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六十七章·终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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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的光芒被烟尘掩盖，当星辰的影迹被黑暗吞噬，于是山川倾覆、日月颠倒，这便是最终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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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殿已不复昔日的恢宏壮丽井然有序，倾倒的墙壁、崩塌的廊柱、破碎的帷幛无一不在默默低诉着不久前那场战斗的惨烈。
崭新的精致白色小羊皮坡跟鞋柔软的鞋底踏上教皇殿古老的青石板地砖发出酥脆的声响，微微用力便有碎裂的石子迸出，仿佛一点点的重量就会让这千年古迹崩溃。如蛛网一般龟裂的痕迹从脚下四散而开，直至延伸到教皇的御座之下，雅美抬眼，只见唯有教皇王座完好无损地端然伫立，在这种破败的环境下犹显苍凉。教皇王座背后高挂着的巨幅亚历士的肖像倒在一旁，原本整洁的画面上溅满了混杂着尘土的血液，颓废而残败，如同在昭示着一个王朝的终结。
她喟然长叹，原来姹紫嫣红、繁华似锦，不过都似这般、轻易付了断井颓垣。
没有过久地在教皇厅停留，他们就往女神殿走去。一路的场景自是凄惨。
当他们踏上女神塑像前的那片广场的那一刻，一片黑影便快速向他们飞来。
“当心！”艾欧里亚反应最快，闪身挡在纱织身前，接住了那个影子。巨大的冲力竟让艾欧里亚也退了半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头一看，他接住的不明物体竟是因受伤过重而不省人事的一辉！
众人皆是惊异。抬眼望去，只见撒加迎风独立，墨色的长发几乎融于浓重的夜色，凌乱作舞，衬得黄金圣衣仿佛也覆上了一层暗金的光华。他腥红的双眸闪烁着慑人的光芒，邪魅诡谲，仿佛盯着猎物的毒蛇一般危险而黠魅，从容不迫地看着他们，好似他们的到来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狰狞而自信的笑容，即便在这种众叛亲离的地步，也如胜利的王者一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
“雅典娜？”他双眼微眯，冷笑道，“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到这里……”
“终于见面了，双子座，撒加。”纱织淡定依然，仍是波澜不惊的口吻。
对峙的二人皆是不言不语，一阵诡异的沉默气氛在空气之中弥漫、铺散。她的淡泊从容对上他的玩味不屑，汇聚成一道道锋利的锐气，在无形却激烈地碰撞，形成了一种充满着杀戮气息的特殊的血腥气味，隐于夜幕之中，蓄势待发。
“你……投降吧。”最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的人是雅美。
“不。”简单的回答，简单的决心。
“投降吧……”雅美的口气软化，恳求之情更胜于劝降，“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休想！”他的笑容愈发地狰狞而邪魅，隐约透着一种疯狂的意味，“还没有结束，只要我活着，就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不要逼我再动手。”她抿了抿唇，舌尖皆是苦涩的滋味。
“你？呵呵……”他挑挑眉，嗤笑一声，腥红的眼眸里满是不屑与轻蔑，“就凭现在的你，还有力气再跟我斗？”
“有没有，试试看你就知道了。”雅美默默举起双手，金蓝色的小宇宙腾空而起。
“请等一下……”
一只覆着金色战甲的手突然拦在了她面前，雅美蓦地收手，转头，只见穆谦和垂目，说不出的温雅而风度翩翩。
他对她浅淡一笑，道:“不用您出手，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不错。”艾欧里亚接口道，然后缓缓从队列中踱出，他闭着眼，双拳紧紧地握着，低沉的语气中充斥着强忍的愤慨与愧意，“一直以来，我们，身为黄金圣斗士的我们，都没有尽到我们的责任，让雅典娜在外蒙尘受苦，让这些少年们不断地受伤战斗，除了推波助澜，除了让他们受到更大的伤害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是的……”米罗也走了出来，“我们不是没有过疑惑，不是没有过怀疑，可是我们不敢、也不愿去捅破那层纸。如果不是星矢他们，我想我们永远都没有勇气去揭开那一层迷雾……”
“所以，所以现在，是我们肩负起我们的责任的时候了！”阿鲁迪巴也说到。
“雅典娜由我们来守护！”
五道身影齐齐挡在纱织与雅美之前，把她们牢牢守在身后。
“你们……”纱织的手不觉握紧了黄金杖，她眼波流动，似光似水，一转而过。
“你们？你们？！”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重复道，继而仰天大笑，张狂而无畏，“也好，正好让我看看，被称为最强的黄金圣斗士的你们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雅美闻言不禁皱了皱眉。撒加一向自负，黑撒更是变本加厉。虽然他的实力的确让他有自负的本钱，只是现在的局面是五名黄金对他一人，即使撒加再怎么强悍，也是必败无疑。
他非要挣得鱼死网破么？
雅美咬了咬牙，准备再上前，试图劝服撒加。
“稍安勿躁。”纱织白净无暇的玉臂横在面前，硬生生地阻断了她的脚步，她唇瓣轻启，声若蚊吟，语不传六耳。
雅美再次蹙紧了眉，意欲与之争辩，刚一开口，就见，撒加的背后，星矢站了起来！
