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神子》金石

48、两封信

　　如果沙穆真的那么没用，又怎么可能和亚瑟混成一伙，杰金又怎么会对他有点“瑜亮情结”，只有跟沙穆一起去打过猎的兽人伙伴才会知道沙穆有多果决狠辣，只要是他盯上的猎物绝对不会被逃脱。
　　但这并不是杰金对他产生钦佩之情，自愿退让成为部落里勇士排行第三的起因，而是那次狩猎队遇上剑龙兽时，沙穆的兽形小巧灵活，飞行速度在部落里算是第一的，所以被派去诱敌。他居然在剑龙兽即将追到他时用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抽打它的眼睛，在尾巴差点被剑龙兽咬到时，身体一转，主动将背后的雪翼塞进它的牙齿之间，付出被扯掉大半只雪翼，身体稳不住向下坠落、险些被剑龙兽踏死的代价，沙穆也用魔力冰冻住了它的一只眼睛，刺伤了它的口腔和舌头，半废掉了它最强而有力的武器。
　　等亚瑟和沙穆按照原来的安排带着兽人击杀了剑龙兽之后，在边上的草丛里找到了缩小成幼兽形蜷作一团的沙穆，从空中这么摔下来，虽然高度不算很吓人，沙穆的内脏还是受了震荡，总归伤势还在能够控制的程度里，服用了些药丸子，休息了一下之后，他又能够飞起来了。
　　直从那次之后，杰金才真正开始佩服起他来，虽然魔法羽翼被破坏对兽人来说只会损失些魔力，而不会伤到身体，但在半空中就失去大半魔法羽翼会导致失去平衡坠落。无论是亚瑟还是杰金，都不敢如此尝试。后来问起，沙穆也直言他是仗着自己的兽形本身较为轻巧灵活，又正好地上满是被剑龙兽踩出来的软烂泥，才敢这么冒险。
　　无论是亚瑟的巨狮还是杰金的巨猿，都是强横极了的身体，反倒没有沙穆的狐形灵活，失了羽翼之后，那肯定会实砣砣地在地上砸出个深洞来，更别提能够倚靠着尾巴的摆动选准落点了。
　　不过，从这一事件中就可以看出沙穆的赌性，后来得知艾蒙居然擅自完成祈神仪式，亚瑟和杰金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愧是沙穆的阿弟，这赌性强得简直一脉相承嘛！
　　艾蒙走到了族长跟前，先和族长打了招呼，随后笑着和另两个部落的来使打了招呼，“索瑞索伦，又是你们兄弟？大冷的天，我本来以为你们不会愿意跑出来的了。”这话是有来头的，索瑞索伦是鳞轮族族长索斯的同胞兄弟，一胎三个卵里生出来的，原形都是巨蟒，而冬天，按巨蟒的生物特性是倾向于冬眠的，虽说作为能化形的兽人对于冬眠的需求没有那么强烈，但到底还是有影响的。
　　索瑞摊摊手，因为他家大哥与阿奇耶的亲事，他们兄弟和毛绒族高层还挺熟悉的，都是姻亲呢。“要是我不来，我哥他们俩就得亲自来，那些小兽人小雌性就全得丢给我和索伦，与其陪小孩们玩，我宁可跑一趟的。”
　　“啊，真是辛苦了，回去好好教训莱烨他们一顿吧。”艾蒙很同情地望着这两兄弟。
　　古农和盖亚也向着艾蒙打了招呼，艾蒙的阿爸是盖亚的亲阿叔，论起来艾蒙得叫他表哥的，古农呢，祖爷爷辈上和盖亚的祖阿爷是兄弟，所以说，兽神大陆上，哪怕是三个部落之间，七扯八扭的，总能找得出亲戚关系。
　　古农向艾蒙招手，早在三年前的结缘会上，他就向艾蒙献过殷情，“好久不见。你真的确定就是亚瑟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得啦，”艾蒙白他一眼，“明年结缘会上，你打算对几个雌性送花呢？”
　　盖亚笑得几乎要打跌，这都已经成了广为人知的笑话了，去年的结缘会上，但凡古农看中送花的雌性，都在那之前有了心仪的对象了，古农在部落里已经有了个“慢一步”的绰号了。
　　古农轻咳了一声，马上转开话头，“一个，就是你们部落里的，上次你们族长托卡古带信回部落时，我就在不远处，也看见了，你们部落里有个雌性能够在天上飞，他真漂亮，我打算把结缘信物直接送给他。”
