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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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李承恩顺着叶英眼光看去，便看见一个同样身着金色衣衫的男孩子从画舫边绕出来，咬着嘴唇磨蹭到他们跟前，低着头小声道，“大哥……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他似乎有些怕叶英，完全不像叶婧衣一样对大哥亲昵，远远地站在一旁，对李承恩尚还抬头打量，对叶英就始终只盯着衣摆，似乎想钻进地里去。
叶英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淡淡道：“爹在找你，回去罢。”
叶凡答应了一声，忙不迭跑走了。
“五公子……很怕你？”李承恩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望向叶英。
“他小时候喜欢上剑冢缠我，后来大些就不去了。”叶英走开两步，瞅着月光下静谧的湖水，续道，“近两年……更是很少见面。”
李承恩一下子就明白了，按照叶英那种性格，冷淡淡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怕让小叶凡碰了不少壁，时间长了，自然对这个看似纤弱不理人却很有威严气场的大哥敬而远之，心存畏惧。
“你很疼弟妹，为什么不告诉他？”李承恩道，“像对叶小姐那样，他自然就不怕你了。”
“阿凡跟婧衣不一样，他将来要承藏剑的衣钵，总要人宠着怎么行？”被叶凡这么一打岔，这里亲密旖旎的气氛一下子淡了许多，叶英舒口气，负手站到码头上，静静道，“藏剑子弟，必须有所担当。”
叶英微微昂着头，额前刘海顺着夜风扬起来，清晰地显露出清隽漂亮的侧脸。纤长的眼睫很明显，却并没有柔弱的感觉，相反，叶英这时候完全像柄蓄势待发的利剑，坚毅，可靠，值得信赖。
就像他的剑技，那样漂亮，也那样凌厉。
李承恩看得转不开眼，随即清晰地明白，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被叶孟秋骂不成器还默默不语的孩子，他已经成长为优秀冷静的青年人，是藏剑山庄新任的庄主。
他忍不住走近一步，拉住了叶英的手：“阿英……”
纤长的手指上有练剑留下的硬茧，骨节均匀，能够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形成完美的保护姿态。
叶英的目光从交握的手上慢慢上移，跟李承恩对视，浅浅笑了一下：“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李承恩张了张嘴，感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叹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不会成亲。”
叶英挑高了眉。
诡妙的静默弥漫开来，叶英不吭声，李承恩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才好——以前风月场上还有和弟兄们插科打诨时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此刻仿佛统统忘了个干净，不过就算他还记得，那些话也完全都不适宜对叶英讲。
“年后五月，我要下南海一趟。”叶英转过脸去，道，“可能，会待上几年。”
“去做什么？”李承恩皱眉，“一个人？”
“以前我答应一个朋友，亲手铸的第一柄剑会送给他。”叶英慢慢说道，“南海有世上难寻的千年寒铁，乃是可遇不可求的妙物。”他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至于别的……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不是。”
李承恩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时隔十年，他终于在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收获到了最想要的那个答案。
===========================三千年后=BY=易水寒烟===========================
每个律师上辈子都尼玛是折翼的奥尔良烤翅。
这是楚澜沧连续加班到第三天凌晨的唯一感想。
他运气实在够正的，来三槐实习第一天就碰到谌斐手里有着急的案子，他作为实习助理当然不能闲着对吧，肯定是跟着跑前跑后啊。谌斐也不客气，丝毫没有“小师弟刚刚进来还什么都不会需要照顾”的自觉，哗啦啦丢给他一堆英文资料，让他把跟案子有关的地方全整理出来。
于是楚澜沧这两天看英文看得头晕眼花，每天顶着黑眼圈来上班。走道里碰见林沐秋，收获一声叹息：“小楚，真的不考虑来我这？谌斐那人工作起来可是出名的没黑没白的……一般实习生受不了。”
“没有，谌师兄……很好。”楚澜沧困得要命，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笑道，“谢谢秋姐，实习嘛，忙碌些才能学到东西。”
林沐秋笑笑，也不勉强，拍拍他肩膀就走了。
