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娱乐》艾蓶

36、敞开心扉

　　林书瑶的傲慢与无理取闹并没有在第一天就结束，而是越演越烈。她大小姐的作风在每一时刻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在你就要说服自己快要将她忘记的时候，她就会弄出点动静，挑战你忍耐的限度。
　　每每看到她，嘉兰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同样骄傲的叶美纱来，转而又摇摇头，叶美纱虽然任性，可做事是有原则的，与她比起来，叶美纱不知道要可爱多少倍。
　　上舞蹈课时就号召着一群小丫头通通占满前排的位子，挡住后面的视线，幸运的时候嘉兰和林韦曼也许还能看到老师的头，可这对舞蹈出身的她俩一点儿影响也没有，唯有小个子的苏樱叫苦连连；上表演课时，她也占尽了地利人和，排演的小剧目让她们都插不上什么话，顶多扮演一下路人甲乙丙丁；而音乐课的时候更绝，老师点名让嘉兰试唱，她还正在犹豫，坐在前排的林书瑶立刻站起来用特别温柔的嗓音说，“老师，她感冒了，嗓子发炎，这段我来替她试唱。”她一句话说得老师感动的连连点头。好吧，不唱就不唱，本来还正犹豫着呢，断了念想的嘉兰倒也轻松的坐下来，只是看着林书瑶的样子越发不痛快。
　　显然，在这个群体里，嘉兰、林韦曼、苏樱已渐渐被孤立。
　　这样的日子倒也过得轻快，虽然时常有些插曲，总也能被苏樱阳光的笑容一带而过。
　　五月，城东的银杏树林，枝头上开满了银杏花球。下午5点半，与苏樱在树下道别后，嘉兰一个人默默的走进了地铁站，虽然是一齐下课，但林韦曼总是在5点前就悄悄的溜了，而今天更是从中午就走了。莱卡的练习生有的和他们一样是在校学生，学校没课的时候就会过来练习，国外长大的苏樱已经休学，所以成日在混在练习室里，而林韦曼明年就将大学毕业，除了准备论文，大学已经没有额外的课程。
　　她的神秘，从第一眼初见时嘉兰就深刻的察觉到，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需要用重重的烟雾把自己包裹，然后拼命的划出一条沟壑将自己和外人严实的分隔开来。
　　不过是发了一会儿呆，地铁已经过站，嘉兰只好从下一站下车。
　　这里是繁华的商业街，嘉兰忘了今天是星期六，街道人潮涌动。蓦然回首，一间街角的咖啡厅里，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嘉兰分明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穿着绿色的工作制服，在吧台前忙碌。
　　嘉兰带着几分好奇，推门而入。
　　“给我一杯拿铁！”嘉兰站在吧台前定定的看着她。
　　“好的，小姐，稍等……”林韦曼抬头的一瞬呆住了，继而又恢复了平静说，“请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林韦曼将咖啡煮好的咖啡递给她，用服务生惯用的口吻说，“小心烫，请走好！”
　　对她笑着点点头接过咖啡，嘉兰克制住了想上前询问的冲动，走出了咖啡厅。
　　还未走到路口，一声女生从身后传来，“嘉兰！”
　　嘉兰回过头，是林韦曼。
　　“你这么出来，不要紧吗？”
　　“没事，你等一下我，我马上就换班了。”
　　“放心，我不会跟公司说的。”
　　林韦曼顿了一下，“我知道。”
　　嘉兰轻咬了一下下唇，有些后悔将那些话说出口。公司是明令禁止练习生外出打工的，但自己是断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可话这么一说出口，岂不是认为林韦曼不信任她么，可她同样也认为，林韦曼不会这么做！
　　约莫过了十分钟，林韦曼换了一身白色T恤走了出来，原先束起的长发此刻飘扬在身后。
　　她静静的在前面走着，嘉兰只有默默跟着她的脚步，两人相对无言。
　　嘉兰不知如何打破此刻的宁静，待到转入一个狭小的路口，嘉兰方才察觉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这是哪？”
　　林韦曼依然没有回答，继续向前走，嘉兰只得继续跟着她。
　　直到林韦曼忽然停在一栋老旧的楼房前，伸手拿出钥匙打开了面前的铁门。
　　“进去吧！”林韦曼用眼神示意她进去。
　　嘉兰有些不解的望着她。
　　“这里是我家。”
　　这是一栋老旧的建筑，嘉兰没有想到市中心繁华背后的角落里还隐匿着这样的陈旧。顺着阴暗窄小的楼梯，她们上到了顶楼。
　　推开门，只是一间狭窄的一居室，陈设简陋从外表就已经可以看出，但仍然很用心的装扮过，虽然简单，但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林韦曼从床旁的矮桌上拿过一个塑料袋对嘉兰说，“走，我们上去。”
　　大门的旁边还有一段木梯，通往天台。
　　林韦曼和嘉兰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林韦曼摊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听啤酒递给了嘉兰，随后自己也开了一听。
　　这里虽然不高，却也可以看到小半座城市，景色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暮色降临，华灯初上时。
　　“这里是你家？”嘉兰忍了许久还是小心的问出这句话，其实是想问你不是在北京念书吗？
　　“算是吧。”林韦曼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眼里轻轻一笑，接着说，“这是我租的，我在哪，家就在哪咯。在北京时也是租的房子。”
　　嘉兰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解。
　　“所以，为了养活自己，我不得不打工。还有因为……”林韦曼解释到此刻话语有些犹疑。
　　“恩，我知道。”
　　不想说，就不要说，嘉兰明白每个人心里都会隐藏一些小秘密，不愿说的，哪个不是有着千疮百孔的苦衷。
　　“来，干一杯。”林韦曼将啤酒聚在空中，和嘉兰手里的啤酒重重的碰在了一起，带着泡沫的啤酒星子瞬间洒在了两人的脸上。
　　林韦曼轻轻的笑出声来，这是嘉兰第一次看见她笑，气氛莫名的温暖了许多，两人一起喝着酒，聊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为什么要进娱乐圈？”
　　“赚钱呗，你呢？”
　　“我啊，就单纯喜欢啊，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当所有目光都投射在你身上的时候，特别有成就感。”
　　“你喜欢被人看啊？动物园的猴子也经常被围观啊!”