　　“想也别想，”林元被这话一激，冲口而出，“神子大人是我们的，我要留着他当我哥的结达！”
　　“神子大人是雌性？”两个部落十来位兽人都惊呼起来，又顿住了，轻声嗡嗡了几分钟后，开始毕恭毕敬地向族长要求，“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拜见神子大人呢？毛绒族不会将神子大人拘禁起来不让我们见到吧？”
　　“怎么会，”族长尴尬了，轻咳一声，问一直没出声的杰金，“不是让你去请示神子大人的吗？”
　　杰金摇了摇头，“神子大人在煅炼神力，总要两个小时才能够结束，我没敢打扰神子大人。”
　　“两个小时的话，”亚瑟打圆场了，“时间就不够你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自己的部落居地去了，而且神子大人为了去人鱼族交易的事，一直在忙着做准备，不如等去人鱼族交易了回来之后，再……”
　　他话还没说完呢，盖亚望向天体艾卡方向估测时间的目光一凝，“我看到了，会飞的雌性！”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脚一蹬地，他已经展翅飞了上天。
　　盖亚一飞上天，古农也紧跟着飞了上去，“果然在那儿。”
　　“喂！”亚瑟、沙穆和杰金没有二话，化出原形，跟着飞了上去。
　　问题是他们这种非得化出原形才能够飞翔的兽人，速度怎么能够和人形时背后也能够化出翅膀来的羽翎族人想比，还没等他们飞到一半，盖亚和古农已飞近了天上几乎钻入云层中的林元。
　　总算其他羽翎族的兽人被老族长制止了，没有跟着飞上来，不然非得把飞得又慢又低的亚瑟三人撞下来不可。
　　盖亚不象古农，曾经看到过林元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神子大人，但羽翎族出了名的眼力，哪怕隔了近千米，他也已经清晰地看见了那个身影。那个身影进入眼帘的第一刻，盖亚倒抽了一口气，这也太美了！
　　那个雌性穿着的是只到膝盖下方的兽皮袍，底下还穿了条两腿分别套着的应该是叫作裤子的，明明是用毛很厚的兽皮制成的，可穿在他身上，就是显得婀娜多姿，背上七对极薄的膜翼发出彩虹般的光芒，将他衬托得有如神祗，此时，他正在做一个动作，仰脸向着天空，双手伸向下方，腿则向上弯起，手握住了自己的膝盖下方一寸的位置，腰身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越发显得屁股翘翘的，双腿直直长长的。
　　这时明显他听到了声音，正侧头望过来，对上那又黑溜溜的眼睛，盖亚用力咽了口口水，“您……神子大人？”
　　林元一乐，松开了刚绷出来的第三个姿式，放松了身体，凝神听他说话，这位的眼睛圆溜溜水汪汪的，配上张娃娃脸，真是太可爱了，再加上紧张羞涩的神态，让他想起前世家里养的淘气猫，可他明明……咦？不变身也能飞的，应该是羽翎族的兽人吧？
　　古农紧随在他身后，听见他紧张得结巴起来，连忙帮他圆场，虽然他也惊艳，到底不是第一次见到神子大人，还说得清话，“打扰您了吗？神子大人？我们羽翎部落和下面鳞轮部落的各位，都受到了祭司的托咐，无论如何要与神子大人见一面，并替他们传信。”说到这儿，他用力捅了盖亚一下，盖亚得到提醒，从兽皮衣里摸出一扎卷好的皮子。
　　望向林元时，对上他好笑的神情，一惊之下，手一松，信卷掉落了。
　　“嗳嗳嗳……”古农飞快地扑过去抓住，“盖亚，你差点又闯祸了。”再一挺身，就插到盖亚身前，双手捧着信卷，托到林元面前，“神子大人，其实之前我有见过你呢。”
