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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逃婚 ...

  •   天庆四年九月,完颜阿骨打率部揭竿而起,起兵攻打渤海宁江州,开始反辽战争。因这场战争是正义之战,所以得到了各部民众的拥护及支持。完颜阿骨打以区区二千五百人攻下宁江州,扩军至三千七百人。随后,又多次以少胜多,占领宾州、祥州、咸州等辽国的重要城镇和据点。
      天庆五年正月初一,完颜阿骨打在会宁称帝,国号大金,年号收国,以会宁为金上京。
      皇宫大殿之内,大金皇帝完颜阿骨打正与朝中大臣商议攻辽之事。说是皇宫,不过就是比寻常人家的房屋稍微壮观一点而已。因为现在正值大金建国之初,国事十分繁杂;制度都没有完善,大金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人们的生活还不太稳定,大都不怎么富裕,更何况还有很多仗要打,自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来修建宫殿。
      完颜凌云,皇帝完颜阿骨打之弟完颜吴乞买之女。女真人本来就善于骑射,再加上哥哥们的熏陶,她自然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喜欢在外面打抱不平,上京中人少有不知道‘凌云’的名号的。
      完颜吴乞买是大金皇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在协助皇帝即位时立下了大功,而且有智谋,朝中大事多由他帮着处理,女真人又有‘兄终弟及’的规矩,他被封为 ‘谙班勃极烈’,也就是储君。所以凌云本来应该是郡主的,而直接被封为了公主,人称‘云罗公主’,亲人都称她‘云儿’。由于她整日在外面厮混,所以自己起了‘王凌云’这个名字,外人也只晓得王凌云,并不知王凌云竟是高贵的云罗公主。
      凌云又幸得汉人师父的教导,对汉文、契丹文也都有涉猎。这看得多了,知道的多了,想法也多,所以凌云是个颇有主见的女孩子,对于好些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还有着少女该有的天真可爱,爱撒娇,喜欢被人宠爱着。
      这天,凌云到皇宫里来玩耍,看到皇上跟几个皇子在园子里聊着天,便兴奋地迎了上去,随意地行了个礼:“皇上二伯好。”皇上一看凌云来了,笑着招呼她起来:“云儿来了啊,是不是又想你几个哥哥了?”
      还没容凌云开口回答,完颜宗翰一下子把凌云抱起来,高兴地转着圈,凌云的身子到了高大魁梧的完颜宗翰身旁倒是显得娇小可人。“好了,宗翰哥哥,我都晕了。”凌云撒娇的声音中满是幸福。虽然凌云喊完颜宗翰哥哥,但是她的岁数要比宗翰小二十岁,都可以当他的女儿了,可不知为何完颜宗翰特别喜爱这个小妹妹,凡事有求必应,比对自己的女儿还亲。
      这完颜宗翰十七岁就随军出征,如今已经是有勇有谋的将军了,他的父亲又是国论勃极烈凯撒(相当于国相),是皇上的堂弟,所以这完颜宗翰既是皇亲贵胄,又是朝中的一员猛将。
      皇上语气平淡地吩咐道:“宗翰,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还喜欢跟小孩子这么玩闹。”宗翰有点不甘地把凌云放了下来,像小孩子似的使着性子道:“皇上,我哪有快四十,刚刚三十六岁而已,我现在正是壮年。上次对辽作战,我可是打得很起劲呢。”
      皇上意味深长地说:“你的胆识谋略朕可是从来都没怀疑过,朕也希望你多教教朕的这几个儿子,把他们都训练成我大金的猛将,一同随朕攻打辽国,让大金更强大。”宗翰并没有躬身,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四人,直直地站着答道:“皇上放心,他们几个都是十分有天赋的,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独当一面了。”
      凌云小脑袋机灵地一转,问道:“皇上,我们又要对辽国打仗了吗?”“这是自然,不过这军队必须要休整一番,还要再等几个月。十年之内朕一定要彻底灭掉辽国,让辽国也臣服在我大金的脚下,尝尝受屈辱的滋味。” 皇上说话的口气中充满了自信,可拳头攥得直响,足见他对辽国的仇恨有多深。
