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三十四章·冷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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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再长的一生也等不及与她重逢；风霜雪后，深藏在昔日记忆之中的，是那样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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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挂，清潆的光辉散在天蝎宫殿前的石阶上，冰玉一般洁然。玉阶之上，泠然独立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倩影，一袭白衣仿佛是月光赐予的盛装，在一空清辉之下如同蒙了一层轻烟；异色的双眸在月色之下显得涣散而迷离，空灵得不似在人间，仿佛随时都会乘月而归。
轻微的脚步声细碎响起，在她身后三步之遥的地方驻足。然而，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凄迷的月色，默默地无语，似乎她的灵魂都被这月华摄取，无我无物、四大皆空。
月光转过突兀高峻的山头，流过天蝎宫擎天危立的栏柱，漫过殿前整齐无际铺地的青石板，逐渐离散，却始终不离她绰约冷清的身影，不知是月迷了人，还是人惑了月。
“那个……”米罗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天气凉了，回去吧……”
女子没有回答，仍旧出神地凝视着那一轮皎月，如同一尊由旷世惊才的大师呕心沥血精心雕琢的大理石塑像，在月夜下散发着石质般的绒绒光辉。
米罗没由来地感到一股惆怅，这个精灵一般的女人，宛如黑暗最深处的那一点微弱的光明，孤独而高洁，似乎一分一厘黑暗的侵蚀都会让它熄灭。就好像此刻，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好似只是月华风露幻化而出的虚影，随时会消失一般。
“你的伤还没好……还是不要呆在外面太久了……”米罗又说道。
回答他的依旧在夜风中散乱的淡青色发招摇隐没的、瑾沉默的背影。
米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人，比卡妙还难沟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沉默寡言，也给他省了不少麻烦，才使他得以瞒着大家这么久的时间。
起初把她安顿在天蝎宫的时候，米罗也犹豫过：这个女人曾经三番两次地闯入圣域，必定有不一般的目的。如今把她大大方方地留在天蝎宫，岂不是正中她下怀？米罗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让他全天24小时保持警惕是小菜一碟，但每天24小时都监视着一个人，那他可要举双手投降。万一，在他实在“熬”不住、“小小地”睡一下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那他可是罪责难逃啊！而且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那可是相当地大呀！可除此以外，也没地方可藏了，难道说藏在水瓶宫？拜托！卡妙会冻死他的。
所幸，那个女人一直很安分，半点儿出格的事都没有做，好像真的把他的天蝎宫当成了疗养院，心安理得地住下。倒是米罗成天的心都悬着，怕有黄金突然闯进来，发现了他私藏“钦犯”；又怕万一教皇布置他出去完成任务，她会乱跑；还怕整天掖着不出去别人觉得他反常，然后闯进来……于是，米罗大人每天都在房间踱来踱去，飘来飘去，一刻也没停歇。
“要出去就出去，我不会走出天蝎宫的。”
这是瑾几天来对米罗说的第一句话。
“哦……”
米罗老老实实地应着，然后跑去水瓶宫找卡妙。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女子仍保持着他出去时的样子，坐在床上望着天空，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眨着豆豆眼，米罗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地，路过。
经过几天的观察，米罗发现，一天之中，女子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看天。她是那样安静，安静得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好像随时她都会消失一样。
也许这就是她能无声无息出入圣域的原因吧？米罗私下里揣测着，随即又马上觉得困惑，难道她身上的香味不会暴〔和谐〕露行踪吗？把脑袋搅成了浆糊还是没有答案，米罗很英明地选择了放弃。
即使每天米罗都要出去鬼混，毕竟在自己家里面对女子的时间多，为此，他也不得不克服难以忍受的沉默的尴尬。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见要对方开口无望，米罗主动攀谈。
“……”瑾仿佛没有听到。
“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呢？你的样子……嗯，比较特别……”米罗摸着后脑勺，“呃，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那个那个……”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连米罗也不知道用什么话题来缓和。
“……瑾……”清冷的声音淡淡传来。
“啊！？”米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是瑾。”如此，瑾别过头，再也无话。
打破了这层隔阂，米罗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往后的几天，米罗总会在小瑾跟前自顾自地叨话捞。
“今天啊，迪斯进教皇殿埋头走路，居然撞到了教皇！然后啊……”
“你知道吗？水瓶宫冬天根本不能呆的，不说那里的温度，就是卡妙那张绝对零度脸就……”
“小艾又和魔铃单独出去了……真是的，谈恋爱就谈恋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呀……”
“嘻嘻～我今天又去了阿布的玫瑰园……然后……阿布罗迪的脸都绿了！”
诸如此类的一干无关紧要的闲话，米罗讲得很开心，瑾听得很安静，只是从来没有回应。
