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哑女遇上展昭》无双琴音

7、祸兮福系（三）

　　“姑娘可否休息了？”展昭问为他留门的梁三叔。
　　梁三叔往后面院落一指，道：“小儿硬是要回自己屋子去，现在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欧阳晓此刻正将双手浸在水盆里以尽量洗去噬肌腐骨散的药性，只怪她之前把房子收拾得太干净，现在是半点药材都找不出来，只有用这个笨办法了。
　　敲门声传来，欧阳晓甩干手拨开门闩。
　　毕竟夜已经深了，展昭并不打算久留，只将手里提着的包袱向前递过来道：“这是姑娘落在马车上的，我来……”话音未落，就见她一个跨步猛地扑上去。展昭本能地向后一纵避开攻势，但见她一个扑空差点跌倒赶忙又上前扶住她。
　　欧阳晓怎么可能忘记了自己在马车上的包袱呢，这里面可全是她的宝贝啊。可是历霆健的毒药如此霸道，马车夫已是灰飞烟灭了，这个包袱上面说不定早就被下了十七八种毒药了。
　　展昭刚伸手将人扶住，不防备间就被她一掌切在手腕上，吃痛间包袱落在地上。“姑娘，你？！”
　　欧阳晓可不管他罗嗦，立时扑上去翻眼皮、看舌苔、搭动脉，寻找一切可能中毒的迹象。
　　展昭呆立在原地，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习武之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推开，只觉得全身血液瞬时涌到了脸上。
　　奇怪，居然没有中毒。欧阳晓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跌落在泥地上的包袱，决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的慢性毒药，可怎么对得起人家的救命之恩。拿帕子惦着手小心地将包袱提起，欧阳晓转身回了屋子。
　　“嘭！”门便这么紧紧地关上了。

　　掩嘴打了个哈气，欧阳晓揉着眼睛来到妆台前。铜镜虽然模糊，却把她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照的分明。熬了一整夜，包袱里里外外都检查遍了，居然没有发现任何毒药的蛛丝马迹。以历霆健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下毒的机会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来不及下毒。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离开，明明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没了回手的能力。欧阳晓越想越头大，只觉得人累得快不行了，晃晃悠悠地爬到床上，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感觉才刚闭上眼睛，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欧阳晓实在累得慌，便那枕头捂住耳朵不愿搭理它。没想到隔了一会，外面砰砰的响了起来，那架势像是要砸门而入似的。欧阳晓猛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难道是历霆健追过来了？再一想才觉得不可能，历霆健要是来抓她必然是悄无声息的将人毒倒再说。
　　刚才是和衣而睡，现在倒也省了穿衣服的工夫，欧阳晓从门背后拎出个大扫把，哗啦一下极有气势地打开门，就想给门外扰人清梦的家伙来一下。
　　“干什么干什么，想造反啊？”门外的人比她还有气势。这两人，头戴罗帽，脚穿薄底快靴，一手搭在腰刀上，一手握着刀柄，正是衙役的打扮。他们说话间又向站在一边的展昭横了一眼，意思分明是就你刚才那么秀气的拍门法子顶什么用，还是要咱们这样的才有效果。
　　展昭略蹙了蹙眉头，也不与他们一般见识，转眼看到门内站着的人儿，发髻微斜，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模样，心中突升起一股怒火，刚欲上前劝诫又想起昨晚在此门前的场景，脸上不免腾起一片红晕，便止住了脚。
　　欧阳晓愣了下，不知道为何衙役跑到她这儿来了。再往后一看，昨儿的救命恩人站在靠后的位置，面色红润看来果真没有中毒。
　　“衙差办事，闪开闪开。”衙役不耐烦地上来推搡着。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这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欧阳晓闪在门边，仍由两个衙役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堂，大马金刀地居中一坐。“你可是在前日租了王二狗子的马车啊？”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马车是梁三叔帮忙租的，欧阳晓也不知道这车夫叫什么名字。不过见梁三叔、三婶和一群村民远远地站在一起朝这儿张望着，一副担心害怕又不愿惹事的样子，想来也没必要解释得那么清楚，欧阳晓便只是点了点头。
　　“马车昨日在凤凰山山道上时，马匹暴毙，王二狗子没了踪影，事实可是如此啊？”
　　车夫死得连骨头渣滓都没了，可不就是没了踪影嘛。于是欧阳晓再次点头。
　　“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衙役抖抖衣衫，站起身走到欧阳晓面前，突然冲着她挤挤眼。
　　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衙役见她不上路，咳了一声说道：“我看姑娘年纪轻轻的，这要是被唤到堂上，抛头露面的可不太好吧。”
　　原来是要钱啊。只怪她还没睡醒，刚才居然没有反应过来。欧阳晓一摸衣兜，空荡荡的连个铜板也没有。手上倒是戴着个银戒指，是用来验毒的，刚才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取下来。若是打发眼前这两人，有几百钱也就足够了，不过欧阳晓只想快些进去睡觉，也懒得再去取钱，便把戒指捋下。
　　那衙役眼睛一亮，极熟练地一抖袖子就把戒指拿过，手上暗暗一捏便知道今天这趟算是没白跑，冲后面的人使个眼色说道：“姑娘也不必到堂上回话，这些许小事我俩自会向大老爷回禀明白的。”说完，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展昭将一切收入眼底，也知道这是历来的规矩，再说姑娘家上堂终究不妥，便也不多说随了两个衙役返回孟津县。及至听了县太爷升堂办案却沉着脸回来，又敲响了后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