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嫁为妃，二嫁为后》流荧似火

82、番外五 朱凤英

　　“凤英，以后她才是你的姐姐，记住了吗？”母亲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了，母亲。”当时我才六岁，根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知道母亲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要是我长大了也能像她这么漂亮该多好。我喜欢跟她一起玩儿，她会讲好多我没听过的故事给我听。可是父母都不愿我跟她太过亲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家里人都喊她大小姐，喊我二小姐。可是我还有一个亲姐姐啊，她才是大小姐啊。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件事的原委。她是太子的心上人，皇上为了成全他们，要她顶了朱家大小姐的身份。
　　她出嫁的前天，赵楷前来府中找她，第一眼看到赵楷我就被他迷住了，我将来一定要嫁给他。母亲说道：“你还小，哪里懂什么叫爱啊，长大了就不会这么想了。”我坚决地说：“不会不会。”几年以后，我开始懂事了，可是我对他的感觉还是没变。
　　我开始期待与他的见面，我时常偷偷地跑到郓王府的门口，期待着他能够出来，能这样远远地看他一眼我也满足了。
　　二哥看我经常望着窗外发呆，便知道我有心事。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坦言我喜欢赵楷。二哥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当你之前说的都是戏话，没想到是认真的。可是郓王已经有王妃了，你嫁给他只能当妾啊。”
　　“我不在乎，只要能嫁给他，当什么我都愿意。”这是我的心里话，二哥想了好久才小声对我说：“英儿，你如果想嫁给郓王，就去求太子妃，恐怕只有她能帮你了。”
　　我很想去求太子妃，可是每次见到她我都开不了口。她慢慢地看出了我的心事，便来劝我，还想法撮合我和赵构。可是除了郓王我谁都不嫁。太子妃怕逼急了我，我会做傻事，便不再逼我。
　　看着‘姐姐’能跟太子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我真的很羡慕。可是郓王他根本就不爱我，就算他的王妃过逝了，他也不肯接受我。
　　有一天，赵楷突然找到我，异常严肃地对我说：“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我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而且从未变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也没有要求你像我爱你那样爱我啊。”
　　赵楷微微一低头躲过我的目光，略带哀伤地说：“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有好多缺点。而且我已经对不起玉琴了，不想再对不起你了。”我惊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楷继续说道：“其实我爱的一直是太子妃，只可惜她心仪的是太子。虽然我待玉琴不错，但是总不能尽十二分心意。直到临死前，她都怪我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她。我已经伤害了一个人了，不想再伤害你了，你知道吗？”
　　我顿时恍然大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在乎的，只要在你心里留一个角落给我就是了。你可以想‘姐姐’，可以关心她，就是不要伤害她。”赵楷突然热泪盈眶，扶住我说：“凤英，委屈你了。怪不得太子妃一定要我娶你呢，原来你爱我爱得这么深。”
　　嫁给赵楷之后，我真的好幸福。有他在，我什么都不怕。即使国家破亡我也不怕，因为有他在。汴京城被攻破，我们沦为俘虏。那时我正怀着身孕，身子非常虚弱，却还要忍受金兵的呼来喝去。
　　就在我孤苦无依时，姐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英儿。”好久都没听姐姐喊我的名字了。我哭着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金人可以攻打汴京城，可以抢占我们的钱财，可以抓我们来当俘虏，可他们不能打掉我的孩子，那是我跟赵楷的希望。我几乎丢了半条命，还是姐姐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即使姐姐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懂事，变得心狠善妒，她还是心疼我这个妹妹的。
　　我从她嘴里了解到，赵桓的皇后，那个取代她身份的女子竟然是金国的云罗公主。一说到她姐姐就生气，可是我知道姐姐生气不是因为她是金人，而是因为她抢走了赵桓。被俘的日子是恐怖的，我们经常会遭到轻薄，可是我努力保护自己，不让任何人欺负，我的身子是只属于赵楷的。
