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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十三章·残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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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多么的不愿，我还是得拿起无形的屠刀，嗜血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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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灼，炙烤着石台上两道交错往复的身影挥汗如雨。
雅美侧身躲过撒加迎面而来的掌锋，再顺势回了一个肘击。然而雅美并没有一击奏效，反而被撒加擎住了手肘别到了身后。右脚后伸，在碰到撒加脚踝的时候猛得用力，意欲绊倒他。岂料撒加先她一步，在她使力的间隙略施巧劲，反勾一脚，让雅美跪在了地上。吃痛地咬了牙，雅美灵机一动，借机向前倒去，以全身的重量摆脱了撒加的钳制，随即反身一脚，直往撒加胸口踢去。接住雅美的脚，撒加反手一拧，顿时就让她失去了力气。后劲不足，反倒是被撒加借了她先前的力，贴着地面被甩了出去，直至滑行了五六米才停止。
“不错，这次是整整八十二招……进步得很快嘛……”雅美尚未起身就感觉一片乌云在她面前挡住了光线。抬头，看见撒加站在她面前，向她递出一只手。
“谢谢……”握着撒加的手，雅美借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您都亲自出马了，我要是再不进步神速的话，那也太废材了。”
“你若不是一块美玉，再高明的工匠也不能把你雕琢成器。”撒加声音中不难听出赞赏之意。
雅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从一个月之前被撒加抓到了星楼档案室闭关后，雅美就开始了有史以来最最悲催黑暗的生活：每天都要埋头在重得可以砸核桃、有她人三分之一大的书苦读害得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算了，撒加居然还来三天一小测，五天一大测！而且还要求她不许囫囵吞枣地死记硬背，要“消化理解思考，把它们变成自己的东西……”〔撒加原话〕……他难道是要她在梦里思考“从特洛伊战争到历届圣战的诸神格局与战争长短、伤亡、胜负、损失的关系与发展”这种极度深奥哲学又变态的问题吗？不精神分裂就怪了！〔雅美合上书本大骂：撒加把自己折腾出一个BB和一个WW还不够？难道也要再把我弄出和雅美1号和雅美2号才甘心？〕
这些她都不想说了。最最过分的是，在雅美开始读书的第三天，撒加突然出现把她拎到外面，进行“格斗术的魔鬼训练”！按撒加的意思，虽然历届的大祭司不像圣斗士一样用肉〔你懂得〕体与敌人战斗，但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必要的防身术还是要有的，结果我们可怜的小雅美那少得可怜的睡觉时间又被剥夺了那么一点点。又由于我们的教皇大人实在是太忙了，于是乎，撒加出现给她特训的时间是相当不定的：清晨、大中午、黄昏、甚至睡到半夜被揪起来也是经常的；最为经典的就是，撒加为了节省时间，有时候就一边跟雅美过招，一边出题考她。〔雅美怒骂：靠！当我是超人呐？〕
不过，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让雅美越来越向超人逼近：从最初的十招之内必被撒加摔出去半天爬不起来到现在的接大几十招都活蹦乱跳，从一题都答不上来到和撒加据理力争地辩论，雅美发现，不仅是头脑和体能，连小宇宙都在飞速地增强。最后的感叹是：牛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撒加对她的进步速度也是相当满意〔雅美：这都不满意的话他还想怎样？〕。他曾经一度以为，格斗术将会成为雅美的硬伤，可是几次练习之后，撒加惊讶地发现，各种属性中，雅美最擅长的就是搏击！对此他也询问过雅美，当然这个圆滑的小丫头意料之中的跟他打哈哈。也不是很在意，撒加也没多问。实际上，他哪知道，雅美悔得肠子都青了！因为姐姐是个自由搏击的高手，所以雅美从小就被逼着练功，时间虽长，但雅大小姐那种半学半玩极不认真负责的态度叫她连姐姐二三成的功力都没学到。这回才知道，原来该是她学的就绝对跑不掉，早学晚学都是一样滴！〔雅美悲泣：谁说的？早先多学一点就不会被撒加扁得这么惨了……〕
唉……可惜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休息一下吧，等等我们再继续。”看见少女身上的浅蓝色紧身练功服被汗水染得深浅不均，撒加总算还是有一点点的怜香惜玉之心。
“好！”嘴上无不惋惜地应着，雅美心里默念：早就在等你这句话了。伸手拉开发带，粉发如瀑布般飞流直下，因沾满了汗水而垂凝不扬。
雅美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坐在撒加身边。刚刚过了中午，山涧里一丝风也没有，雅美只好用手作扇子，不断地给自己扇风。侧头偷看了一眼撒加，三重冠、青铜面具以及厚重的法袍仍是一丝不苟地穿戴着，只是发隙间时不时滴落的汗珠，不难看出他也是大汗淋漓。
