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五十二章·正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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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的冷笑，到底是谁的隐瞒？破碎的希望，又是谁的诅咒？那些埋没于时光中的真相，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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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美仍在为星矢担心的时候，魔铃的小宇宙突然狂烈地燃烧，仿佛要燃尽她的生命之火。与此同时，狮子宫主人的小宇宙也有一瞬的迟疑，然后渐向寂静。
“艾奥里亚的小宇宙，很不稳定。”穆望着狮子宫的方向默然叹了一口气。
“是……”雅美点头赞同。他是被魔铃影响了吧？
艾奥里亚和魔铃，算是两情相悦的。可是他们一个背负着叛徒的弟弟之名，一个又是被人歧视的日裔血统，在圣域中都不太得意，甚至于莎尔娜亚鲁哥等几个得脸的白银都敢公开挑衅他们。相似的命运让他们相惜相怜，最终发展成难以割舍的爱恋。可是过于小心谨慎的他们，只能把这份爱深深埋藏在心底，在没有阳光雨露滋润的黑暗处，缓慢地滋长蔓延，成荫成蔽。
所以，与其说是魔铃引发了星矢的小宇宙，不如说是她扰乱了艾奥里亚的心绪才让星矢逃过一劫。
雅美揉了揉眉心，心里默默说道：“瑾，开始行动。”
如此念叨了几遍，却没有半点反应，雅美觉得奇怪，正准备再次开口时，却终于有了反应。
“知道啦！你很罗嗦！”回应她的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雅美嘴角抽抽，那个女人，纯粹找抽是不是？她再怎么说都是她们两个的顶头上司，叫那女人做点事，就算再不怎么乐意，也得给她点面子是不是？整天臭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她五百万似的，给谁看啊？
想着想着，雅美突然觉得自己这个boss当得很窝囊。不管是雅典娜波塞冬哈德斯还是撒加加隆希露达，那个不是一大堆手下跟着护着唯命是从？哪像她，只有两个，寒碜是一回事，更憋屈的是这两个部下一个来无影去无踪，冷冷淡淡，有存在跟没存在似的；一个鸟都不鸟她，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失踪到现在，终于肯现身，而且还是来吐槽＋捣乱的……
“站住！别跑！教皇大人命令，谁也不许接近十二宫！”
远远传来的喝声让雅美神游天外的思绪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一个高大而硕壮的身影出现在雅美的视线中。
“卡西欧士！？”雅美心中一凉。
“是那个和星矢竞争天马座圣衣失败的少年吗？”穆皱着眉问道，“他怎么会到这里？”
“他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雅美垂目泫然。
卡西欧士的爱情注定没有回应，可是他依然愿意为他的女神奉献自己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只希望她能舒心、快乐。不知道许多年以后，当木屋旁的土丘已被岁月的风沙抹平时，莎尔娜还会不会记得，她曾有一个默默恋慕她、默默为她牺牲而无怨无悔的的傻徒弟？
“穆，拜托你一件事……”雅美的手握紧又松开。
“请说。”
“麻烦你帮卡西欧士摆脱杂兵的追捕，然后，告诉他，在通往白羊宫台阶的第四个平台的右侧，有一条秘道，可以到达巨蟹宫和狮子宫之间的某个地方……”
她不知道在原著中卡西欧士是如何突破前四宫到达艾奥里亚那里的，但按照目前这个情况，他是绝对不可能通过的。先不说穆和阿鲁迪巴会不会让他过去，至少亚历士是绝对不可能给星矢他们送上一个帮手的。现在，能帮到他的只有她了。
穆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似乎对雅美做法不甚赞同，但最终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说着就再次从雅美眼前消失。
“谢谢……”雅美握紧了拳，微微有些颤抖。
闭上眼，不知怎么地突然想到呆在古拉杜疗养院的杜格拉斯，那个因为她一时冲动而被永久封印的圣斗士，同时也是卡西欧士的哥哥。这么说来，他们两兄弟算不算都是折在她手上的呢？
雅美苦笑，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既然很多事情，她已经无力去阻止，那么惟有成全。只是，这种成全到底是慈悲、还是残忍？
松开握紧的拳，对着艳艳的阳光比一比手指，光芒被长长幽冷的指甲滤下，在她白净绝美的脸上印出一根根阴影，宛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撕毁纯美与真善的异想天开。其实，她的手早就已经不干净了，杜格拉斯、暗黑圣斗士、还有那些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圣域刺客，死在她手上的人，还真不少。这双手上的腥膻味，是洗不掉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浓。还会有谁，她的手上，还会沾上谁的血？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只能凭着直觉，摸索着前进。
“姐姐……”贵鬼昂头看着她，欲言又止。
雅美偏头俯视着他，眼中的凌冽冷厉慢慢褪去，软化成一片温柔，她的手轻轻抚上贵鬼的头发，安然道：“贵鬼，很快就会结束的……”
“……”贵鬼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在嘉米尔向她乱砸石头的懵懂无知孩童，很多事，他已有了自己的思考与主张。只是，这种成长，不由得让人心痛而无奈。
