最后还抱着一丝希望……”穆舞月说着，突然仰头对淮南问道，“不知道名字的人，彼此算是认识吗？”

　　淮南道：“这个……不算吧……”

　　“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淮南笑道：“你可以现在告诉我。”

　　“对着陌生人，哭笑都无所谓吧？”穆舞月的声音极低。

　　“嗯？”淮南眼底一片茫然，突然衣服一紧，被穆舞月一把扯住衣角。那个红发的女子就那样哇的一声，哭了！对别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日常生活，家人笑容，从一出生就牢牢捆绑着一个人的亲情，对她或者尼古拉老人来说都是奢侈的。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可事实上，十岁之前，她备受宠爱，开开心心地度过她最美好的童年，可随着十年前那场祸事，一切都没有了。魔法师大赛，先祖到底为什么做那种天怒人怨的事情，穆舞月已经不得而知，只知道先祖留给后人的是无尽的债。而她身为穆家最后一人，该还的，也总有偿还的一天。

　　拥有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失去的痛苦，想到自己，想到尼古拉老人临死前的无奈眼神，穆舞月放声大哭起来，也不管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淮南愣了片刻，突然失态大叫道：“喂——你在我的衣服上擦鼻涕？！”

　　“反正我们算不得认识，擦擦而已，你小气什么？”穆舞月呜咽着。

　　“我只有这一件衣服，一件啊！”淮南抚额哀嚎起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方泛着鱼肚白，身着白色军服的世界政府军支部军队才刚接近冰原，他们身上有着统一的世界政府标志——树叶。

　　据说那不是普通的树叶，而是一直生长在京国，从创世纪开始就有的树木——创世神木，因为这颗神木的原因，京国被誉为世界的中心。而神木上的特有形状的树叶，则代表着世界权威。

　　创世神木的树叶形状类似于穆舞月世界的银杏树叶，平展而分着叉的页面。在世界政府军中，这片树叶标志的大小也决定着官衔的大小。普通的士兵就只有纽扣大小的神木树叶标志横在胸前，而本部的几位上将，则是整整后背都是那片神木树叶标志。

　　“上校，”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来自本部的上尉神英，神英此时的面色有些焦急，“束清已经在这个国家出现，对方在请求援助一定碰到了棘手的问题，我们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点？”

　　“不着急，我们支部镇守在这个国家可不是为了处理他们的小事去的。什么都要管的话，世界政府的威信何在？我们可是代表政府的官员。”

　　说话的是支部的上校达克，他是个有着尖尖下巴的男人，微翘的嘴巴上有着一撇猥琐的小胡子。

　　“不管怎么说，世界政府要维护加盟国的权利，对方在求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突然，神英站住了脚，他的眼神注视着前方，“冰原城已经塌掉了……而且，还有束清的气息，束清还在冰原城中！”

　　虽然此时他们还没有看见丝毫城堡的影子。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前方发生的事情。刻不容缓，神英当即喝道：“快！要在这个城市被毁灭以前赶到！”

　　“慢着——”支部上校达克缓缓的声音传了过来，“上尉，在这个国家，你是长官还是我是长官？虽然你来自本部，仅仅上尉的官衔也大于我。不过，在青海国，我才是长官。”

　　神英哪里和他计较这些，说道：“上校达克，束清出现的国家，没有不受到重大损害的。特别是这个束清淮南，已经暗杀过多国政要，引起国家的动乱，我们要在本部军力到达以前制止他！”

　　上校达克脸色一沉：“看来情况很严重，我们必须要提前通知青海国的执政人员。”

　　一旁的通讯员应道：“神英上尉已经吩咐我们去做了！”

　　神英上尉点点头：“青海国不像京国，通讯没有那么发达，可能要花点时间，现在，在他进入王都之前，我们要拖住他的行动，留更多的时间部署。”

