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娱乐》艾蓶

51、倒数，第一场巡演

　　嘉兰回到公司将魏哲的提议转告苏樱和林韦曼很快获得她们的认同，并立即开始制定演出计划，仍然赶不上魏哲的火速行动力。在演出日期确定后的当天，魏哲已经将lucifer的演出讯息发布到应援站的首页上，第二天乐忻便在魏哲的领导下开始全校的宣传活动，利用校内的广播、论坛等资源扩散讯息，因为风云社的影响力，只不过用了三天，校内论坛里最热门的话题已经就是关于lucifer巡演的讨论。
　　苏樱盘腿坐在练习室里，打了个呵欠顺带伸了个懒腰，连续一上午的练习让她过了午休时间还觉得没有睡醒，练习累了，她们常常席地而睡。她拿过笔记本输入网址点击进入网站，赫然发现左下角的数字已经累计到一千多了，几天时间点击量就从零到有，让她雀跃不已，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拍醒旁边的林韦曼把笔记本递给她看。
　　林韦曼揉了揉眼睛，将头发撩到后脑，目光还没来得及去看笔记本却发现她们的正前方多了一台摄像机。
　　随着她的目光，苏樱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物体，顿时明白然后惊呼：“有没搞错啊！现在就开始拍他们来真的？”她跳过去拿起摄像机左看右看，然后又检查回放，发现她们刚才午休的画面已经储存在里面了，“不是随便拍一下，然后靠剪片吗？难道真的就把我们真实的样子拍下来？老板有没有考虑清楚啊？”
　　林韦曼喝得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喂！你的真面目是有多见不得人啊？”
　　“什么啊，明星都是要越神秘越好，你见过哪个明星天天素颜出街上镜？我们这倒好，还没出道，没上镜，就把自己最邋遢的样子暴露的一干二净！？”
　　“哎哎哎，邋遢的是你一个人啊。”林韦曼忍住笑说。
　　“讨厌，我才不邋遢咧，我只是希望在粉丝面前能保持最完美形象”苏樱把最字拖得长长的，然后陶醉的踮起脚尖原地转了一圈，“我以后可是最有名气创作型女歌手哦！”
　　“刚睡醒呢，就又开始做梦了？”嘉兰从门外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短头发齐刘海还带着一个厚厚啤酒底眼镜的小女生。
　　“她是珊珊，负责我们跟拍的摄影师。”嘉兰向她们介绍说。
　　“啊，珊珊啊，我是苏樱，以后叫我苏樱姐姐就可以啦，旁边那位是林韦曼，叫她韦曼姐就行！”
　　珊珊面露难色，但还是继续保持着微笑，她个子并不矮，比苏樱还要高半个头，可她老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小心模样的确像个害羞的学生。可是再怎么像，林韦曼也不明白苏樱那丫头片子是哪来的自信这么笃定自己就是姐姐？
　　良久，珊珊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我今年28岁，之后就要和大家一起工作，请多关照。”
　　“哈！28岁，你骗我的吧？”苏樱仍然不可置信，不停地向她求证，“你骗我的吧，搞了半天，我还是最小的啊！”
　　林韦曼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就那么想当姐姐啊！”
　　“是啊，不然老是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
　　“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嘉兰问，苏樱嘟着嘴不回答。
　　“好啊，你说欺负，那今天练习室的清洁就交给你做了！”林韦曼故意冷下脸来。
　　“有没搞错啊！我不要，不要！”
　　“不要也得要！”林韦曼抿嘴偷笑拉着嘉兰溜出了练习室，留下苏樱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珊珊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走到苏樱的面前,“我留下来陪你吧！”
　　苏樱两眼闪着光，感慨遇到救星，可到后来她才发现，珊珊说留下来陪，就真得只是陪而已哦，她本还以为得到了一个帮手，现在倒成了她打扫，珊珊在旁边陪看！
　　林韦曼嘴巴上如是说，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想，她拉着嘉兰出去是故意逗弄一下苏樱，然后顺便去便利店买点吃的回来。
　　两人走到了自动贩卖机前，嘉兰投了六枚硬币，“哐当”两声饮料顺势滚到了窗口，嘉兰拾起一瓶递给了林韦曼，然后随意的靠坐在旁边的板凳上喝着饮料，眼里却打量着林韦曼。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见她难得有心情开玩笑，似乎情绪也没有拍广告时的那么低靡，许久，忍不住轻声问了句，“这几天心情还不错哦!”
