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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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皇宫中，皇上完颜阿骨打焦急地打开了手中的书信，迅速扫完一遍后，苦笑着哀叹道：“哎呀，这个云儿，朕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皇上，云儿信中说了些什么？”完颜宗翰急忙问道。
皇上一边把书信递给宗翰一边说道：“‘论同姓通婚的弊端’，亏她能想的出来，看来这门婚事只得作罢了。不过看了她的信，让朕不得不考虑这同姓通婚是不是真的该禁止了。你说呢，宗翰？”宗翰躬身行了一个礼道：“回皇上，这汉人本就没有同姓通婚的规矩，大金要强大难免要接受汉人的文化，我们的制度、刑法、文字都需要借鉴汉人的，这同姓通婚的习俗不如也趁着这个时候给废除了。这样也正好顺了云儿的心思，她不想嫁就不要勉强她了。”
皇上的眼睛直视着殿外，微叹了一声：“就这么办吧，过几天朕就让希尹拟出明确的条例来。宗翰，这么多年了，你委屈过自己，委屈过你的儿女，可就是从来都没有委屈过云儿。”宗翰心中并不否认这一点，对于云儿，他给予她的关注确实比自己的儿女都要多，“皇上您又何尝不是呢？她从小就是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没有染上什么坏习惯，但是她心气高，又受不得一点委屈。这次我是发火发得过了点，可她做得确实有点过头了，真不知道她将来会看上什么样的人家。”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宗翰不要再说了，平淡地说道：“罢了，云儿的事就先放放吧，她是懂得保护自己的，让她在外面散散心过段时间再让她回来吧。大金还有几场仗要打呢。”
离开军营后，凌云没有再回皇宫，径直去了附近的一位好友家里，凌云狼吞虎咽的吃相把好友惊得不行。因为据他所知，凌云可是不会少吃少喝的人，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可谁叫凌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呢，此时她可顾不得什么形象，只管大吃一顿了。
在好友家住了几天后，凌云向他借了点盘缠，便踏上了南下的旅途。眼下金国与辽国要打仗了，最安全的就是南边了，更何况她还没有到过南方呢，听说那是个非常美的地方。一匹马，一把剑，一点盘缠，凌云便向南方出发了，不过此后王凌云这个名字是不能再用了，她必须有一个新名字，一个更具汉族风韵的名字，所以她称自己苏云锦。
云锦带着游玩的心思，不几个月便来到了宋的都城汴京。现在正值春末夏初，不过汴京的天已经非常热了。这天子脚下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云锦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宏伟壮观的都城，她之前走过的几座城根本无法与汴京相比。
一踏进这汴京城，苏云锦的目光就不住地在周围琳琅满目的东西上打转。行了一天路的云锦也已经累得不行了，于是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看着自己越来越扁的包袱，云锦要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了。这要是在大金的话还有好多朋友可以帮她，如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大宋，盘缠一旦用完了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锦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整理了一番，也就剩下几锭银子和一些随身的首饰了。这银子最多够她玩儿上一个月，要是再久她也该变卖自己的首饰了。到了现在她才知道不爱戴首饰的坏处，那就是需要花钱的时候没有东西可以变卖。
前些日子她就发现宗翰哥送给她的北珠项圈不见了，甚至连它是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她真的很悔恨，要是它还在的话，一定能换很多钱。不过这话要是被宗翰哥听到了一定会给气个半死。对了，宗翰哥还狠狠地打过自己一巴掌呢，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怪他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也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把清白之身交给了一个陌生人呢？
云锦取下手指上的玉扳指，这可是皇上二伯送给她的，而且还有挺大的权力，所以她专门装到了一个荷包里缝在了腰上。虽然她不满皇上随便给她指婚，可是仔细想想，除了这事外皇上也没有做过什么对她不好的事情，所以皇上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她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皇上的气应该也消了，可她还没打算回去，这么好的地方她还想好好玩玩儿呢。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云锦便出了客栈去街上闲逛了。手里拿着小吃，毫无顾忌地在街上闲逛着，云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她还是那么无忧无虑，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哥哥们宠着她了。
“好，好。”顺着人们的叫喝声，云锦挤进了人群里面。原来是一对男女在街头卖艺，他们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脚步轻盈，动作敏捷，云锦最喜欢这汉人的功夫了。这一趟游玩她可是收获不少，不但知道了好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为她的‘剑舞’增加了不少新的招数。
云锦早就想上去试一试身手了，她潇洒地跳上舞台，卖力地表演起来。起初台上的两人以为她是来闹事的，几乎要跟她打起来，后来发现她并无恶意，便跟她配合起来。而且云锦的加入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他们是一起的吧，你看刚上来的那个女子，武艺那么好，而且跟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看像。不过你看那个女子，如此清雅脱俗，不像是凡尘女子。”
“是啊，说不定是什么落魄的名门之后呢。现在这个世道啊，做什么都难啊。”
围观者就这么随意地闲扯着。看着他们两个收的钱越来越多，云锦心里也很高兴，保不准哪天她吃不上饭了，也得靠这个维生呢。
不知何时，一个横眉怒目、一脸无赖样子的人闯到了台前，还一脚踹翻了他们的摊子，傲慢地大喊道：“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竟敢出来摆摊。”那摆摊卖艺的男子上前论理：“我们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犯了什么王法了。”无赖男子右手随意地搓了搓下巴，慢悠悠地说：“在我的地盘上摆摊，可没有事先跟我打一声招呼，表示表示什么的。”