　　一年之后，我们被押往会宁，金国的皇帝想法侮辱我们，要我们参加‘牵羊礼’。我虽不知道牵羊礼是怎么回事，但想想也不是好事。他竟然让我们都裸!露着上身去祭拜他们的宗庙。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云罗公主竟然来了，她狠狠地给了皇上一击，皇上气冲冲地走了。
　　随后，我们便被押解去浣衣院。那晚，皇上派人来请我跟嬛嬛过去。我可以料到将要发生什么事，嬛嬛虽跟我同岁，但还未出阁，自然什么都不懂。我已经随身带好了匕首，要是他逼我，我就自杀。
　　不想他们先带我们去梳洗，换衣服时他们发现了我的匕首，还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我不怕疼，可就是不能被欺负。一路上被凌!辱的女子不计其数，嬛嬛也见过，但她怎么说也是未出阁的女子，穿得如此裸露，还是既害羞又害怕。当金国皇帝出来时，嬛嬛哇地一下哭了。我连忙搂过她安慰道：“嬛嬛别怕，有三嫂在呢。”
　　吴乞买走到嬛嬛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吴乞买命令的口吻说道：“不准哭。”见嬛嬛吓得不敢出声，我说道：“求皇上放了我们。”“放？当朕的妃子不好吗？”
　　吴乞买见嬛嬛一直在哭，十分不悦，他一把把嬛嬛推到床上呵斥道：“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的那个父皇不是一天临幸一名处女吗？他没教你要怎么伺候男人啊？”
　　说罢，吴乞买又来动我，我抵死不从，还向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他一下子压倒我，厚唇不停地在我脖子上亲吻。
　　“看好了，好好学着怎么伺候男人。”吴乞买对着缩在床边的嬛嬛说道。我趁机一咬舌头准备自尽，不想被吴乞买发现了。他拿布条捆住我的嘴，不让我自尽，又把我的手绑起来，束在身后。我再也没法反抗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那一夜，我被他凌!辱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天亮有人来帮我洗澡时，我的身上已是青紫一片，没有一块儿好地方。我几乎丢了半条命，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一回到房里，我就到处找利器，我已经不干净了，不能再留在这个世上了。“快出来，皇上的圣旨到，赶快出去接旨。”我跟着人群走了出去，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赵佶为昏德公，赵桓为重昏侯。钦此。”
　　“琏儿呢？”赵桓四处看都没有看到朱琏。大家都四处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朱琏的影子。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时辰后有人在河边发现了朱琏的尸体。赵桓抱着她的尸体哭了好久，“都是因为我，琏儿。你不该这样早早地结束自己生命的。”
　　赵楷突然抱住我说：“凤英，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要像你姐姐这样。”此时我根本听不进他的话，脑袋里一片空白。
　　云罗公主发现了我，把我带到了她的宫里，并亲自来照顾我。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帮我疗伤，身上的伤好治，可是我心里的伤怕是永远都无法愈合。
　　“凤英。”我身子一颤，又是他。我想逃，可是根本无处可逃，还好有云罗公主在，吴乞买也不会光明正大地侵犯我的。他突然抱住我，在我的耳边呼着热气说：“凤英，做我的妃子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像那晚那样粗鲁了。”我没有理会他，使劲挣脱出他的怀抱，跑回了云罗公主身边。
　　在宫里难免会碰到吴乞买，每次他都会来骚扰我，所幸他没再来侵犯我。那一年，吴乞买病逝，完颜宗翰做主放我回会宁。临行前，完颜宗翰对我说：“本来该早点放你到他们那边去的，只可惜皇上不允。其实皇上对你还是有真感情的。”
　　我呆呆地说：“是我自己不愿意去的，我已经不干净了，该如何面对他呢？”
　　完颜宗翰笑笑：“傻孩子，他真爱你的话是不会在乎的。”
　　这话是没错，可是他是真的爱我吗？如今他已经不在了，再说什么都无益了。来到五国城时，我看到父亲正躺在床上，身子好像不太好，看样子已经病了好久了。一见我来，赵佶连忙招呼我过去，关爱地说：“凤英，你还活着真好。楷儿临终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呢，他希望你能平安地活下去。”
　　“真的吗？赵楷临终前还想着我吗？”
　　“当然了，傻孩子，他是爱你的。”
　　“可是，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我小声嘀咕着。赵佶看出了她的心思，劝道：“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活在你身边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