没有视力，没有感觉，只剩下微弱的小宇宙支撑着生命之火挣扎着燃烧。即使是这样，也要从死亡的悬崖下奋力攀爬而上，重新立于雅典娜身前，为保护雅典娜女神而滴尽最后一滴血，无怨无悔。是怎样的赤子之心、怎样的信念与忠诚，才能让他坚持到这一步？
酸苦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和着莫名的感动汇聚成一种胶着的滋味堵在喉间，雅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被辛苦咽下，似乎舌头也变得僵硬不灵活了。
另一边，不止星矢，连紫龙，瞬，冰河和一辉也站了起来，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仅仅是站了起来，他们那燃烧殆尽的小宇宙竟然重新又开始恢复了活力，纯白，青绿，淡粉，冰蓝，火红，此起彼伏，交相辉映；在五彩的光华中，天马、青龙、仙女、白鸟和凤凰的轮廓渐渐浮现，如旭日初阳一般照亮晦暗的天际。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雅美低声嘶吼着，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
这样的身体，还能做些什么呢？在这种情况下还继续强迫自己燃烧小宇宙，除了给自己的身体带来更大的伤害以外，雅美看不出还有其他的意义。
“快给我停下！”她实在是抑制不住地喊了出来。
少年们并没有理会雅美，又或者，他们根本听不见雅美的声音。这种行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身为圣斗士的、保护女神的本能。
“该死！”这群小鬼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雅美咬牙，眉心一颤，便想上前阻止这群乱来的“小孩”。
“什么？哼……哈哈哈哈……”双眼微眯，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撒加又恢复了一贯睥睨与不屑，他笑着，放肆而张狂地笑着，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随即，他眼神一凛，利剑一般直指雅美，慑得她硬生生停住了前进的步伐，“莫雅美，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别这么急着送死，等我把这些个小喽啰解决掉，早晚轮得到你，乖乖躲在雅典娜身后起码可以死得晚一点儿。”
“呵……”雅美怒极而笑，冷意森森，“你以为你一定赢得了么？”
“不然呢？”他反讽道。
“哼，我等着看你被打倒后的狼狈样子。”虽是这么说着，怒气过后，冷静下来，雅美发现自己心里也没底。
此时，星矢他们的小宇宙已愈渐明亮，趋于极致；五道颜色各异的光芒交织一处，成了一弯绚丽的虹霞，直直向撒加击去，直冲天上。
过于炫目的光亮耀得雅美不得不用手臂挡住双目，隐约中，只觉得撒加的身影淹没于星矢他们小宇宙的光环之中，化作一道明暗乍现的乌金光芒，消失于天际尽头。
等光芒散尽时，众人只见耗尽小宇宙而脱力倒地的五青铜，那个傲然决绝的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想不到，星矢他们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小宇宙。”穆从惊异中回过神来，轻轻叹道。
“结……结束了吗？”看着顿时平静下来的战场，艾欧里亚有些不可置信道。
“应……应该吧……”米罗也不是很确定。鸠占鹊巢统治圣域十三之久的罪魁祸首前一刻还在他们面前，嚣张万分不可一世地耀武扬威，转眼间竟烟消雾散得如此彻底，仿佛从未存在一般。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撒加……
雅美垂眸，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渐渐松开，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了眼。还没来得及感慨哀悼，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弥漫心间，如同毒蛇蜿蜒游走过一般的冰冷滑腻，顿时让她脊背发凉。
还没完！
眉心一颤，雅美陡然睁眼，咬紧牙关，抬头，万分戒备地注视着清朗明阔空无一物的夜空。
“哈哈哈哈……”
几乎是雅美抬头的同一时间，一阵张狂放肆的阴冷笑声从头顶上方呼啸直下，眨眼间落到了众人面前。撒加微微回身偏头，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区区几个半死不活的青铜，拼了最后一口气的合力一击竟然如此不堪。有这样没用的战士，雅典娜，你还真是可悲啊！”
“撒加……你！”
弥漫着硝烟的愤怒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和着夜风中传来的血汗混杂的悲凉味道不知不觉间让人焦虑而烦躁，似有零星而激烈碰撞的战火在这压抑的紧张氛围下一触即发。
雅美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勉强压下冲上去和撒加硬磕的冲动。即使眼前的人是她的恩师、是她最爱人的哥哥，即使她也无法纵容他蔑视雅典娜的威严。
那个少女，纱织和青铜们的一路艰辛，她最是了解不过，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们！
可是，看看眼前人，有让她无法动手，无法给他致命一击。她总无法忘记那时他隐藏着深深绝望的忧郁的眸和被不可揭示秘密覆上一层阴影的温厚笑容。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明明知道死亡的终点却强迫自己向其迈进，不闪不避。
雅美一时黯然踌躇，在内心的天人交战中呆在原地。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憎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撒加……\\\"