“我跟你说……”某天，米罗又开始了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演讲。
彼时正午的阳光蒙蒙地泄进屋里，沿着墙壁上斑驳陆离的纹路侵漫而上，渐渐浸透满室的阴霾。瑾屈膝靠在床上，专注地凝视着光影移动的脚步。突然，她转过头，淡如浅洼凝水的目光定在了米罗脸上。
米罗一时噤声。
片刻之后，缓缓站起，逆着光，她向他走来，一步一步，优雅而轻巧得几乎没有半点起伏，只有细微的呼吸，顺着她的步子震落蓬勃的阳光漫天漫地地纷洒而下。
瑾在米罗面前站住，炽烈的阳光耀得她淡青色的发恍如银丝一般散发着夺目而柔和的光泽。米罗高了她半大个头，从他的角度看来，她的异色的眸隐匿于刘海的阴影中，如同投入黑夜猫眼石，敛尽光华却依然炯炯如炬。仿若密林香樟般的浓烈气息在鼻间久绕不去，米罗几乎不敢呼吸，怕每一次的吸气都是一种醉人的引诱。
她抬起头，被暖阳闪得透亮的双色眼眸中写满了不耐烦。推人，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滞怠。
米罗在门外保持着一0一的表情愣了半天，然后开始捶门：“喂！你开门呐！我保证不会再吵你了好不好？开门啦……我绝对不会再吵你了……”
可是锁着的门没有丝毫的回应。
米罗看着眼前月色下的清影，不禁又叹息着。
毫无预兆地，她转身，向他走来，披着一宿凄惶的月光，仓措降临，然后擦过他的肩，远去。如同在那一个日光微胧的午间，无言地靠近，又默然转身。
米罗霎时间明白了什么，转身疾驰几步，拦在了她身前：“不行！你不能走！”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着如夜间觅食的猎豹般隼利的眼神询问着他。
“我的意思是现在你不能走……”米罗被她看得发怵，语气立即软了下来，“自从你上次闯入教皇殿之后，教皇大人就命令加强圣域的防卫，特别是晚上。你现在走，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瑾仍是没有话语，只是毫无感情地看着米罗，目光中的倔强与决然搅得一地的星辉月影也隐隐带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米罗敏感地嗅到一缕属于争斗之前激昂而紧张的独特气息，眉头如突而崛起的丘陵一般皱起：“那个，我没有不是不让你走，只是你不能硬闯……”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与瑾拉开距离，却又不至于太远，以便能随时防范反击，“我是想，等到明天天明，你就假扮成侍女，跟着我走出圣域。放心，我米罗身为黄金圣斗士这点儿权限还是有的，外围的杂兵不敢拦我；再说，谁会想到一个刺客居然会在大白天如此明目张胆地……喂！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
小瑾听着，眼中的寒冰逐渐融化。没等米罗讲完，就转身回了天蝎宫。
“谢谢……”幽远清冽的声音从背影出悠悠飘来，融在微凉夜风中，轻绵而柔软。
米罗一时愣住，只是呆呆看着那痕纤细的身影，缓缓移进了天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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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星矢拍着桌子，对着悠闲自在地喝着橙汁的少年吼道，“你去了圣域那么久，居然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
“不是‘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只是打探到的消息都不太确定而已……”雅恩翘着二郎腿，抿了一口橙汁，“哎哟，好酸呐……有糖吗？”
“不要再喝啦啊啊！！”星矢斜着全白的三角眼，龇牙咧嘴地暴吼着，激起的飓风让雅恩瞬间风中凌乱。
“好啦好啦，我说正经的啦……”雅恩放下杯子，正了正被星矢的“口风”吹歪的鸭舌帽，正色道，“我去圣域，虽然没有见到我的姐姐，就是让我来日本暗地里帮助你们的大祭司雅美……”心里的小雅美嘴角抽抽抽，这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因为教庭名义上是对外宣称‘大祭司移居女神殿为圣斗士祈福，不见外人’，事实上就是被软〔可能！〕禁了。”
“软〔可能！〕禁？”紫龙皱着眉头重复道，若有所思地和冰河对看了一眼。
“嗯……”雅美点着头，自动忽略二人的小动作，“所以，我见到她的得力手下。得知，教皇亚历士似乎在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跟黄金圣衣有关……”
“那个阴谋是什么呢？”阿瞬问道。
“不知道……”雅恩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漫不经心道，“跟我接触的人级别太低了，这么机密的事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沙加=等级低？雅美在心中不安，对沙加默念108遍的对不起，希望事后沙加一不小心知道后不要一个天舞丢过来。
“还有呢？”冰河问道。
“……没有了。”
“……”
“你搞什么啊？这些信息有说等于没说嘛！！”星矢永远是第一个对她不满的人。
“那也没办法……”雅恩摊手，一脸无奈状，“在我想深入调查的时候，一不小心中了亚历士的陷阱，差点就回不来了呢！还好我命大……身上的伤也是这两天才好全的……不过，”雅恩收起了开玩笑的态度，托着腮，沉思道，“据我手上得到的消息，圣域不久可能就会派人过来，大家要做好防范才是上策……”
众人听了雅恩的叙述，都不再多言，只是低着头沉思，唯有一辉冷冷地哼了一下。
雅恩极快地翻了一下白眼，就知道一辉最难缠。
“好了好了。”纱织在一边拍着手活跃气氛，“消息有用没有用、圣域会不会派人来是次要的，关键是雅恩平安地回来了。今天大家就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地玩一下吧！”
“也是……”雅恩压了压鸭舌帽，抿嘴笑道，“有没有糖啊？橙汁太酸了……”
“不会啊……”瞬尝了一口自己的橙汁，“我还觉得太甜了呢！”
眉毛高高地挑起，雅恩又喝了一大口，随即吐了出来：“靠！谁在我的杯子里放了醋！！”
星矢：“不是我！”
“星～矢～”雅恩咬牙切齿，扑上去找星矢掐架。
乒！乓！啪！
瞬瞬：“纱织小姐，不用劝劝吗？”
纱织笑得很无力：“你去。”
瞬瞬：“……算了……”
第三十四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三十四章·冷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