男子递上一块儿碎银子，那无赖看都没看便打掉在地上，“就这点东西，还好意思拿出来。”云锦一看便来了气，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人了，于是大步走到那无赖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瞅着他，“你分明就是来挑事的，这堂堂的汴京城里难道还没有王法了，哪容得了你这样的人撒野。”
“哦，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不过这小模样长得还挺不错，够水灵的。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妾吧，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云锦哪里容得了这人对她的轻薄，狠狠地打掉了他要碰触到自己的脏手，拔剑向他刺去，“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都给我上。”那无赖一招手，四五个人都冲了上来。卖艺的两人也一同过来帮忙，她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了。今天总算是让她痛快地过了把瘾，还刺伤了两个人。
那无赖一看，说话也没了刚才的气势，仍旧不服气地叫嚷着：“你也不给我打听打听，得罪我是什么样的下场。小丫头，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看。”云锦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仗势欺人的小人而已，她就不信这大宋会没有王法，要是实在不行她还可以逃啊，她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姑娘，你可是惹了大麻烦了。”那无赖一走，云锦身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便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云锦一愣，问道：“麻烦？难道那人有很大的来头？”
“姑娘你是不知啊，那人是童贯的干儿子，这里都是他的地盘，没人敢惹他的，这谁要是得罪了他啊……”
云锦更疑惑了：“那童贯是谁？”
老人靠近云锦的耳边小声解释道：“姑娘一定是外地人，这童贯是皇上宠爱的一个太监，因立下大功而位列三公，还掌握着兵权，势力大得很呢。你得罪了他的干儿子，可就不好办了，所以我劝姑娘还是尽早离开这儿吧。”
听完之后云锦不悦地撅起小嘴，她不是怕事的人，可是一旦牵扯到了皇上和朝中大臣就不好办了。这里不是大金，没人给她撑腰，她是绝对斗不过他们的。就在云锦准备回客栈的时候，一个雄厚的手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云锦一回头便看到一个身穿青绿色服装的男子，三十几岁的模样，轮廓分明的脸庞，留着稀疏的小胡子，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什么纨绔子弟。
“姑娘刚才勇斗恶霸的行为实在让人佩服啊。”那人朝着云锦拱拱手礼貌地说。看他彬彬有礼的样子，云锦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个纨绔子弟不过还算有礼貌，于是平平地回了一句：“多谢这位爷的夸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以后我的麻烦可就大了，据说我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说着说着语气就不再平淡，而是多了些不满。这也是云锦的特点，她不是会隐藏情绪的人，一说话就露馅了，没说两句情绪就写在脸上了。
那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摇动着手里的折扇说：“这个姑娘根本无需担心，他再厉害也会有人治他。”云锦一阵狂喜：“这位爷的意思是知道解决的办法了，可否告知一二。”“说倒是不便说，不过我保证他不会再动你半分就是了。”
云锦看此人说话如此镇定自如，举止又是彬彬有礼，料想必定不是什么常人，刚才认为他不过是纨绔子弟的想法打消了大半。那男子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云锦的身上，就这个女子的装扮来看应该是行走江湖的，不过她檀口粉嫩，桃腮微红，肤白似雪，有一种轻灵脱俗之气，让人看了不禁心猿意马，完全不像是在江湖中行走之人。
云锦见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十分地不舒服，可毕竟人家要出手帮自己，总得谢谢人家吧，云锦豪爽地拱手道谢：“那我就谢谢这位爷了。”“谢就不必了，就像姑娘说的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我们难得有缘相遇，要是姑娘有空的话还请姑娘赏脸吃个饭吧。”正在云锦犹豫的时候，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弄得云锦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云锦跟着他来到了一家叫做‘醉香楼’的酒楼，进了一个雅间。满桌的美味佳肴一摆，房门一关，云锦心里怦怦直跳起来，这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虽然从他刚才的行为举止来看他不像什么坏人，但是总归要小心才是。
云锦正在思考着的时候，那人开口了：“在下姓赵，敢问姑娘怎么称呼？”“苏云锦。”云锦没有丝毫隐瞒，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她的真名，谁问她都这么说。那人接着礼貌地一拱手：“苏姑娘有礼了。”原来如此，在大宋赵可是国姓，看样子他是皇亲国戚，怪不得他说能帮自己摆平这事呢。
不过云锦没有料到的是这人会是大宋的皇帝赵佶。赵佶本是先皇哲宗的弟弟，因哲宗无子，太后扶植端王赵佶即位，可这赵佶不热衷于国家大事，整天只知道沉迷于享乐，喜爱笔墨丹青，骑马射箭、游戏玩乐，还沉迷于女色，甚至有传闻说他经常光顾青楼，迷恋名妓李师师。
“苏姑娘，吃啊。”看云锦一直都没有动筷子，赵佶亲自往云锦碗里夹了菜。赵佶玩笑道：“看苏姑娘刚才打架的时候挺豪爽的，现在怎么矜持起来了，难道害怕我在菜里下毒啊？”被他这么一说，云锦脸色一僵，连忙掩饰道：“没有的事，只是胃口不太好。”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吃完了这顿饭。说实话，云锦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憋屈的一顿饭，跟一个陌生的人坐在一起，心里还存着顾忌，满桌的美味佳肴都没有吃出味道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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