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夏∮雪

4、第四章

　　满天的纸飞机，五颜六色的，柳若离兴奋的站在他的地盘，放着飞机折着纸鹤。
　　毕业了还受骚扰的展言“啪”的声关掉了电脑，跷上了修长的腿，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认真专注的模样。
　　“你就这样处理别人要你转递的情书？”
　　“可不，浪费了那么好看的信纸……”她仰着脑袋把手上的情书放到头上，上面细细密密的少女羞涩的情怀袒露，“展言，我一直在角落里偷偷看你，每次看你打篮球的样子我的心都小鹿乱撞……那次我们在图书馆擦肩而过，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你眼，你也有感应的微微停下脚步……哇，这封写的好，我来折个大青蛙，送给我们最帅最有魅力的青蛙王子展言！”
　　“这个，软件，”展言指指桌上的那盘碟，“你还学不学？”
　　明明是说好要他教软件课程才赖到他屋里的，展老爹还再三嘱咐要好好教，态度要和蔼亲切之云云，她居然只是把他塞进垃圾娄里的情书全倒了出来，玩起了纸玩。
　　“哦，对了。”她把膝盖上的一厚打情书推到地板上，走到他跟前，“你怎么把电脑关了呀？”
　　“你不学，我干嘛开着浪费资源？”
　　“开着等我玩会会死吗？”
　　“柳若离你故意的吧？”
　　“我故意什么了？”她张大眼睛，一副不知道你在胡扯什么的天真模样。
　　装傻，充愣？可惜，这戏码你用太多次了。
　　17岁的展言站起身，窗外橙色的余辉投射进来，影影绰绰的，他比柳若离整整高了一个头。
　　他拿手勾起她圆润的下颚，那双星瞳不解的眨吧眨的。
　　“小姑娘，还没发育好，就别学电视里的那些女人，卖弄风情。”
　　额？我这哪算风情，明明是纯情。柳若离不满了，虽然小脸上堆着可怜兮兮的笑。
　　“展王子同学，我有做的那么明显吗？”
　　展言的三大雷区，她自一年前全部铭背在心。
　　第一，不能跟他提他母亲，这是他最大的雷区，一旦触及，即刻爆炸。
　　第二，不要再跟他提喜欢，爱慕之类的字眼，否则就会和去年某天早上一样，被活生生丢下车，徒步上学。
　　第三，别企图接近他真正的想法，不然，整惨了自个掂量去。
　　当然，就她目前的成果，已经差不多把第三雷区踩成平地了，柳若离得意的想着，小手甚是嚣张的环上了他的腰。
　　展言的眉头深锁。
　　“言言，小离，吃水果。”门外响起敲门声。
　　若离立即触电般的缩回手，未料，展言突然恶质的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妈……我等下自己……出来拿！”
　　你放手啊！她瞪着他，却还是抵不过力量上的悬殊，硬生生被他抓进了怀里，撞进了他坚硬如钢的胸膛。
　　门迟疑的推开，柳若离绝望的闭上眼，干脆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不敢看母亲的表情。
　　水果盆晃当声，撞击地面的金属响声。
　　“没我的准许，请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展言的声音自她的头顶缓缓吐出。

　　毕业典礼上，展言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柳若离边打了哈欠，边靠上边上男生的肩头。
　　“若离，你哥哥蛮不错的。”
　　嗯啊，是蛮不错，她微微点头，眼睛吃力的往台上一瞄，展言正朝台下鞠躬。
　　讲完了？如雷鸣的掌声响起，展言风度翩翩的走下台。
　　哇，典型的王子风范，她轻蔑的扫了眼冲上台献花的那些女生，心想今天学校的垃圾桶可能要前所未有的芬芳百溢了。
　　“有个那么出色的哥哥，若离，为什么你还会来追求我？”
　　晓晨的话倒是打消了她朦胧的睡意，她转过头，望着他秀气的脸庞。
　　晓晨的父母都在A中教书。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爸妈是全校典范的模范夫妻吧？展言最最见不得就是人家的家庭和睦。
　　不，我得仁慈些。
　　“因为在我眼里，你比他优秀的多。”
　　“若离。”晓晨激动的抱住了她的肩头。
　　喂喂，用的着那么激动吗……学校不准早恋的呀，同学……柳若离眼前一黑，一袭黑色的西装挡住了她大半的光线，抬眸，对上了展言平静无澜的脸。
　　你说谎的技术越来越差了。他低头看看这个戴着方框眼镜的男生。
　　要你管。柳若离干脆大大咧咧回抱了过去。
　　“晓晨，你爸爸妈妈那么恩爱，这样的环境下，你的个性才会那么温柔的叫人心动。”
　　“教导主任来了。”展言冷漠的丢了句，甩手走人。

　　严重嫉妒别人家庭美满的展言，永远只会拿冷漠掩饰自己的伤口。
　　有着过人的洞悉能力的柳若离，最擅长的就是扯破别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我走了。”展言套上袜子，台灯柔和的光线投影在他冷俊的侧脸上，27岁的展言早就褪去了10年前的那份青涩与阳光，他的背影，宽阔，沉稳，微卷的发梢透着隐含的狂放不羁。
　　“打算去多久？”柳若离把枕头边的另一只袜子朝他丢了过去，有些悲哀的望着碎了一地的衣服，AL&W今夏的限量版女装啊……
　　“你关心？”
　　“嗯。”
　　“五年。”
　　“嗯？你当是去劳改的吗？”
　　“是的，所以你妈有五年的清净日子可以过。”
　　展言回过身，眼神复杂，柳若离回以笑，耸耸肩。
　　你的话我可记着，江山美人，你是想拿五年时间吞并展伯伯的企业吧。
　　“我没所谓，展言，有我在一天，你就没机会骚扰她。”
　　“若离，女人不该太自负，这样，很不可爱。”
　　她闻言一怔，随即，倾过身，搂过他的脖子轻啄他冰凉的唇。
　　“我可没你自负。”她说，鼻子里吸进的尽是展言的味道。淡淡的，隐忍的。
　　“对了，你得赔我一套新衣服！”
　　她指指地上，展言低低笑了起来，“我真要走了，你不打算抓紧机会赶紧报警？”
　　“少来，我妈老早就怀疑我暗恋你，同样的事件我闹两次，她肯定认准了我是陷害你！”
　　“美丽动人的柳小姐，难道说，那么多年来你所做的事不叫陷害？莫非，真是我误会你了？”
　　她郑重其事的颔首，“当然不是陷害。”
　　“哦？”
　　“相信我，展言，我是真的好喜欢你的。”
　　话落，两人对视了半晌，忍不住的，狂肆的大笑了起来，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送我去机场。”打开她的衣柜，千篇一律他喜欢的黑色白色的女装。展言随意丢了套床上。
　　柳若离扁扁嘴，像猫似的伸了个懒腰，动作利索的穿了起来。
　　“五年，等你回来以后，我也要30岁了。”
　　“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成功嫁掉。”展言打开手机，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全是展廉军的。
　　“哈，好比你在广州中AIDS的几率。”她跟着拿抽屉里的手机，母亲的短信快塞满了她的内存。
　　“谢谢关心。”展言冷着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