　　“为出道做准备，心情当然好！”
　　“还没放下吗？”
　　“大概永远不会。”
　　虽然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细微的波动还是没能逃过嘉兰的眼睛。能够出道，能够进入冲刺的最后阶段，又怎能不高兴呢？林韦曼的态度坚决，一如全体召开会议那天方宇文从她眼里看到的坚定决绝！她就是要让眼前的这个人知道，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再艰难的考核她林韦曼都能做到，而且一定会做的最好！
　　她的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意识流推动着，历经几年的沉淀，蓄势待发，任谁也不能阻挡！
　　喝完饮料，她们又去了楼下的便利店，简单的挑了几样苏樱爱吃的零食和一些饮品就回到了练习室，恰巧就看到珊珊端着摄像机面对着苏樱一个劲的狂拍。
　　苏樱瞪着摄像机后的林珊不停地抱怨，“姗姗姐，你拍点别的行不？现在抹地板有什么好拍的嘛！”
　　“这是你们最真实的记录片啊！”
　　“记录片拍些表演时候的画面不就好了，私底下这样很狼狈耶，这个样子哪一点像偶像嘛！”苏樱跺着脚，娇嗔道。
　　林珊轻轻笑了两声，仍然继续拍摄，“原来，你是想到偶像歌手啊”
　　“我是偶像兼实力歌手，好不好！我的目标才不会这么小。我要做顶尖的创作型歌手。”
　　“这样啊，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唱歌，然后想当歌手的呢？”
　　“什么时候？我还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很喜欢唱歌。”苏樱杵着扫把，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
　　“那你爸爸妈妈一定经常夸奖你，引以自豪吧？”
　　“是啊！是啊！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唱歌，只要唱给爸爸听，爸爸就会抱着我一直对我说小樱真棒，小樱唱得真好。就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想写歌继续唱给爸爸听，写了第一首得到了爸爸的鼓励，就有了第二首，第三首，然后越写越多直到现在。在爸爸的心目中，小樱一直都是最棒的，我也在一直努力做爸爸心中最棒的小樱……”
　　苏樱明媚的脸渐渐暗淡了下来，眼角里闪着莹光，话语间似乎带着一丝忧伤的味道。林珊也缓缓端坐了下来，让摄像机调好适合的角度对着苏樱，“现在小樱马上可以出道，爸爸应该很开心吧”
　　“爸爸他……他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莹润的泪珠悄悄滑落，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为了寻找合适的经纪公司，我在美国偷偷的办了休学手续偷跑回国，抵达后只是匆匆挂了一通电话，面对我的任性听筒那头爸爸什么责备也没有只是叮嘱着万事小心。而我并不知道，爸爸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还在忙着接拍广告的时候，爸爸已经突然离世了……”
　　“好吃的东西到了哦！”林韦曼故意提高了声量，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你们没走啊！”苏樱偷偷抹掉了眼泪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林韦曼手上的东西。
　　“给你，珊珊，饮料。”嘉兰从另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咖啡递给林珊，看着她立刻起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架，然后礼貌地双手接过饮料连身道谢。如此谨慎小心的模样和刚刚访问时的专注表情截然不同，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丝疑惑，苏樱的那些隐情可是对自己和林韦曼都不曾如此细致的提起过呢。
　　晚上随便吃过饭后，一行人沿着伯翰葱葱郁郁的学院路一直往体育馆的方向步行，虽已入秋，空气中仍然溢满温热的气息，偶有一阵风带来丝丝凉意。苏樱走了几步仰头望去，天空里挂满了璀璨的繁星，一望无垠，不禁感叹这真是一个办演唱会的好天气！内心顿时雀跃不已，向前欢快的奔跑起来，嘉兰和林韦曼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跟着她跑了起来，几个人像回到小时候般嬉笑追打。只有后面的一个人默默地跟随，艰难地端着一架摄影机捕捉着前面的身影。直到前面的人影越来越小才忍不住抱着摄像机小跑着求救,“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啊！小樱！”
　　“珊珊，快点啊，快点！”苏樱回头叫唤发现林珊仍然跟不上大家的脚步，又回过头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大步向前跑去。
　　林珊只能小心的跟着她，动作不敢做大幅度，生怕手上的摄像机一不小心被摔坏，这可是她的饭碗啊！
　　四个人小跑了一会，终于进了伯翰体育馆，长期的体能训练果然没有白费，三人的呼气完全正常，只有可怜的林珊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地板上狂抹汗。
　　林韦曼按开墙上的按钮，体育馆天花板上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嘉兰不得不再次佩服魏哲的领导力和执行力，这是一个可以同时容纳五千人的室内篮球馆，球场中央已经布置成一个圆形舞台，莱卡娱乐提供的音响设备也已经完全就位，这是企划书细则里明文规定的，为了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所有巡演莱卡娱乐将无偿提供音响设备，公司给予了她们丰厚的硬件支持，所以可以说需要她们费心的除了如何奉献精彩的表演外，就只剩下关键的人气了！
　　林珊歇了一会儿后拿着摄像机绕四周一圈将一切记录了下来，嘉兰爬到二楼看台处，看到这里和门口已经挂上了她们三人的巨幅海报，连四周通道处也系满了彩色的丝带，这么贴心的主意一定是乐忻这丫头想出来的，考虑得如此周全令她感动得有些无法言语了。
　　“喂——喂！”声音从体育馆中央传来，“test! test!”