　　“有没搞错啊，拿我和猴子比？”
　　……
　　面对着漫天的星空，两人的心似乎被拉得更近了一些。
　　暮色渐浓。
　　嘉兰起身准备回去。
　　“我送你下去。”林韦曼也跟着起身。
　　“好。”狭小的楼梯，嘉兰的确走得不太习惯。
　　两人慢慢摸黑来到楼下，铁门刚一打开，一个黑影迅速窜了进来，嘉兰刚要惊叫，却被他给拦下了。
　　“小曼，是我，是我！”黑影压低了声音说，看到林韦曼没有反抗，黑影捂着林韦曼嘴巴的手慢慢松下来。
　　“你来这干嘛？”林韦曼的眼里透着些许厌恶。
　　“给我钱，你身上有多少钱？”
　　“没有！”
　　“快给我,救命用的，给我！”黑影说着边动手在林韦曼身上搜起来。
　　嘉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连忙制止：“你放手啊！”借着微弱的灯光，嘉兰看清这人是一个看起来50岁左右的男人，不修边幅，衣着随便，油腻的脸好像有好几日没有清洗过，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你放手，放开我！！”林韦曼用力挣脱开。
　　“嘘！！小曼，不要大声叫，你难道要看着你老爸死啊！”
　　“妈的，人呢？刚才还看到往这边跑的。”
　　“一定就在附近，看他那瘸样，跑不了多远。”
　　铁门外不远处传来两个男子的对话，门里灯光昏暗，他们暂时没有发现他们。
　　待两个男人走到拐角处，林韦曼才十分愤恨的说，“你到底想怎样？我躲到哪，你跟到哪？我没有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没有钱了！”
　　“小曼，小曼，就这一次，把钱给我！”林大伟及近哀求道。
　　“最后一次，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拿了钱又去赌，你的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妈的，你个死丫头，老子白养你了，叫你给点钱不给！”
　　嘉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变戏法似的变换着表情，这个就是林韦曼的父亲吗？难怪第一次见她时，就碰见她被人追。
　　林大伟转过头看到嘉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睛一亮，“小姐，你是小曼的同学吗？看你穿着还不错，身上应该有点钱，你借叔叔应个急，好吗？”
　　林大伟一步步靠近，脸上堆满假笑，吓得嘉兰不停地后退。
　　“你走开！！”
　　林韦曼一把推开了他，林大伟重重的撞在了铁门上，门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
　　拐角处还未走远的两个男人闻声，立刻奔了过来。
　　“原来躲在这里！”其中一个高个男人揪起躲在铁门里的林大伟，往地上一摔，“怎么样，还还不还钱？”
　　“大哥，我还钱，怎么不还了。”林大伟指着铁门里面说，“我女儿在里面，她会帮我还的，你去找她，去找她！”
　　原本还担心倒在地上的林大伟有否受伤，听到这句话，林韦曼彻底死心了，“我不认识他！”
　　“哪有女儿不认父亲的，小曼，小曼。”
　　林大伟继续嚷着，林韦曼并不想去理睬。
　　“死老头，你又在骗人，看我不踹死你！”另外一个男人冲上去就给林大伟几脚，踢得他不停的哭叫。
　　“你们住手！”
　　林韦曼还是狠不下心，“他欠你多少？”
　　“五千！”
　　五千？林韦曼一时上哪去找这些钱？虽然兼了几份差，可也没有这么高的薪水啊。
　　“你们明天打这个电话，去拿钱。”嘉兰在手机上输了一个号码，举在空中示意给那两个男人看。
　　高个男人接过电话，有些怀疑，“我怎么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你要不信，就打死他啊，打死了你也拿不到钱，再说，我们就住在这，两个女生难不成还跑的掉？”
　　高个男人想了想，记下了号码，“也是，我们走。”
　　林韦曼转过身，神色复杂，“这个钱，我会还你。”
　　“恩。”
　　嘉兰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