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神兵现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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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皆是腥红，耳畔厮杀之音未顿，遍地狼烟，火光冲天，尸骨如山。
“杀！”凄厉的嘶吼声穿透云霄，战鼓擂动，箭矢如雨，扫射冲入阵中的兵卒，万马悲嘶，踏落倒地或负伤或奄奄一息的伤者，顷刻便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肉泥。
“兄弟们，给我杀！拿下‘业城’！”发动攻击的一方，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身披的银白色盔甲早已血渍斑斑，拔·出佩剑，高举过顶，朗声下令。
“是！”陷入胶着的将士们齐声应了句，挥戈舞戟，奋力向前拼杀。
剑锋横掠，劈入阵中，血肉横飞，锐不可当，中者登时气绝毙命。
手中的长剑嗡鸣，纤细的臂膀随之摆动，神色茫然的白云无意识地低声唤着：“杀！”
“白云！白云！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恍惚间，白云感觉身侧似是有人在摇晃着自己，语声惶然。
白云微愣，呆滞的目光滑过来人面容，冷冷地回着：“杀！”
“白云！”飞雪骇然，愈发觉得诡异，探手拂向白云额间，欲待拍醒不知何故变得如此的白云。
纯属防御天·性，长剑挥落，斩向袭来的手腕。
“嘶！”未料到白云会有此举动，飞雪不及收招，急忙侧身闪躲，堪堪避过断腕之险，剑势余力不衰，自飞雪右手臂拖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杀！”白云木然地提着长剑，杀招连迭，剑影重重，划下密网，扑杀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的飞雪。
“白云，你醒醒，我是飞雪啊！”重创未愈，身法自是凝滞，丹田剧痛，脚下虚浮，滚地避过数记杀招，被逼退至净池池畔的飞雪勉力抬手握住将要刺入心口的剑刃。
“飞…雪？”心有所触，白云手中攻势略顿，眼中透出几分疑惑。
须臾间，剑身牢牢锁住飞雪双掌，贪婪地吸·吮着飞雪伤处渗出的鲜血，汩汩融入，阖身的元气亦被抽离，飞雪大骇，无奈手足酸软，想要继续唤醒白云，却惊觉已是言语不能，竟是活生生地挣脱不得，眼见得就要油尽灯枯。
长剑发出欢快的鸣叫，恍若得意于自己多年未曾嗜血的饕餮盛宴，妖冶的瑰色密布剑身，本是黝黑的剑身隐隐现出赤色，赤黑交替，笼罩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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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狂风怒吼，卷过黄沙迷眼，令人辨不清白昼黑夜。
风沙盘旋往复，掀开不远处一角，现出些许遗迹，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折戟沉沙，狼藉不堪。
这应是一处远古战场，闻听呜呜咽咽，连绵不绝，许是亡灵在哭泣凄惨的境遇，许是过往神明在悲悯哀叹。
金色的甲胄披挂，双手交握，长剑驻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立战场正中，俯视脚下已是一败涂地的对手，声若洪钟。
“今得神助，平定四方，吾乃天命所归，尔等还不降服？”
“呸！奸诈小人，我等纵死，也不归顺贼子！”被反绞双手跪地，利刃交颈的一众人等当中的一人倨傲地抬首，眼中迸出仇恨的怒火。
“杀！杀！杀！”高大身影身后的随从群情激昂，手中的长戈不住顿地，震耳欲聋。
“既已如此，吾就顺应天意，诛杀尔等贼子！杀！”高大身影挥手，发出屠杀令。
利刃砍下，万箭齐发，血色弥漫。
“噗！”白云心神激荡，喉间翻涌，喷落鲜灿。
“铛！”长剑坠地，弹跳不止。
“白云！”缓得一口气，飞雪还不及调息，便见白云直·挺·挺地倒伏在己身。
“噗！”终是竭力苦撑，飞雪早已是强弩之末，此际情急，心悸阵阵，呕血连连，随即陷入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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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这一番变故，外出溜达的孔空空丝毫不知情，待得消食归来，但见外洞内里陈设一切完好，唯独不见这两个后生，孔空空还有些纳闷，这大半夜的，这两孩子身上都还有伤，能跑哪去？挠了挠头皮，孔空空满头雾水地坐在篝火旁，无意识地盯着身前簇动的火苗，心念忽动：适才就餐时，那女娃娃曾问过自己何处可洗漱净手净面，该不会，这两孩子都跑去净池那里了？思及此，孔空空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想着毕竟是少年男女，血气方刚，这不，一个不留神，趁着我不在，就找个清净之地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去也。可这时辰也不早了，加之两人都负伤在身更应该收敛下，完全是想岔了的孔空空，一拍大腿起身，一摇三晃地踱步近前，在距离裂缝三尺左右处站立，清了清嗓子，轻咳了几声。
半晌不闻回应，四下依旧是最高的品质—静悄悄的境界，孔空空揪着花白的胡子，愈发觉得诧异：难道，我猜错了，这两孩子是跑出去了？正待转身，心下不知为何有些不安，遂运起内功，缩了缩身骨，入得内里。
这一幕是孔空空将近百年岁月中都未曾得见的奇景：一柄长剑自顾自地自洞内回旋盘踞，红光耀目，闹腾了小半会，化为一柄通体赤红的利剑悬在半空，恰逢月光西移，斜映右侧洞壁浮现一行古篆：锋芒现，天下定。钧天出，江山固。机缘至，异能得。心所向，平烦忧。
