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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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是从窗子进来的，陆小凤则规矩的从楼梯走上来。
花满楼听见司空摘星衣袂带起的风声，却更真切地感觉到陆小凤正一步步走近亮灯的小楼。
陆小凤的脚步略显疲惫，他应该需要吃食及淡酒，然后安稳入睡。
“陆小鸡！你来得正好！”司空摘星对于陆小凤的出现并不惊讶。
因为有麻烦的地方，总是少不了陆小凤。
陆小凤头大如斗，当百花楼都寻不得安宁的时候，这世上恐怕就要乱成一锅粥。
好在花满楼在他边上，微笑不语。
洛潇晴扯过司空摘星，小声道“这事你我俩人难道不够？何苦将别人牵扯进去？”
“这回自然够，可另外一件事情，倒不如找他……”
“这万万不可！”洛潇晴截口，惊恐望一眼花满楼，“快些走，别赶不上时辰。”
陆小凤叹口气，“潇儿？司空猴精，就看在潇儿的面子上，将你想说得都说了。”
洛潇晴摆手道：“没事，都听你们说花七公子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现在天色甚晚，便不再做打扰，告辞了！”
说罢飞身出了小楼。
身去留风声，司空摘星随着那阵风声跃了出去。
若非如此，花满楼仍较为痛苦的挣扎在为友情留客还是为陆小凤送客的边缘上。
陆小凤轻车熟路进了花满楼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含糊道：“他们再不走，我就要晕过去了。”
花满楼随他身后进来，一手端着点心，一手拿一坛酒。
“不吃东西便就寝？”
“你怎知我饿得慌？”眉毛一挑，闪电般来到桌旁。
花满楼不答，坐他对面，回头对窗似望月，微笑在陆小凤瞧不见的地方。
“你不怕他们真找你什么事？”
“反正有那猴精在。”陆小凤吃块点心，“潇儿怎的会在这？”
“洛姑娘与司空摘星相约于此，似乎有事要办。不过陆兄与洛姑娘也是相熟？”
陆小凤看他一眼，“她本与司空摘星认识，我与侯精挖蚯蚓翻筋斗，便见到她几次。对了，下次瞧见她叫她潇儿就好，与那猴精一般性子，洛姑娘岂不太过优雅？”
花满楼失笑，“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苏州延陵世家的小姐，只觉她身法灵动异常，又不像延陵世家武学。”
“延陵世家？为何？”
“这延陵世家女子所用的胭脂香粉皆自家所制，密不外传，且香气独特，我却在潇儿身上闻着。”
先前疑惑，现在想来，答案也最简单不过。
花满楼心下辗转。
陆小凤用手边早已备好的丝绢抹抹嘴，起身踱几步，便又回床上。
“她当然不是延陵世家人，但若是论起那份绝妙的轻功，我倒想起个地方。”
花满楼点头道“江苏虎丘，映月飞花楼，曾以轻功及鞭法名扬武林，只是这映月飞花楼在五年前被延陵世家因些私怨所毁灭后便不复存在……”
“这与我们何干？”陆小凤闷声，“我现在很想睡觉。”
花满楼微笑摇头，拉过被子给陆小凤盖了。
又将窗子阖小，窗缝对门而开，不会吹到床上的人，也不会觉得闷湿。
“花满楼？”
“何事？”
陆小凤掀起被子，慵懒道：“你晚上，都是不睡觉的？”
花满楼站在原地想了半晌，笑道：“陆兄觉得我与猫头鹰无异？”
“所以啊。”陆小凤向外挪动，“你睡里面。”
花满楼又想了半晌，微笑着转过身来，“嗯。”
晚风徐过，窗缝微开，百花楼寂静无声。
花满楼茫然对着帐顶，若有所思。
“花满楼。”陆小凤支着身子坐起来，瞧着对方的脸，“我忽然睡不着了。”
花满楼笑道：“陆小凤，我看你才是猫头鹰。”
“你不也是？”陆小凤不明所以的叹口气，移开目光。
花满楼翻个身，忽地又起来，跨过陆小凤下了床。
“这么晚，是要做什么？”
“与其等你睡不着偷喝，倒不如现在就去酒窖，将它们取出。”
陆小凤面上荡开笑意，燃了桌上铜灯，等花满楼回来。
酒香四溢，清碧玉盏，火光摇曳。
陆小凤扫了眼花满楼椅旁已空的五只酒坛，又喝下一杯，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真的，花满楼，那有些个洛阳女子倒真不比江南女子差！”
花满楼笑道：“陆兄…这次一去洛阳…看来是有所见闻。”
陆小凤为两人斟满，“就说那洛阳首富家千金，连我瞧见，都觉心跳。”
“陆小凤…陆兄…见到美丽女子…难道也会心跳？”
“为什么不会？任谁瞧见美好事物，都会心跳的。”
陆小凤在自己椅旁放下第七只酒坛，论起喝酒，花满楼确不如陆小凤那般酒量。
“却不知…”花满楼给自己倒酒，“陆兄还记得…哪次的心跳…记忆最深…？”
陆小凤似被问到，连饮数杯仍不知如何作答。
花满楼说话已有些不连贯，问出此话，边饮酒，边待陆小凤回答。
室内忽地安静，花满楼脑中忽地乐声乱响。
是笛音，是琴律。
二者合一，浑然一体。
那笛音宛若雨中翩跹蝴蝶，逆风而上，灵动翻飞。
花满楼当时听得出，洛潇晴，大抵是个敢爱敢恨得女子，是以思绪不掩，自指间尽数流泻。
而那琴律，繁花影舞，淡月云间，缥缈得时隐时现。
于是浑然一体中，平添了无奈，平添了压抑。
花满楼放下第六只酒坛时，陆小凤仍执著的琢磨着那发难般的问题。
而花满楼脑中乐声更甚，一遍遍，一环环，浸染了双耳宁静空间，连眼前都觉色彩浮现。
陆小凤实在想不出，仰头饮尽杯中酒，目光转向对方，欲说什么调侃而过，却看到花满楼正端着酒杯，缓缓抬起头来。
那张面颊正因酒力而染上淡然红晕，眸子虽是无神却也不若平常清澈。
浓烈酒香刺激着陆小凤虽不敏感的嗅觉，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喝醉了。
“陆小凤……你……听我说……”
陆小凤忽觉酒劲霎时间上返冲至头顶，而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腔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