　　放眼望去，林韦曼已经站在圆形舞台上接通了话筒和音响设备，头顶射灯的光辉落在她的身上，环绕立体式音响，声音从体育馆的四周传来，清晰而明亮，公司果然待她们不薄，尽管心存安慰，但冥冥中更增添了一丝潜在的压力。
　　查看完了场地，一行人沿原路返回，只留下了嘉兰说要抽空去看看乐忻。

　　不知怎地，竟走到了这里。
　　和冯彦钧他们开完关于演出的会，魏哲一人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心中仍盘算着lucifer演出的事情，已经和各社团的负责人还有学生会打好招呼组织学生来观看，另外加上校园论坛、网站的宣传，观众的人数应该能有保证，但心中仍有一丝忧虑，郁念难以驱散。
　　暗黄的街灯顺着小路延伸，斑驳的树影在他的身上摇曳，不远处建筑物的高窗透着淡淡的微光。
　　他走了过去，轻轻推了推门，门没有锁。偌大的球场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中央搭起的圆形舞台上一束射灯照在上面，那台上似乎有一个人影端坐于此，纹丝不动像一个雕像。
　　他又走近了几步，他终于看到她脸上淡淡的烦忧。当初的那般支持真的是正确的吗？她能适应这个竞争激烈的娱乐圈生活吗？现在仅仅还只是开始，若这一切带来的快乐还远不及当初的快乐，这一切努力又值得吗？
　　魏哲走了过去在舞台台阶处坐了下来，她眉头微蹙，心中似乎在左右纠结着什么，他不忍心看到她这样，轻轻唤了声，“嘉兰。”
　　她如梦初醒，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魏哲？你怎么在这？”
　　“是我该问你呢，这么晚了，怎么坐在这？”
　　“没事，过来看看。”
　　“明天就要演出，难道今天是已经兴奋地要睡在舞台上了？”
　　“才不是列！”被魏哲这么一逗她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半晌，两人相对无言，球场里寂静一片。
　　嘉兰的目光停留在舞台的话筒架上，魏哲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一副倾听者的模样，好像在静待着她的诉说。
　　良久，嘉兰转过头望着他，“我到现在还是有点疑虑。”
　　魏哲看着她的眼睛，示意她说下去。
　　“我到现在仍然很犹豫……”她轻轻将头发拨向脑后，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我到底适不适合走这条路。”她恳切的目光再一次望向魏哲，继续说：“你知道吗？上一次的广告面试，我的犹豫已经让我乱了阵脚，我差一点就无法完成面试，那一次是社长帮了我，那这一次呢，下一次呢？谁能帮我，有谁又能一直帮我？”
　　她的话语很急切，想必在心中烦恼已久，魏哲看着她不发一言起身朝墙边走去。
　　“怎么回事？”球馆里忽然一片漆黑，嘉兰惊讶的问。
　　“我把灯关了。”
　　循着他的声音，她试图辨识魏哲的方向，“你在哪？为什么关灯？”
　　“关灯前和关灯后有区别吗？”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不要开玩笑了，黑漆漆的很可怕！什么都看不见！”
　　“怕什么？我就在你旁边！”
　　“哪里？什么都看不到。”嘉兰在黑暗中胡乱挥舞着双臂却摸不到任何东西，脚步试图向四周移动了几步，步子又不敢迈大，黑暗中人的平衡感瞬间降低几乎到零，全身血液上涌不寒而栗，嘉兰语带怒气，“什么都看不到！黑得连自己的看不到！魏哲，你不要闹了！你到底在哪？”
　　灯再一次被打开，恍惚中嘉兰才看清楚魏哲斜靠在他刚才走过去的墙边，没有移动分毫，质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魏哲笑了笑走过来，“你在原地不要动，我过来找你。”
　　黑暗里他的身影越来越近，停在了她的眼前，镜片下眼神明亮而清澈，“嘉兰，刚才关灯前你站在这个舞台上，而关灯后，当四周一片漆黑，你惊恐慌张向四周胡乱移动寻求同伴也就是心里安慰，你觉得你一定迷失了自己的位置。可是你错了！”
　　魏哲指着她脚下的那寸舞台，“你仔细看清楚一些，你走来走去仍然是在这个舞台中央徘徊，你一直站在舞台上没有变！嘉兰，我想让你明白，你只是受到了外界的影响，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也不清楚你身上到底积聚了多大的能量。嘉兰，你要相信自己！不管你所处的环境怎么变，你的位置都没有变，你的舞台仍然在你的脚下！她永远只属于你！”
　　“可是，我的歌声——”
　　“啦啦—啦啦啦啦啦，this is memery……”
　　她低着头话只说到一半已被魏哲打断，他一把将话筒架移到嘴边无畏得大声唱起歌来。嘉兰抬头看着他忽然莫名的觉得好笑，这是第一次听到魏哲唱歌，歌词断断续续似乎记得不熟，而且五音不准，可他仍然唱得十分投入。这是，这是……嘉兰才忽然想起，这竟是那时她参加广告甄选时唱得歌，心间渐生一股暖意。
　　墙上的时针已悄然指到了12点，已经在倒数，第一场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