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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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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离府中,本来就是一个雪后初晴的日子,大家的心情不禁都被阳光照亮了一些,但是只有莫离一人有些无奈的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楚儿。这丫头又在闹别扭,长大了,性子也变大了。
“公子,你就不能带我去吗?”楚儿回过头,泪眼婆娑的问。
“楚儿,你要让公子违反军纪吗?”莫离叹了一口气,道,“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还有宪在呢。”
楚儿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无理取闹,刚才那话也不是当真要去,只是......“公子,楚儿舍不得你。”
“傻丫头,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放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说不定正赶上除夕夜呢。”
“那、公子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
莫离算了一下日子,里除夕夜还有三个多月。这里到汾州,快马加鞭一去一来也要将近一个半月,若是赶上大雪不停,哪会多耽搁些时日,真能在那时回来吗?和高长恭交手,不会很容易。
两日一到,宇文宪便和莫离领着三千精兵向丹州赶去,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若崇夕挡不住,那他们要再夺回丹州便很难了。
“别担心,按现在的情况,再有五日便可以抵达丹州了。”宇文宪看莫离一脸担心的样子,安慰的说,“再说了,崇夕可没有那么好对付。”
“嗯。”投去一个不算难看的笑。
宇文宪没再说什么,而是向副将走去,交代了一些事。
五日后。
“崇将军,齐国公、莫大人来了。”一个士兵冲进营帐,有些兴奋的说。
“来了?!哈哈哈!”崇夕一脸喜悦的说。
早前他便听说过这莫离可是帮他们打了一场漂亮的仗,这次,不知道又会相处什么计策。想到这,崇夕眼里充满了兴奋。
“崇将军,想什么,这么高兴?”宇文宪步入大帐,看着崇夕问。
“臭小子,说什么呢?”崇夕责怪的说,在看向跟着宇文宪进来的人,眯起了眼。
“莫离见过崇将军。”莫离拱手说。
“不必多礼。”崇夕收回目光,对着二人说,“今日齐军没有进攻,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离和宇文宪对看一眼后,宇文宪开口说,“上次出战是什么情况?”
莫离瞟了一眼宇文宪,这男人真是的,只有在战场上才回显出魄力,才回出现那股子慑人的领导全军能力。这里的人,没一个好对付,个个都不敢小瞧。
“上次交战时,只有斛律家的两兄弟,站成平手。”崇夕简单的说。
大家都知道齐国斛律光的名字,狠辣、迅猛。
没参战?莫离有些纳闷,那人会不参战,有些不对劲!但有说不上哪不对劲,只好暂且放下心头的疑惑。
“崇将军,以不变应万变,让全军注意防备,加强防守。”莫离开口说。
大帐里有些闷,生在南方的她,很少能够见到这么大的雪,这会儿正好可以出去,也好把刚才的事彻底想一想。
一个人换了常服在外闲逛,看着漫天的大雪。原来,她真的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只是不知,还能在这里待多久,对于那些东西。她一直想坚持的东西,她不知能怎么办?
这段历史,太短,短到让人不足以记住它发生了什么,留下了什么,留下的只言片语,断章残句又有多少可信度,她不知道。在这未知的时间里,她甚至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一命呜呼。离他去世的那年还有十七年,这十七年好长,长到她不知道能不能陪他走完。
嘴角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笑,莫离拍拍脸,希望能够恢复状态,毕竟,眼前还有一场硬仗还要打,不是吗?即使这一仗里还没有出现高长恭,但也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只是尚未一战成名而已,得想想对策,但为什么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计策也没有。团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用脑过度。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想着怎么打胜仗。”
宇文宪只当她真在想这事,除了四兄的事外,还有谁呢?他没四兄那般通透人心,但对于莫离的这点小心思还是知道七八分。
“好啦!那你在这折腾了半天,想出点头绪没?”
“老实说,一点头绪也没有。”莫离侧首看向身边的人,宇文宪呐,今日这般护着他,你可料想有朝一日他的儿子会抄你满门。
“哦?”宇文宪明知兵法这事不是一会儿就可以想到的,但一向鬼精灵的莫离也会说这话。
“哦什么哦,我又不是万能的,事事都能看得透彻。”莫离瞪他一眼,准备起身往扎营地走去,但又想起了一事。“楚儿,你准备怎么办?”
“与其待在府中,不如待在外面,在府中,始终不方便。”宇文宪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莫离听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有些委屈了楚儿。他棒了她许多忙,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便是帮他照顾好他在乎的人。
“好了,回去和崇将军讨论一下怎么守住这汾州吧。”
“就你操心!”宇文宪笑笑也跟在莫离后面回了营帐。
长安城。
宇文邕正在书房批阅文章,但只有他知道,这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做给天下人看。这里的文章不过是一些琐碎的小事,重要的事基本都被宇文护给拦截下来。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下去了,多少次萌生退意的想法,但次次都扛到了下次,在多的苦累不及那身上背负的几条人命。更何况,若是他不守好这片天下,那天下百姓要如何。这些事,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好,才能让百姓安乐。
放下手中的笔,将身子靠向后面,手按向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宇文孝伯那边不知怎么样了?有什么新的消息,宇文孝伯目前在同州,最近也该回来了。
“皇上,卫公求见。”何泉从外面走进来。这些天主子的精神一直不佳,想必是心事太多了,压得闷了吧!
