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飘渺暗香影》晚歌未尽

17、第 17 章

　　天机先生与十三和阿九平日里待在客栈中，乌木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匆匆说了白辞的行踪之后，又消失。舒令墨一个人下到峭壁之上几次，倒真是让她找到了门，只是向内走不到十步，是一个阵法，她对阵法不通，随手扔过去一个石子，立即万箭齐射。乌木随她来过一次，虽然在箭阵之中有些漏洞，他们可以穿过，只是那落脚之地却不敢保证是安全。乌木将消息传回给天机先生和白辞，天机先生只说不让他们贸然前进，归云山庄倒是有一些解阵的好手，已经接了白辞的命令往这里走。
　　舒令墨又将注意力转到了那货运香料的人身上，只是那三箱之中确确实实的是香料，且都有萤石，那伙人交了货之后往回赶，倒似一般的押运货物的人一样。
　　她只觉得这期间有猫腻，但是却不明白哪里有事情，便只能反复的侦查那三箱香料。入夜时分，舒令墨悄悄出现了收货家的仓库之中，却看见那里早有人守着。舒令墨叹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何这个莫姑娘对自己一直紧追不舍。四年前二人有过一面之缘，也只是匆匆瞥过一眼，再见有一个粗略的印象而已，却没有想到为何如今这姑娘对自己念念不忘。
　　“好巧，又见面了，莫姑娘。”
　　莫念抬眸看着舒令墨，嗤笑一声，道，“舒姑娘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了。”她这几日跟在舒令墨的身后，凭舒令墨的武功自然知道，只是她这句话却是明摆着装作不知。
　　舒令墨哭笑不得，索性坐下，任莫念打量，莫念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扫视了一圈，道，“也不知你怎么当得起贤惠聪敏一词。”
　　舒令墨心中一跳，这个词是在那已经快要淡忘的记忆中出现的，她打量了一番莫念，竟有一种熟悉感，尤其是那额上的花印。忽而，一个人影从她脑海中出现，她微微一震，念道，“恭亲王是你何人？”
　　莫念颇有深意一笑，道，“想知道，何不自己来查。”话音刚落，她人已经飘出仓库，舒令墨却也不追。恭亲王三个字一出，随之而来的前世记忆充满脑中，带她整理完毕，回身之时，却见白辞一脸漠然站在身后，她微微后退，单膝着地，道，“见过世子。”
　　白辞却也不语，他站在箱子前半饷，回眸见舒令墨盯着他，似乎有话说，又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隔着帕子摸了摸箱子，嘴角扬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容，抬腿离开，道，“带我去见天机先生。”
　　舒令墨还没有想现在便跟白辞翻脸，二人一前一后又潜入了客栈。乌木早在客栈内院等着他们，他眼睛扫了一圈舒令墨，见她毫发无伤，转过头恭敬的说道，“天机先生已经在房内恭候世子。”
　　白辞微微颔首，给了舒令墨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舒令墨低下头，他大步离开，进了屋内。舒令墨轻舒一口气，抬眸，却对上了乌木的一双眸子，微微一笑，道，“无事。”
　　晚上的风有些凉，吹起舒令墨的头发，她无心去管，只是低头想着那洞府内的机关，天机先生不知在内室与白辞说了什么，只是等他出来之后，天机先生吩咐舒令墨第二日带白辞去看机关。
　　谁料第二日等舒令墨进入到洞府之时，早有归云山庄的人守在那里，地上躺了三具尸体，不过那机关已经被破的七七八八，隐约有少量的硫磺味道。
　　“前方是一个石室，上面有卫国文字。”为首的人将图递给白辞，道。他们这三天以来，一直在探查机关，破除阵法。白辞接过图，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又转身交给了舒令墨。卫国的字舒令墨自是认得，这上面却是两句诗。
　　“天地有时尽，相思永无期。”
　　白辞微微皱眉，这两句诗他并未听过。他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甬道，径直向前，拿图的人匆匆跪下，道，“里面还有一处机关并未破解。”
　　白辞侧头，道，“是何机关？”
　　那人纠结一番，回禀道，“是一个巨阵，仿若棋盘，只是人通过之后，那棋盘便重新排列，棋子根据人的步法会改变。有一个人被困在棋盘阵法之中，他将这图卷用鼠燕递出，只是如今怕是已经在阵中死去了。”
　　棋盘巨阵在楚国与燕国并不常见。但在卫国的巫术之家却是个常见阵法。白辞停顿了一下，而这期间，舒令墨已经向前一步，道，“我想试试。”
　　白辞沉默一会，点头。舒令墨与白辞共同进入甬道。上次舒令墨来的时候还完好的道路，如今却是到处碎石，还有几处尖突。卫国尚巫，同时也是防备巫术最严的国。历代的君主和大家族族长的墓穴都要机关重重，毕竟没有人想在自己死之后被人制成巫蛊，永世不得轮回。
　　她在道路上边走边随手捡了一小兜碎石。穿过一处石门，是探出的石崖，并不高，崖下便是前来探路的人所说的棋阵。只是烟雾朦胧，并不能看清阵内的景象。她随手弹出一个石子，听得清脆响声之后，便是石头之间沙沙的摩擦，那烟雾也变得浓重起来，石头移动带来阴风阵阵。吹得在崖口站立的白辞和舒令墨衣衫飘飞。声音停止之后，舒令墨又弹出一颗石子，石阵再次转移。隐约传来刀剑破空的声音，几个破除了前面的机关的人一脸的凝重。
　　舒令墨斟酌着投石问路，最后一颗石子进入浓雾之后，又传来了鼠蚁过境的声音，十三和乌木面面相觑。
　　“约有多少把握破阵？”白辞见舒令墨回身，问道。
　　“三成。今日阵型已经被破坏了，明日再来一试。”
　　白辞又将眼睛望向归云山庄数人，他们此时已经累极，又知晓了那阵中凶险无比，遂脸色有些惨白，为首的一个人向前一步，开口问道，“为何明日再来？”
　　“当阵被打乱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恢复原样，而在这十二个时辰之内，阵内变化莫测。”
　　听者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书上所说的日月变换？”
　　舒令墨点头。还好这只是日变换，若是月变换，怕是只有那个人能解了。又想起莫念额上那枚花痣，不禁神思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