雅美看了一眼躺在她膝上不久前还是任性娇纵如今却要承担世界安危的女孩，不禁黯然神伤，穆说得没有错，没有人能拒绝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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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狮子宫的火焰熄灭的时候，艾奥里亚抱着卡西欧士的尸体出现在雅美的视线中。
他褐色的短发蓬乱而松散地翘着，所有的表情都隐藏在了垂坠的刘海下，衬上他缓慢而轻浮脚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沉郁而压抑的颓废味道。
雅美惊然，这就是她认识的艾奥里亚吗？那个无惧无谓、敢作敢当的狮子座黄金圣斗士？
他默默地从雅美身边走过，仿佛她是空气一般不存在。
“艾奥里亚……”
他停下来。
“……”虽然叫住了艾奥里亚，雅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不是你的错……”
“……大祭司大人，您记不记得，您曾经问过我，正义是什么？教皇是正义的代表吗？”他慢慢转过身来，低头直视着她，清亮的浅蓝色双眸中环绕着散不去的疑云与自责。
“是的，我是这么问过……”雅美低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艾奥里亚的目光。
“那时，您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对吗？”
“对不起……”目光回转，雅美垂下眼睑，艾奥里亚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的灵魂，“对不起，我是知道这一切的，可我不能说……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胆小怕事也好，说我别有用心也好，我真的、不能说啊……但我没办法看着忠诚耿直的艾俄洛斯被深深地误解、埋怨，特别是被你，他唯一的弟弟所怀疑憎恨，所以，我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暗示，来提醒你。”雅美握紧的拳微微颤抖，“对不起……如果我当初可以直白一点的话，那么，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默以对。雅美低着头，没敢看艾奥里亚。
四周静悄悄的，寂然无声地酝酿着一种颓败的倾势。
“……我理解……”沉默许久，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这些年来，很多事情，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他对我的关怀，对哥哥的宽容，对圣域的呕心沥血，对平民的关切，他所做的一切，不容我去往那些阴暗的方面想；不容许我把那些大逆不道的阴谋论往他身上套。这是对他，尊敬的教皇大人的一种亵渎……”他转头，那一片青天，映在他同色的眼眸里，澄澈如镜，“所以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做背叛女神、背叛圣域的事。即使有您的证明，有哥哥的留言，我还是不信。因此，我才会想向他问个明白……”他低头，怀中的壮硕的少年早已没了一丝一缕的气息。雅美看见，艾奥里亚眼中弥漫着不堪重负的愧责与悔恨。
“我恨真我自己，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没有急于去寻找一个答案，我就不会被亚历士控制，卡西欧士也不会死。是我，是我的冲动、我的无知害死了他……”
“……”面对沮丧至极的艾奥里亚，雅美无话可说。她是理解他的。在兄长“背叛”圣域之后，年幼的艾奥里亚一直活在世人唾骂与鄙夷中，唯一对他有所关怀的人，便是这位仁慈宽忍的“教皇”。也就是这一点点的温暖，让倍受嫌弃的艾奥里亚的心灵没有扭曲歪斜，反而形成了正直勇敢、知恩图报的优良品格。无论是出于对这兄弟俩的愧疚也好，有目的的怀柔政策也罢，最终的结果都是他获得了艾奥里亚绝对的信任与忠诚。艾奥里亚一直视撒加如兄如父，所有未来得及对哥哥表达的情感都被移嫁到了撒加的身上。但是，现实与理想间的巨大落差让他从内心深处抵触真相，他妄图从亚历士那里得到一个圆融的解释。
他的确太天真了，但是，这样天真对于经历坎坷的他来说，是必然的结果。
“艾奥里亚……你不必为卡西欧士的死负全责……”雅美深邃紫眸中的沉痛并不亚于艾奥里亚，“我，亚历士，都是帮凶……”她凄然闭上了双眼，“卡西欧士为什么能在紫龙和瞬之前来到狮子宫，我想，答案是很明显的。带领卡西欧士踏入黄泉之路的引渡人，是我……但是！”紫眸乍然睁开，冷厉的灵光在她眼中骤逝，“我不想他死，可是如果在星矢和卡西欧士之间一定要死一个的话，我选择保护星矢。不为什么，只是为了雅典娜，为了整场战斗的胜利！”她的双眸光彩突然散去，仿佛瞬间沧桑老去，“我无法顾及到每一个生命……所以，在某些方面，我跟他是一样地冷血……”
艾奥里亚听了她的话，良久伫足不语。
“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呐……”他的矛盾与不解都被浓缩于这句似疑问又似感慨的叹息中。
雅美沉默。
直到微风送走了他沉重的脚步声，她才幽幽从嘴里飘出一句梦呓：
“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迪斯马斯克说过，他们是走在黑暗中正义的殉道者；她想，某一天，她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第五十二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五十二章·正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