　　上校达克瞥了那个通讯员一眼，通讯员识趣地退到了一旁。这时，上校达克才缓缓地说道：“既然冰原城主的城堡已经塌了，这件事情就交给青海国的国君解决，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拖住束清？神英上尉，你在提议，有什么好办法吗？”

　　神英道：“暂时没有。淮南以速度著称，我没有自信能赶在他离开冰原前抓住他。”

　　上校达克突然一笑：“我有办法，只要截断这条路就可以了。”

　　路？神英顺着上校达克指的方向看去，他们行进的是一条弯弯扭扭的土制原始道路，因为走的人很多，才将不断生长的草踏平，变得光秃秃的，在这个周围全是草海的地方，显得格外醒目，就像镶在绿玉上的一条灰色缎带。

　　“这条路是唯一通往青海国深处的正确道路，一旦被毁，他只能绕道通过草海区。青海国的草海区是一片没有开发的不毛之地，而且分布着零散的磁场带入口，一个不小心，掉入磁场带之中或者卷入与原始妖兽的纷争之中，就算是束清淮南也要花上好几日才能转回来，这时间我们使用足够了。”

　　神英道：“可是怎样毁了这条路？”

　　上校达克道：“你忘记我们政府军的科技开发部是做什么的？我不需要毁，只要这样就行了。”
　　他对着手下一个示意，早有手下捧上一块透明的石头，状似玻璃，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将石头交到神英手上：“麻烦你，上尉，把这东西埋到这条路前方的十公里以外，通讯员会通过传音铃告诉你确切地点。你的体速比我们都快，我们要抓紧时间，靠你了。”

　　身为世界政府军的将领，除了本身的异能以外，修武是必备的。为的是在这个强大妖魔横行的世界维护人类的利益。因此政府军的将领体能实力都是超级强的，特别是直属本部的将领，那更是能以风行神速著称的独立执行任务的大人物。

　　“好！”神英上尉没有犹豫，接过石头后立马飞速向前移动。

　　“上尉，坐标（553654，466487），请确认。”

　　“确认完毕！”那头的神英上尉通过传音铃回复道，“埋好了。”

　　“好了，请上尉你站远一点。”

　　只听一声十分微小的爆炸声，整个地面蠕动起来，突然，千万的尘土激射出地面，在奇怪的力量的牵引下，有的聚集，不过眨眼工夫，整条路面目全非，出现在神英面前的是茫茫的草海。

　　路，居然消失了！

　　“这是‘幻空’？”神英在本部自然知道这东西，名为“幻空”，其实只是一种防御型的武器。

　　上校达克说道：“没错，是本部的科技开发部根据鬼术士的奇门遁甲能力和魔术士的空间控制能力仿造的‘幻空’，结合两者更能迷惑对方。基本上，进入里面是找不到道路的。”

　　“那我怎么过来？”神英突然意识到问题。

　　上校达克奸邪一笑：“上尉既然出身在本部，那么实力绝不是我们这些支部人员能够媲美的，怎么过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被阴了，这些家伙想比他早一步逮到束清立功，故意拖延他的时间。

　　神英暗叫不好，用传音铃大声抗议道：“你们快想办法让我过去，要是淮南比我早一步到了王都，凭你们对付不了他！”

　　另一边的上校达克根本无视神英的警告，直接断了通讯。

　　神英一咬牙：“你们这群蠢货！”现在回冰原城万一与淮南错过了，那他又会被甩在后面。思绪再三，神英决定独自穿越草海。

　　在神英的身影消失在草海不久，淮南与穆舞月已经到了这条路边。

　　淮南抄着手悠闲地走着，边走边回眼望望身边的穆舞月：“我说，你没事在冰原城卖那么大块磁石作什么？想挖空了当脸盆？”

　　穆舞月的声音仍旧有些抽泣：“防身用的，不行吗？”