      其实皇上恨辽国也是正常的,这些年来女真人被辽国欺负的还不够吗,也该到了出头的日子了。“皇上一定会打胜仗的,我们金国的军队是战无不胜的,辽国已经气数将近了。”
      “哦?这么肯定啊,对了云儿,最近有没有偷偷地跑到军营里去啊?”皇上质问着凌云。虽然凌云知道皇上根本没跟她当真,可她还是不忘跟皇上告状:“皇上您不知道,最近大哥看我看得可紧了,连出门都得跟他打招呼,就差出去还得一群人跟着了。真是的,我又不是不能保护自己。”最后一句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凌云委屈的样子,完颜宗翰大声呵斥一声道:“这个完颜宗磐,云儿,以后军营你随便去,有我给你撑腰,完颜宗磐他不敢拦你。”“真的吗?宗翰哥最好了。”凌云高兴地去搂住宗翰的腰。
      另一边站着的是完颜宗干、宗望、宗辅、宗弼四个人,他们是皇上最大的四个儿子。站在最前面的有三十岁了,个头最高,长得相对白净些,还留着两撇胡子,他就是老大完颜宗干;第二个比宗干要矮一点,身材魁梧,眼神锐利目光炯炯有神,这便是完颜宗望;第三个刚刚二十岁,样貌魁伟尊严,但是性格温和,最善出谋划策,这就是宗辅;最后面的完颜宗弼年岁还小,不过表情冷谈,目光深邃,本来就不善言辞,现在这样子显得更加沉默了。
      最活跃的完颜宗望忍不住开口了:“这个云儿,一看到宗翰哥就把我们这些个哥哥给忘了。”凌云连忙跑到那边宗干、宗望、宗辅、宗弼四个人面前,朝着他们四个点头示意。宗望一脸不屑的表情,凌云眼珠一转,假笑着说:“宗望哥是不是也想让云儿给你一个拥抱啊。”
      说着凌云立刻朝宗望飞奔过去,宗望纵身一闪,凌云扑了个空。凌云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稳住了要倾倒下去的身子,抬头看到宗望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瞅着自己,仿佛在幸灾乐祸。
      凌云随意地挽了挽袖子,摆出一副开战的姿态,道:“宗望哥,好久都没有较量一下了,我要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赢我?”一看完颜宗望毫不把她看在眼里,凌云恶狠狠地说道:“那你可要小心我的拳头了,最近我的长进可不小。”
      宗望高壮的身躯竟能在凌云面前灵活自如,轻易地躲闪着。“二弟,别跟云儿闹了,父皇在这儿呢。”宗干开口劝阻道。见他们两个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宗干又吩咐道:“云儿,你的徒手功夫可是二弟教的,一时半会儿你是赢不了他的。”
      一旁的完颜宗弼看着他们在打闹,似乎有点厌烦,一脸的阴郁,扭着头不去看他们,也不置一词。完颜宗辅倒是兴趣盎然地看着他们两个在玩闹。
      这时皇上开口了:“云儿,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将来给你找驸马可得找个能治得住你的。”“什么?驸马?我可不要。”一听这话凌云立刻停了手。“我担心的不是你要不要,而是会不会有人要你,这么厉害的泼妇,谁敢要啊。”完颜宗望戏谑道。
      凌云还没有反驳,皇上就开口了:“宗望,给我闭嘴。”一看皇上在帮自己,凌云幸灾乐祸地朝宗望瞪了瞪眼,宗望小声叹了口气:“唉,我在这里就是没地位啊。”
      完颜宗翰把凌云叫到身旁说道:“我有件礼物要送你。”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镶有硕大珍珠的银质项圈送给凌云。凌云接过项圈时心里有些激动,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宗翰哥对自己最好了,每次来都给她带礼物,这次还是这么珍贵的珍珠。看凌云一时没有反应,宗翰道:“这可是正宗的北珠,看这大小,这色泽,可是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这些凌云当然知道了,虽说他们这儿盛产北珠,可是这么大的北珠她还是第一次见,更何况这颗颜色鹅黄,艳丽圆润,晶莹夺目,一看就是上品。