孔空空瞠目结舌，呆愣了半晌，扫视周遭，发现两道身影倒卧池畔，不明生死，当下也不及细思为何会出现这等怪事，疾步近前，横指探过两人鼻息，飞雪是气若游丝，微弱难辨，血覆周身，白云是吐纳急促，但犹存一口气，忙不迭运功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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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丫头！”伸过右手，拍了拍丫头的脸颊，孔空空唤着已然昏迷数天的白云。
“神…医？”血色全无的面容上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干涸苍白的唇齿飘出一丝模模糊糊的回应。
“丫头，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了。”孔空空长长吁出一口气，暗道：万幸，这孩子可算是醒了！前几日，施救两人时，这丫头的伤势并不危重，喂了几颗九转丹后，经脉便无堵塞，呼吸顺畅，诊脉一切正常，但就是不知为何陷入昏睡不复得醒，急得孔空空都揪掉不少白发，愣是束手无策。若是这丫头再不醒，恐怕那小子也活不成了，唉！
“我说你这丫头，好好地，怎么又这样了，还有那小子，要不是有我在，此刻早就…”最初的庆幸之后，便是止不住的薄责，孔空空起身，取过破瓦罐里熬制的药汁，倒入一只破陶碗内。
“神医，飞雪他…他怎么了？”意识还未完全还复的白云闻言心间一凛，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地想要起身找寻，无奈四肢无力，竟是动弹不得。
“你这丫头，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别乱动，那小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这一番折腾，筋骨受损，这要是还复，怕是得不少时日啊。”孔空空眼神幽邃，双眉紧锁，摆了摆手，示意白云勿要担忧，端着破陶碗回得白云跟前，示意白云张口，喂着白云喝药汁。
“谢神医多次相救，晚辈无状，累神医担忧了。”白云道了声谢，依言乖乖喝药。
“唉，罢了，你先歇着，我去给那小子疗伤。”喂完白云，孔空空叮嘱白云切莫乱动，闭目养神。
“嗯，谢神医。”热腾腾的药汁入喉，数日滴水未进的肚腹，暖意涌过，徐徐渗入四肢经脉，补缺疗损，白云不觉悠悠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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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靠近内里小山洞的另一侧，孔空空抬手按在飞雪心口紫宫穴，缓送真气，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额间冷汗淋漓的孔空空顿手，打坐还复。
运转几周天后的孔空空抹了抹脸，抬眼见飞雪已经醒转，心下怒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小子，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此前，为了这丫头，差点连命都没了，那碧丝蛇甚毒，中者无不毙命，你眼见丫头快不行了，愣是拼着一死，将蛇毒强行过在己身，若非撞见我，给你放血驱毒，你小子早已命丧黄泉，即便如此，侥幸捡回性命，还是有少许残毒渗入经脉，功力大损，自此不能更进一步，更是落下个终身服药的病根，本来好好将养着，还有机会还复五成功力，这下可好，硬撑着运功又被这剑气所伤，别说还复功力了，就连性命都难保，我虽救得你一时，但难救你一世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惜命保命啊，那丫头是个好丫头，你眼下这般，若这丫头得知你时日无多，难熬过三年，你让她又如何自处？”
其实，孔空空虽口中一直嫌弃这小子，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孙，也是唯一的徒孙，多年隐居于此，躲得清净，但时日长了，未免觉得有些孤寂，此番得见衣钵传人，还是个俊秀的后生，孔空空实则还是欢喜的，眼见得这孩子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骨，大夫的本·性忍不住便要数落。
“师祖…教训得极是，徒孙…还要多谢师祖替徒孙隐瞒，我不想…她为我担心。”自醒来后，苦于身不能动，只能眼珠不错地盯着已然安睡的白云的飞雪略微收回视线，垂首致歉。
“唉，你们这些个小娃娃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明白，罢了，你将这个给吃了。”孔空空骂了个痛快，此刻心里是又担忧又心疼，叹了口气，探手入怀，摸出一只斑驳褪色的荷包，打开荷包，取出一方小巧的白瓷瓶，倒出一枚莹白的药丸，塞进飞雪口中。
“这是…”此药丸异香扑鼻，自瓷瓶倒出时便芬芳萦绕，闻之神清气爽，定是绝世珍宝！飞雪微微有些迟疑，不敢吞咽。
“毒·死你小子的毒·药！我也落个眼不见为净！”这小子，莫非还疑心我会害他不成？见飞雪犹在磨磨唧唧，自顾自乱想的孔空空没好气地回了句。
飞雪察言观色，不禁哑然失笑，依言服下，“师祖说笑了，徒孙不孝，累师祖劳心了。”暗道：师祖这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药丸想来弥足珍贵，给我服用，是否徒劳无功，浪费着实可惜。
“哼，明白就好。”孔空空昂首别脸，鼻间冷哼了声：臭小子，这‘虚实丹’可是几百年前，开山祖师机缘巧合得遇，一共才三枚，传至我手，便仅存这一枚，举世无双，便是皇帝老儿要咽气我也未见得会救治，纵是有人拿这天下来换，亦是不及‘虚实丹’的金贵，现下就便宜你这不爱惜自个身子骨的臭小子了，谁让你是我徒孙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神兵现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