　　女人始终是女人，总会有着脆弱的一面。淮南一摊手，说道：“你确定不会再哭了？当然，你要哭我不管，不过不要拿我衣服擦鼻涕。”

　　穆舞月红着眼睛抽泣，突然的情绪失控让她好半天恢复不过来。她太想家了，想念过世很多年的父母，想再看见他们的笑容，想念一直生活的庄家，不知道庄欣和庄爷爷是否安好，太多的想念和刚才的悲愤交织在一起，她甚至忘记了一直以来遵父亲所说的不要轻易哭泣。

　　情绪冷静是魔法师的精神力来源，是他们修炼的根本。

　　穆舞月渐渐平复下来，望着手里那枚做工精致的空间戒指，这是那位老人的遗物，老人的家人已经一个都不在了，盘问过城堡的仆人后，终于证实了这点。对重视感情的穆舞月来说，那枚戒指现在看着觉得特别亲切，她没有将戒指给老人陪葬，而是带在了身边。

　　她要记住这份恩情，虽然相处不久，但老人几次的救命恩情却让孤身在这个世界的穆舞月感觉到一丝温暖。她还未来得及报答，对方就那样去了。

　　穆舞月将戒指郑重的戴在了手里，擦干眼泪道：“我不会哭了。”

　　“等等……”淮南说着突然出手拦住穆舞月，“这条路有古怪。”

　　淮南说着向正前方扔过去一个石块。只见石块竟然在半刻钟以后按原路飞了回来。淮南一把抓住石块，若有所思地道：“我听说世界政府军制造了一种‘幻空’，进入里面的话，只有绕圈子，根本走不出去，看来他们为了阻止我前进，把路给封起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穆舞月神情黯淡，好不容易离开冰原了，结果却不能继续前进。

　　淮南一屁股坐到地上，原地仰面躺下：“没关系，按照情报，幻空’还在研制阶段，使用时间不过十天，到时候再走就是，反正我又不着急。”

　　穆舞月道：“还有其它路吗？”

　　淮南指着一边的草海：“那边！”

　　穆舞月精神振奋起来：“好，我们马上走这边！”

　　淮南淡淡地道：“走是可以走，看你运气。这里只是政府军的支部，应该也没有那么强实力的‘幻空’，最多把这条路封了一两公里吧，不会很远。如果你运气好既没有踩入异常磁场带之中，又没有碰见妖兽的陷阱，那么不出半日应该就能绕回这条正路。如果运气不好被耽搁，个把月时间都不可能回来，当然甚至会丧命……”

　　他无意识撇了一眼，却发现穆舞月早走得没了踪影。

　　“那个笨蛋！话没听完就走了！”淮南骂道。他却没有任何犹豫就跟了上去，他的东西，他自己会好好守护。

　　步入草海，与冰原城完全不同的是，草海之间并没有那样寒冷的天气。

　　穆舞月看见有隐约的地热由稀疏的草的缝隙之间透露出来，草海之内居然一片生机，看来是因为这下面的地热作用，使得这些草异常疯狂的生长，甚至在有的地方，草深得直齐穆舞月的胸部。

　　虽无高大的乔木，但其中的奇花异草极多，各形各样，悄悄地埋在草根部位生长，花朵上草丛中不时有飞虫出没，也是个个奇形怪状，闻所未闻。

　　望着周围的一切，倒像是一片美丽花园。穆舞月深深地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风景真好，空气也好清新。”

　　突然，只听见一个女声高呼救命。穆舞月寻声而去，看见百色正在不远处一个透明的水泡之中打转，这种水泡由草海之中那些十分大型的草叶所产生，细细滑滑的在草叶下流动着，穆舞月歪了歪脑袋，上前站在百色面前问道：“你在做什么？”

　　“笨啊……快救我啊！”百色勒着脖子做着口型，显然她快说不出话来了。窒息的感觉让她随时会晕厥，那水泡中的腐蚀型液体快要烧通她的鞋底接触到她的皮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