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香》曾谙江南

54、男人莫名的自尊心？

　　这晚宿舍里人气很低，李颖出去自习没有回来，晓涵也不在，她应该不是去看书，恐怕是和墨斗出去玩了，宿舍里只有克克和庞轻。庞轻最近总是在宿舍里上自习，她和N大那个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她很少说，她们也不敢问，但是还是猜的出来。

　　克克在床上打开笔记本，上着网，找到了下午沈彬谈到的《重庆森林》，带上耳机正在线看着。
　　门突然被撞开，庞轻抬头看了看冲进来的赵晓涵，就又低头专心看书了。克克看见赵晓涵一言不发地往床上爬去，明白她一定有事——自从和墨斗恋爱以来，这个家伙性情大变，很少撞门、踢门了。有时，还手托腮帮子在那里装淑女，今天又“固态萌发”，肯定是什么人得罪了她。克克决定向庞轻学习，暂时不理她，反正她憋不了多久。

　　果然，她一上床就盘腿而作，开始发作：“刘克遥，你帮我问陈南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呀？”克克摘了耳机看她。

　　“你问他……问陈南，怎么样……怎么样可以激怒这个笨蛋！”

　　“哪个笨蛋？”

　　“还有谁啊，张逸……墨斗啊！”晓涵白了克克一眼，有点气恼她的明知故问。

　　克克暗笑，不知道墨斗怎么把晓涵惹着了。平时在宿舍里，她们要是“墨斗”长、“墨斗”短的开她玩笑，晓涵就会不高兴：“人家有名字的嘛，干嘛叫他这个外号？难听死了。”

　　晓涵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又从床上跳下来，气呼呼地插着腰，叫道：“他临走时居然让我好好反省，可恶！”

　　“究竟怎么了？”克克把电影暂停，《重庆森林》本来就晦涩难懂，让晓涵这么一搅和，她更觉得看不进去了。

　　晓涵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克克总算大概听明白了……

　　下午晓涵参加健美操的排练，晓涵他们正在给期末市里举行的啦啦队比赛进行排练，每天都练到很晚，他们很久没见面了，墨斗于是跑去看她。那会儿她们正在休息，她搭在肩上的衣服掉到地上，身旁一个男生帮她捡了，还顺手帮她披上了，她觉得没什么，可是这一幕被碰巧从她身后走来的墨斗看见了，却觉得兹事体大。随后的训练墨斗一直虎着个脸看着她，还恶狠狠地盯了那个男生好几眼。一排练完，两个人就大吵一架。晓涵说墨斗表现太没有风度，而且小心眼、爱猜疑，让她没面子。墨斗反唇相讥，说晓涵一定是平常大大咧咧惯了，不注意“男女授受不亲”，还说如果不是平常给那男生错觉，那男生怎么会伺机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双方就这样“来而无往非礼也”地斗了半天气，最后不欢而散。晓涵一气儿说完了，抬眼看看克克，想看看她的反应。

　　克克听完，觉得这两个人纯属没事找事，这样想了，突然觉得一阵头晕，于是她关了电脑，下来把电脑放在桌上，无聊地看了晓涵一眼说：“小情侣吵吵闹闹，很正常，不要太费脑细胞了。”

　　晓涵不可置信地说：“吵架很正常？那你和陈南呢？什么时候吵了，我怎么没有见着。”

　　克克被她问住，暗自想了想觉得晓涵这家伙说得很对，她和陈南确实没有拌过嘴，于是只好转变话题：“你想激怒他干嘛？”

　　“因为我骂他半天，他都没什么反应，说他小心眼、爱算计都没有发怒，他就是老母鸡似的叨叨说我的不是。”晓涵一气喝完杯子里的水，结果咳了半天，好不容易停下来，又郁闷地说：“我真是被他气得不轻！”

　　“你呀……”庞轻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站起来抱住手臂看着晓涵道：“他这样说你，是因为在乎你。”

　　晓涵想想说：“但他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没风度嘛，一直死盯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的表达方式确实有点问题，不过你这么聪明，动动脑筋也不至于吵起来。”庞轻说完，拿着洗漱用品进了盥洗室，她一走，晓涵坐下来冷静了一阵，随后双手托着腮咕哝道：“其实我确实不用那么生气，但是就是觉得他怎么就不理解我呢，他这样就是不相信我嘛。”

　　克克翻翻眼睛：“你别乱盖帽子了，我估猜你们99%的架都是不需要吵的。”

　　晓涵听了这话，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吭声，过了半天，坐在那里自我嘲笑起来。庞轻洗完出来，看见她坐在那里傻笑，说：“觉得自个儿挺傻的吧。”

　　晓涵想了想，伸手从包里掏了手机，正好看见上面有信息提示，于是翻看了一会儿，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出了门。

　　克克看晓涵出门，询问地朝庞轻看看，庞轻说：“电话诉甜蜜去了。”

　　克克笑笑，庞轻看看她又说：“你刚才的话倒也对。”

　　克克一时糊涂，问：“我说什么了？”

　　“你说的呀，‘吵吵闹闹，很正常’。”她走到桌前，坐下，拿出镜子，开始梳头发，说：“我和……他……谈了4年了，从高中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吵过。”

　　“啊？”克克有点惊异。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生气了，就会对自己说，‘不要这样，不要生气，理解对方一点’。”她看看克克，“可能他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才会这样。”她看看窗外，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很圆。“架吵不起来，是很危险的。”她淡淡地说，可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或许是泪水？

　　克克看了正不知道怎么说是好，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惊动了她俩。庞轻看了又看手机，犹豫半天，接听了，“嗯……嗯……好。”她站起来说：“我要出去一下。”

　　“咦？”克克有点奇怪，快10点了，还要出去？

　　“是他……不知道要和我说什么。”庞轻苦笑了一下，吸吸鼻子，深呼吸一下，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看着克克说：“我看上去还好吧？”

　　“嗯。”克克撒了个谎。

　　“不像哭过？”

　　“不像。”克克坚持着。

　　庞轻垮下身子，自嘲地笑笑，给克克一个“少来了。”的眼神。克克不好意思地说：“真的，夜里……黑，看不出来。

　　庞轻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