“教皇大人，您不累吗？”雅美忍不住问道。
“你累吗？”撒加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
“有一些……”这次雅美很诚实地把心里的感受说了出来。
“呵……”撒加轻笑，“其实这点训练程度对于圣斗士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的强度要比你大得多，不过，这些对你来说是绰绰有余的了……”撒加偏头，雅美可以看到他面具背后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和一般人不一样，生来就有着强大的小宇宙，不像我们，需要靠训练和战斗提升自己。所以说，你有着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走的路自然比别人轻松得多……”
“哦……”雅美双手环腿，下巴靠在膝盖上，瞪着半月眼腹诽着：轻松吗？轻松吗？轻松吗？
她并不知道，她这一切的行为都被撒加看在了眼里，可是他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如火团般的艳阳把湿透的衣服一点点烤干，雅美十二万分郁闷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原本白皙水嫩的皮肤经过这一个月的风吹日晒已经转为淡淡的巧克力色；曾经的光滑也因训练中多次的擦伤而变得粗糙如磨砂玻璃一般。也因如此，为她娇弱的美丽添了几许如亚马逊女战士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米罗有一次来看她时，就曾打趣，终于从花瓶转型成宝剑了。这句话让她得瑟了许久。作为奖励，她便抓着米罗，把他当成了沙包。
“雅美……”沉默许久的撒加轻轻问道，“你为什么回来呢？……”
敏感而警觉地听出撒加话中有话，雅美低垂着眼，眸中的余光瞥向撒加，似漫不经心地回答：“知道了我是雅典娜的大祭司，能不回来吗？”
“我的意思是，你在圣域之外生活了十五年，过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为什么，要回到圣域，做一只笼中鸟呢？”撒加的声音悠长而感慨，似是倦鸟强飞，勉力扑扇翅膀的刺心之声。
“不知道……”雅美浅笑，豁然开朗，看着从山间中电闪而过的飞鸟，“从我记忆苏醒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命运如此安排，是为了让我完成一件事，也许是拯救无数受苦的众生，也许是守护着最重要的东西，或者，只是想让我遇见一个人然后再分离……我看不透，她赋予我的责任，我却无法逃避。”
“责任吗……”撒加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艰难与苦涩，“你知道吗？你所说的责任有多么的重大吗？雅典娜的大祭司，和教皇一样，你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都对着圣域，乃至整个世界都产生绝对的影响，所以，你不能错，你的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使无数的战士死于非命，甚至招致人类的灭亡。这样的责任，你还愿意承担吗？”
“……”雅美默默，这就是撒加所理解的责任吗？如此厚重而沉甸，完美得偏执，绝不是一句轻描淡写言语就能笼统地概括。“那您呢？您愿意承受吗？”
“……”撒加默然，低头，随即立刻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是。”知道撒加有意回避这个问题，雅美也不多问，站了起来，加入训练。
场上又是一阵石屑乱走尘土飞扬。格开撒加的几记连击后，雅美猛地向后滑去，与撒加拉开距离。片刻的休闲却让雅美思绪翩飞，情不自禁地想着刚才与撒加的对话。寥寥几语，就让雅美重新认识了撒加。他的心胸，宽广如无际的星空，里面装的不仅仅是女神和圣域，还有那更加广阔的天地，浩瀚渺渺，那深沉的心机与步步谨慎的布局似要与众神一比高低，让人心潮澎湃。这绝对不是一个狭隘的篡位者所拥有的胸怀，十三年前，到底有什么，是被掩盖埋没的呢？
矮身，躲过撒加凌厉一拳，雅美回了他一记腿鞭，却被撒加接住，往外一送，雅美后退几步，险些跌倒。
“集中精神！”撒加喝斥道。
“啊！是！”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仍想着自己的问题。
撒加，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掌风突然袭来，雅美躲避不及被撒加打了个正着，整个人如流矢一般飞了出去。
“叫你集中精神你怎么还是这样三心二意的？”撒加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严厉地训斥道，“难道你觉得，你现在的实力已经能毫不费力地打倒我了吗？那么我告诉你，不可能！要是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打倒身为八十八圣斗士之首的教皇——我，那么圣域不要参加什么圣战了，参加了也是被敌人像割草一样杀掉！”
怒火往心头直窜，雅美抹掉嘴角边的血迹，翻身而起，不发一言就向着撒加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