晚上又是谌斐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他的助手小张跟着加了两天通宵，实在受不住了，被谌斐赶回去睡觉。楚澜沧本来也是属于被赶走的行列里的，不过他看谌斐明显也很疲倦，案子不能拖，小张又走了，便主动要求留下来帮忙。
“师兄，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留下来打个下手吧，我好歹是男生，不比小张女孩子，我撑得住。”
谌斐也没推辞，笑笑道：“怨不得我老爸推荐你，确实是个好苗子。”楚澜沧交上来的资料，重点明晰可辨，分析也颇有条理，看得出来英文水准确实不错。虽然有些观点明显就是教科书式的缺乏实践经验，不过对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来说，已经很难得。
最重要的是，他不浮躁，也不抱怨，安安静静地做事，这样没日没夜的加班还表示“撑得住”，这在很多静不下心来的毕业生里很少有。
踏实的人，往往才能走得更远。
“12点多了，你也起来活动一下清醒一下脑子吧。”谌斐这几年早习惯加班的日子了，虽然连干三天倒也还神色如常。他看着楚澜沧清隽的脸上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就忍不住想笑，又觉得有些疼惜，“不然趴下睡一会，没事的。”
“我还行。”楚澜沧站起身来，“我去沏杯咖啡，师兄你要吗？”
“嗯，纯黑的，什么都别放。”
目送楚澜沧走出去，谌斐揉揉肩膀，将目光重新放在案件分析和取证调查上，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谌澜。
“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谌斐接起电话，“跟朋友出去玩了？”
“没有啦，哥，我是问候你一下。”谌澜在那边笑吟吟地，“帮里的小夜秀秀姐一直问我你在干嘛呢，我说在加班啊，她就说让我转告一下让你别太辛苦了。哥，你俩是情缘不？我看她对你很关心呐。”
“……你大半夜不睡觉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谌斐哭笑不得。
“我这不是给你枯燥的加班生活增加点乐趣嘛！再说了我没有睡觉呢，我跟他们去打荻花（注1）呢。”
“呃……”谌斐想起来，今天帮会里确实是要组织团队本的，“跟帮主说出了藏剑装备尽量照顾点染秋吧，就说是我说的。他装备现在不太行，早点提升上去，会是个很强力的DPS。”
“师傅啊，他这几天都没上，不知道干嘛去了。”谌澜在那边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帮里还开玩笑呢，说你俩私奔了，一码黑全不上线。”
“……一群小毛孩子，你们就胡思乱想吧。”谌斐笑骂一声，嘱咐道，“别太晚，睡晚了不利于你们女孩子养生。”
“……哥你真啰嗦，快赶上老妈了。”
“真是你咬吕洞宾……”
“哥你小心我把你手机号公布给我们系的女生……你就等死吧。”
“……我工作了，拜拜。”
“呐，爱的问候我传达到了啊，你回头自个跟小夜姐道谢吧。”谌澜也不啰嗦，“挂了~88”
挂了谌澜的电话，至于叶染秋没上线和春江花月夜专门问候的事情在谌斐大脑里只停留了一秒钟就被剔除在外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案件疑点和线索。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谌斐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以至于等他终于理清思路伸了个懒腰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有一杯冷透的咖啡，而楚澜沧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谌斐看看时间，凌晨4点半。
大约楚澜沧端着咖啡过来的时候，自己全神贯注思索着案子，压根没注意到，而且这一下就过了好几个小时。
谌斐站起身走到楚澜沧桌椅前，探身看了一下他的电脑，上面显示着这次案件的情况分析表，下面标注了很多对委托人有利的点以及原告证词的漏洞，基本都十分正确，甚至有一两个地方是谌斐也没发现的。
谌斐看得很愉快，在心里暗赞这个孩子确实有实力也肯干，必然前途无量。
而楚澜沧就趴在桌子上睡得天塌不惊，对于谌斐的靠近毫无所觉，大约确实是累惨了，实在撑不住所以睡着了，一点小动静绝对没法把他弄醒。
谌斐看看硬邦邦的桌子，何况楚澜沧脑袋就靠在电脑屏幕边上，不知道多大辐射呢。略一思索，便弯腰把椅子转了个方向，然后轻轻抱起睡得很沉的小师弟，朝办公室里的沙发走过去。
楚澜沧咕哝两声，却并没有醒，只是迅速在他怀里动了两下，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过去了。
真是睡眠极好的孩子……谌斐感慨，换了自己，这么一动，八成就醒了，哪还能睡得这么香甜。不过自己少年时也是睡不够还叫不醒的，这难道是说明自己已经老了吗？
太伤自尊了，明明他也才27而已……
把楚澜沧放下的时候，可能动作大了些，睡梦中的人动了下，迷蒙蒙地半睁开眼，呆呆瞅着谌斐，一点反应都没。
谌斐估计他还迷糊糊的呢，有点好笑，便伸手去扶他肩膀让他躺好，又随手拿了件外套给楚澜沧盖上：“没事，继续睡吧，啊。”
岂料楚澜沧忽然伸手揽住他脖子，谌斐没防备便一下子被拉得俯下身去，然后就感觉嘴唇贴上了一个温凉柔软的事物。
注1：一个副本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