　　这个人，长相倒和沙穆不相上下，沙穆虽然精致，但有些冷然，有点象冰谷幽兰，而这位倒是随和，象是谁都能够搭上话的类型，给人爽朗的感觉，再加上那个俊美的长相，难得的这样的性子加上这样的长相，居然没什么流气，不会给人花花公子的感觉，真是太难得的。
　　就算现在，他明明一脸倾慕之意，却让人感觉到很纯情，丝毫没有邪念的样子，林元的笑容更大了，也更真切了，“咦？你是几时有见过我？还有，你们到底……”
　　“上次你不是和毛绒族长一齐在荒地那边的吗？”古农的语气热切，“其实我也听到了你的笛声，只是我离得远，没有卡古离得近，等我飞过去，你们已经飞远了，我只看到了你的侧面，果然的，今天看到你的正面，美得超出我的想象。”
　　林元接过信，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们下去再说吧，上面的风还是有点大。”不煅炼的话，光这么停在高空，他要冻死了。一边向下降落，一边好笑地对着跟着飞下来的两人点头，“等到了地面上，你们再自我介绍吧。”
　　“啊！”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说了这么半天，他们居然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哈哈哈……”林元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这两位，还真是太可爱了。
　　下降没多久，就遇上了正向上飞的巨狮和银狐，两人的表情都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了？啊，你们不能说话，落地再说吧。”
　　落到地上，林元一呆，怎么这么多人？“族长，这是？”
　　亚瑟和沙穆也化成了人形，亏得有艾蒙帮他们从林元那儿要来的新制成的开襟式兽皮衣，上面附上了特别的空间魔法符文，才能够拉紧衣襟系上扣子就好，不至于在人前蹓鸟。
　　族长招手让林元站到他身前，向另两个部落的来人介绍，“这位就是神子大人，”又向林元示意，“这一队是鳞轮族的勇士，这边一队，是羽翎族的勇士们。”
　　还是很好分辨的嘛，这边的领头两个，怀里分别抱着莱烨和莱亚，那一队的后面，刚才那两个冒失鬼正在降落，哪边是哪个部落很明显了。
　　林元向着两边分别投个“政客式”笑容，“你们好。”
　　一时间，两队人都没有声音了！
　　这就是神子大人？好美！
　　“看吧，我就说神子大人很美吧，你们还不信，”撇一撇嘴，小鬼头莱烨当场不给部落里的众勇士留面子，“现在还不是一个个的都看呆了。”
　　“可是神子大人比较喜欢古农和盖亚的样子，”莱亚当然和自家哥哥站一起，“刚才我听到，神子大人被他们逗得笑了，还笑得很开心。”
　　这是鳞轮族里唯一出声的两个。
　　而羽翎族呢，盖亚和古农一落地站稳就跑了过来，很是争先恐后，“神子大人，我是羽翎族的古农。”
　　“我的名字是盖亚。”好象是觉得自己话没有古农说得多，觉得吃亏了，想想又补上一句，“我们羽翎族的大祭司，就是写信给你的那个，叫古妮塔，是古农的阿哥。祭司说了，请你看了信后，如果可以的话，请回一封信给他。”
　　“我阿哥很想跟着来的，但天实在太冷了，万一飞行的半途下起雪来，肯定会生病的，我们族长没有准许他来，他说明年春天的结缘会，怎么也要跟来和你见上一面。”古农接着话题讲下去，“明年结缘会你会出场吧？我会准备最漂亮的结缘信物送你。”
　　林元的脸红了，在兽神大陆，送结缘信物等同于求婚，这么直通通地就说出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三更送上，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