风，静驰而过，轻柔地把这一声轻微冷淡的唤声送入她耳里。雅美得偏头，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
纱织缓缓踱步上前，一步一步，举重若轻，迎着撒加嗜血冷酷的逼人眸光昂首阔步挺身而出。长风凛凛，她的发在狂乱的风尘中飞舞不息，衬着她的柔弱得不堪一击身形此刻却稳若磐石，风雨不动。
\\\"雅典娜！\\\"
纱织恍若未闻，直到撒加身前三步之遥处才停下步伐站住。
“撒加，\\\"她平静而无畏地直视于他，淡漠开口，\\\"你是我的第一个敌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长风不止，她沉静而坚定的话语散在风里有一种缥缈的音调。
“无论你的目的如何，你的想法如何，到现在，到我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为止，只说明，你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简短的总结比雅美苦口婆心苦心孤诣的说教更为铿锵有力，更为无情而一针见血。
“你胡说!”撒加怒极反笑，猩红的双眼迸射着嗜血的光芒，“还没有结束，我还活着，只要我活着，你就还没有赢！”
纱织皱了皱眉，冷声道：“既然你如此地执迷不悟，那么，来吧！”
她右手一挥，胜利女神奈姬化身而成的黄金杖的顶部延伸成锐利的尖端，流金烁石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撒加，“这次就由我来接你的拳，看看你的拳对我到底有没有用。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这可是你自找的，雅典娜。”他的嘴角闪过一抹得逞似的狞笑，原本英俊的脸庞扭曲如地狱的恶鬼。
撒加高高地举起了右拳，猛地挥向纱织。
“不要！！”
“雅典娜！！”
电光火石的一瞬，仿佛连宇宙星辰都寂静停止。
“撒、撒加……”纱织握着黄金杖的手不住地颤抖，不可置信的言语断续从口中溢出。
“你错了，雅典娜……”撒加的拳停在半空中，发的黑色如潮水一般退去，而他的另一只手，握着纱织的黄金杖砸在了他的胸口。
“我成功了，非常非常地成功……”他呢喃着，目光藏在刘海的阴影之中，看得并不十分真切，只觉他唇角的弧度平静而释然，随后，脱力一般地缓慢地瘫软跪下。
“撒加！”纱织还未从巨大的震惊中平复过来，只是反射性地伸手托住撒加倒下的身子。
“雅典娜、女神……”他抬头，目光清明而澄澈，带着浓浓的悔意与愧疚轻柔注视于她。
“宽恕我……”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极其缓慢而低沉地吐出这三个字，用尽全力，混杂了强硬的恳求，仿佛吐尽了身为战士、身为教皇最后的骄傲与尊严。
纱织的双手一点一点收紧，双臂由于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她使劲闭上眼，试图抿去眼底溢涨的泪水咽进肚里，然后缓缓睁开，对上了他诚挚的双眸。
\\\"我……宽恕你……\\\"
他欣然笑了，脱力一般向前倒去，倒在了纱织的臂弯之中。
“撒加！”雅美嘶吼着，推开拦着她的米罗和穆，向撒加跑去。
“咚！”一脚踩到细碎的石子，雅美跌倒在地上，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她抬头，只看到，最后一刻，撒加的目光，如细如牛毛的春雨一般拂过她的面颊，转瞬就消失了，等她再看时，只剩失去了光彩的眼瞳在缓缓闭上。
“撒加！”
……
……
……
blue dream 无法实现的梦
流浪在记忆的思念
blue dream 永不放弃的梦
为爱留下的印记
穿越亿万年遥远的星河
化为我的翼下之风
徜徉在时间的海洋
依旧对你不离不弃
blue dream 无法割舍的梦
心灵深处的共鸣
blue dream
交织喜悦与悲伤
让爱沉睡在月之海
宿命里的留白
在邂逅与离别之间
最后一次触摸你的脸
在信仰与真实之间
重振勇气与希望
……
……
……
“雅美，我知道，你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我没有让这场战争点到为止。我想，在我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很想与神明一较高低的。我不愿意如蝼蚁一般，匍匐在神祗的脚下任其驱使宰割。即使是雅典娜，即使是雅典娜，我也要让她承认我的价值。”
“是的，我想用自己的力量，来反抗既定的命运，为我在意的人、我想守护的人创造出一个乌托邦式的完美世界。”
“这便是我的梦想。”
“只不过，这个词对现在的我而言太过美好而不真实。”
“对不起……”
“我的自私，我的一厢情愿和我无法克制的野心和欲望，使得无数年轻而美好的生命陨落，我无法看着那么多的鲜血，那么多的牺牲，但我这个始作俑者独活。诚然，这只是个试练。但它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活着，想让我用余下的生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想让我把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完成、没有实现的梦想实现、没有兑现的承诺兑现；想让我和加隆见面，让我们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呵……可惜太晚了，我早已失去了被原谅的资格。尽管我知道，以这种方式离开，未尝不是一种逃避，可是这却是我唯一的归宿。”
“再见……”
“如果我们还可以再次相见的话，我希望，我们不会再刀兵相向；我希望，我们能够并肩而立，为雅典娜、为正义而战……”
第六十七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第六十七章·终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