      凌云欣喜若狂,飞快地把这个宝贝给挂在脖子上,这时皇上开口了:“好了,你们几个下去忙吧,我单独跟云儿说两句话。”“是。”众人连忙告退。
      他们都离开了,皇上拉起凌云的手说:“云儿,你说你皇帝伯伯对你好不好?”“当然好了。”凌云想也没想地答道。“那你知不知道朕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你好呢?”一听这话凌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尤其是一个皇上这么对自己说话,不过她还是勉强地答道:“那是自然的。”
      皇上脸上的忧虑稍稍少了些,笑着说道:“你明白就好,今天你皇帝伯伯也有件礼物送你。”说着皇上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檀香木盒递给她,凌云打开来一看竟是一枚墨绿色的玉扳指。“可是云儿并不需要戴扳指啊?”凌云疑惑万分。
      “你也看到了这枚玉扳指上面刻有一只鹰,它是海冬青,是我们女真族的象征,所以这枚扳指也是权力的象征。现在正是战乱的时候,你整日跟外人打交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以拿着它去府衙或者军中找人帮忙。”接着皇上停了停又加了一句,“这可是可以调兵的信物,不可随便乱用啊。”
      “那谢谢皇上了。”凌云接下了,可心里还是很疑惑,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
      “什么,成亲?我不要。”一听娘说要给她指婚事凌云连忙拒绝。
      “怎么能不要呢,今年你都十五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也该考虑嫁人了。”凌云的娘唐括氏耐心地劝说着。
      “可是女儿还不想成亲。”
      “怎么能不想成亲呢?这可是皇上亲自选的人家呢,我保准你看了会满意的。”
      听着娘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凌云无奈地说了一句:“那好吧,明天我就去见见他。他叫什么名字?”
      唐括氏满意地笑着说:“是大将军完颜娄室的长子完颜活女,去年还跟着皇上攻打过宁江州,现在刚刚十八岁就已经是小有作为了。”
      “什么,完颜活女?好难听的名字。那完颜娄室他也姓完颜,跟我们算是一家,我怎么能跟他的儿子成亲?”凌云疑惑道。
      “我们女真族又没有汉族的那些个规矩,同姓通婚也没什么不可的,更何况娄室将军是因军功赐姓‘完颜’的,我们虽然同姓可并不同宗。这婚事还是娄室大将军亲自跟皇上提的呢。”
      凌云一阵惊愕:“什么?是完颜娄室跟皇上提的?”
      “对啊,皇上看娄室的儿子年轻有为,年龄又跟你相当,也就答应了。”
      凌云抑制住心里的怒火,暗暗咒骂着完颜娄室,这个讨厌的老家伙,整天冷着一张脸就罢了,还来管自己的婚事,他的儿子定好不到哪里去,还妄想与我们结亲,休想!我一定会将这婚事反对到底的。
      这个完颜活女跟他老爹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知道闷着一张脸,不爱说什么话,非得自己先开口说话他才回答,都快把凌云给气死了。跟他待在一块儿简直要闷死了,真是无聊至极,这样的人见过一次就够了,不用再见第二次了。皇上竟然要她跟这样的人成亲,怪不得前些日子还送她什么玉扳指,分明就是先来讨好她的。不过无论如何,她堂堂云罗公主是绝对不能与这样的人成亲的,所以她要逃婚。
      一回到家凌云就开始准备了,反正这个家她是不能待了,她必须出去避避风头,逼着皇上把这婚事退了才行。凭她王凌云的人脉,还愁出了这个家活不下去?更何况她早就想出去转转了,整天让大哥把她困在府里早就憋坏了。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带了一点随身的东西离家出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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