“宣。”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宇文邕不解。
何泉领命的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宇文直便走了进来。
宇文直见案后的人闭着眼,面上却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从小,他和这个兄长的关系一直不亲,随时亲兄弟,却还不如兄弟。即使不来,但这个兄长的性情还是略知一些,他少言寡语,性子沉稳,行事内敛,这样的性子和沉稳让他的行动少了几分出差错的机会。
“皇兄进来可好?”
宇文邕睁开眼,幽深的眼里透着看不出来的疲惫,缓缓打量了案前站着的人。还是一点没变啊,今日这趟,也不知又有什么打算。
“托六弟的福气,朕最近过得可真不错。”
是吗?宇文直暗自抬头。宇文直可不傻,不会真的认为他的皇兄真如平日里那般唯唯诺诺。堂兄那人虽然也不放心,但没抓到把柄,任他权倾满朝也无计可施。
“哦?那臣弟可真是荣幸。”宇文直低敛着眉,半天不说话,过了半响,宇文直才说了一句,“皇兄若无事,那臣弟先告退了。”
“哦,那你便先退下吧。”宇文邕不想和他继续瞎扯下去,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宇文直拱手离开。
真是的!不知道这个六弟在想些什么,唯利是图,阴险狡诈这些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只是,这——他的心思却摸不透啊。
不知现在,汾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这长安城收到消息已经是好几日之前的了,那如今呢?宇文邕又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了。
宇文神举怀着心思向正武殿走去,连一路上行礼的人也没有注意到,一门心思都在想,这宇文邕找他的目的。
这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呢?虽然现在在别人眼中,这刚登基不久的皇帝是个无能之辈,但是,身为宫中虎贲的首领的他能够看出,王轨、达奚一族、尉迟一家和齐国公等人事事都站在他这一边,没有明目张胆,但确实暗中相劝,因而,这新皇上可不是一个无为之人。
“臣参见皇上。”宇文神举单膝跪下行礼,案后的人这会儿负手而立,背对着昏暗的烛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宇文邕最近在研究一种棋,比围棋要简单一些,而且古时有些流传下来,反正进来除了丹州那边的战事外,也无其余大事,就算有,也被他堂兄一手包办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口道,“来了。”
“不知皇上召臣所为何事?”宇文神举并未有什么异常,只是恭敬的问。
宇文邕没有开口,而是想起了前些日子宇文孝伯的话——宇文神举这人可用。虽然在之前也有想过拉拢这人,但是皇宫几乎全是宇文护的人,一不能贸然出手,不然必定找来杀身之祸,但却还是找人暗中盯着他,直到确定他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之后,才有了现在的这一举动。
“你认为晋国公怎么样?”
“皇上何出此言?臣只是皇宫侍长,并无大见。”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他只能避开。所谓祸从口出,前车之鉴不少,他不会做后事之师。
“若朕要你助我铲之,你——意下如何?”宇文邕有七分把握可以将此人收为己用,现在,只等这人与他击掌为盟,立下生死之誓了。
果然!宇文神举心里一惊,但却不感到意外。惊得是皇上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开口,但看皇上面上胸有成竹的表情,怕是私下早已将他调查的清清楚楚了,而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看来,这个皇上的手段不差啊。
他早该料到这个皇上不会是无能之辈,在晋国公连着毒害两位先皇,别人不知,皇上会不知吗?这个大仇岂会不报。
“若臣不答应呢?”
“不答应?”宇文邕回过头,只是看着宇文神举,宇文神举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见他不再说话,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除了眼中流光闪着杀机之外,宇文神举想跟自己赌一场,赌上自己的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他手中的筹码就是眼前人的能力和手腕。
“为人臣,自当尽忠于皇上。”
“朕定不负你的信赖。”宇文邕伸手扶起跪在身前的人,他没有选错人。
百姓不知道,可朝中大臣谁人不知,现在这情况,效忠他要冒多大的风险。宇文护权势滔天,为人诡计多端,又心思缜密,在他眼中做出小动作很困难。眼线遍布宫中,恐怕这一举一动逃不出他的眼。
朝中如今有达奚武和尉迟迥撑着,暂时出不了大事,可军中仅有宪和其余几位表兄的力量是绝对不够,需再多培养出自己的人,以便日后铲除宇文护时大军中不会有人作乱。莫离,倒是个不错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