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年年望相似》久慕

6、小十六的故事之六（番外前传）

　　第六章

　　我们在泓的屋子里坐下，我这才得以看到泓的详细轮廓，他小时候我便认为此人长得妖媚，如今再细细打量，已经是长得妖孽了，在容颜这方面，我认为当年九哥已经是长得极好的，倾国不知，倾城却是绝对有的，真要与泓做个比较，则可说，若九哥是青莲，泓就是红牡丹，若九哥是峨眉道姑，泓就是青楼头牌。但不管怎样如今的泓足以担得起这冠绝天下了。
　　泓近年的日子过得算平淡也不平淡，四哥师父已经彻底的隐居，将衣钵尽数传给了泓，自己专心的炼丹修道。泓出山门继承了家业便是这个霁月山庄，成了祁家的新家主。此为平淡。
　　而不平淡的则是，霁月山庄的名气过大，泓年仅十三便承了家业，自然是有人来欺人弱小的，踢馆子的不计其数，却尽数被泓轰出庄外，主持武林的五宗也有人过来探查这新庄主的虚实，泓虽然给他们了面子没有让他们吃闭门羹，但按我想来泓那烂性子估计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我还在跟着四哥呆在隐凌山，与泓一起玩闹的时候，便曾见着他翻着白眼盘点了一下当代武林中的人物，五宗自然也在范围之内，犹记得他那满是鄙夷的小脸，嘲讽的道这武林世家中只有临城符家的符品算的上是位英雄，而五宗除了五宗宗主的确名副其实外，其他的则皆是绣花枕头，群聚的废物而已。
　　可想而之那五宗在泓这里必定是受到些委屈的，但到现在武林都在盛传霁月山庄庄主如何如何，看来五宗也无可奈何，甚至还得让他三分。但想了下那时的泓只有十三岁不由得就打了个寒战，这家伙这些年不见到底强到了怎样的地步？
　　我当年便敌不过泓，如今再想说什么比试一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故而即便再好奇他的修为如何也只好打消亲自去试探的想法。
　　想到武功修为，我不禁看向刚刚与我交手的那位泓口中的阿雪，泓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摆手做了介绍：
　　“临城符家符雪，”看到我狐疑的眼神又点了点头，“符品独子。”
　　我曾听闻符家曾在一夕之间被人血洗，符品便是英雄盖世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我真笨，看到这符雪使长短双剑便该想到是与临城符家有关才是。但谁又能想到，符品的独子居然还活着，居然还呆在泓的身边。
　　我不禁细细打量这眼前的符雪，年岁应该与我和泓差不多，黑色的头发泛着点绿色，瞳仁居然是碧绿色的。早听闻符品娶了个绝色的外族女子，看来是真的，这碧绿的眼眸实在不该是中原人所该有的，像泓这个纯种中原人，眼睛黑的根本就看不见底，连瞳仁和瞳孔都混在一起的黑。与符品长得完全不同，大抵是跟着母亲的长相，很是秀气，却有又符品的英气，先前在黑暗中看不清，进来后顾着和泓说话，现下仔细一看，倒是个美人。
　　泓轻咳了声，我才回过神，只见那符雪恶狠狠的瞪着我，我自知失礼，连忙低头做饮茶状。
　　这便是我第一次见符雪。

　　我在霁月山庄小住了些时日，直到四哥催我回去，又恰巧泓有事要外出，我便收拾收拾回京去了。
　　却不想回京几个月后又碰见了泓，身旁照旧站着符雪。
　　泓擅长易容，平时基本不在人前现自己的真是容貌，原因为何我曾揶揄过他道，是否因为长得太过而让人以为是个女子被调戏？
　　毫无疑问的回答是符雪的长短剑往我身上招呼过来。
　　其实对于符雪为什么会跟在泓身边理由大致我也可以猜到，既然当年能让泓另眼相看的人除却他自己师父与五宗宗主外唯有符品，那也很容易理解即使性格扭曲如泓，也是极有可能在符家落难时出手相助的，只是为什么到最后符品还是没活下来，是泓失手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挑了个符雪不在的时候问泓，泓只淡淡抿了口清酒，道：
　　“我当时只想去救他老人家，其他人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跪在地上让我去平城接他儿子雪，让我好好照顾阿雪。做这般闲事本不是我的作风，但既然人家许了最后一个愿，我便替他圆了罢。”
　　我也端了酒：“他性子那般硬，不怪你不救他爹？”
　　泓转了转手中的酒杯：“自然是怪的。”
　　我想象一下当时泓头痛的场景，兴致大好：“那你怎么办？”
　　泓给我个白眼，对我的幸灾乐祸表示鄙夷：“没怎么办，我只管他吃住，让他不要死就是了，怪不怪恨不恨的，关我什么事。”
　　我啧啧不屑：“你未免太凉薄。”
　　泓瞟我一眼，不说话，但显然是不赞同。
　　我继续问道：“那他后来怎么就跟在你身边了？”
　　泓微微扬头喝尽了酒：“只是一日他突然跑来找我，说要跟在我身边，而我允了。”
　　我的兴致被泓淡淡几句打击的荡然无存，为什么明明一个好好的故事，可以波澜壮阔的故事，可以婉转柔情的故事，可以恩情仇恨的故事，可以跌宕起伏的故事，偏偏被泓三言两语的说出，还配以那永远的淡淡的神色，就变成了平淡至极，类似于今天早上你吃了几个鸡蛋，哦原来你今早没吃鸡蛋这样的故事！
　　我刚想开口再探究，却听后面传来冷冷的声音：
　　“十六王爷若想知道符雪是如何作想的话便直接来问符雪罢。”
　　我一回头，符雪还是那冷冷的神色正站在我身后，我呵呵干笑两声，在桌下踹了脚泓，泓风淡云轻的避开，手上正往杯中倒着酒。
　　“阿雪，坐下来一起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