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画中人（27R）》玄墨兰槿

2、一

　　“现有别墅一座，供水供电。有意同租者请来西街27号，房租面议。”泽田纲吉摸着从电线杆上撕下的招租广告，打量起眼前房子。广告上说“别墅”实际上有些像城堡。石砌的外墙，镶金浮雕大门，铁制窗户。四层左右的高度，看样子房租不会低。

　　泽田纲吉，24岁，大学刚毕业，无业。如果不是他找的公司在外省，老房又在地震中塌了，他不用太急着找房子而去相信电线杆上的广告。并且这是他今天第二十次站在租房门外，他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按响门铃。心中默念：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有房子住！一定不能露宿街头！

　　门铃三声响后，大门“咯嗒”一声，走出一位长相英俊西服笔挺的男子。“主人在里面等待，请随我来。”

　　泽田纲吉惴惴不安地跟在男子身后，眼睛不时瞄着城堡内景。如书本电视中刻化的那样，城堡里有猩红色地毯，古旧的壁炉，咣当作响的座钟，刻花楼梯扶手，墙壁上挂满壁画。

　　这样奢侈华丽的房子果然不是他能住得起的。泽田纲吉悲哀地想，晚上大概要露宿街头了。

　　男子将他引入一个房间，递上咖啡，礼貌地请他稍等片刻。泽田纲吉点点头关注起房间：这里应该是书房，一面墙摆放书架，靠窗户处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和未凉的茶水，正袅袅升着雾气。书架对面墙上则挂满壁画。不大的空间被装扮成了一个展览会，泽田纲吉一副副看下去，然后，看到了他。

　　主人大约极其喜欢这副画，所以将画从墙壁取下，放置在画架之上以便随时观摩。泽田纲吉坚持用他来形容这幅画，因为画中人是如此的栩栩如生，真实到让人认为他就站在自己面前。黑色西服黑色镶金边礼帽，看不见眼睛，嘴角轻微上扬勾起一抹蔑视却不令人反感的弧度。两边鬓发微卷，双手手指交叉叠于胸前，手腕处缠着一只蜥蜴，吐着信子。泽田纲吉盯着他，咖啡的香味自远处袭来，他仿佛见到他摘下礼貌手执咖啡杯将书本放于腿上晒着太阳。阳光透过层层树叶倾泄而下，绿色的蜥蜴舒适地眯起眼睛。有人悄悄走上前，为他续杯。时间在那一瞬凝固，结成永恒的契约，诉说着千年的低语。

　　所谓“一见钟情”，大抵如此。

　　“你在看什么？”身体猛得被推，将他唤回现实。泽田纲吉呆呆地转身，看到了主人。可爱到爆的娃娃脸，蓝白相间的学生装，超短裙配黑丝袜外加黑色皮靴，黑色长发上别了一枚钻石蝴蝶结发夹。大大眼睛促狭地望着他。

　　“我……我是来租……租房的。”泽田纲吉立马紧张起来，口齿不清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废话，来我这当然是租房的难不成还是买房啊。我是问你在看什么？”女孩嘴角一撅，白眼一翻，打算刨根问底。

　　泽田纲吉无奈地用手指指身后的油画。女孩顺着他的手望去，眼光黯淡下来。悲伤在空气中漫延，泽田感到心一阵阵疼。“他很有魅力，对不对？”女孩轻声地问，不知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

　　泽田纲吉打散内心莫名的感情，本着友爱善良的人道主义精神，答道，“对，很有魅力。”

　　“Solitario·R·Arcobaleno，8世纪意大利贵族。”女孩向他解说，“Solitario意语中为孤独。R侯爵有一位爱人，他曾为了她将整个罗马斗场布满鲜花。全国的人聚在一起见证他们的幸福，为他们的未来祈祷。”

　　“……后来呢？”

　　“后来，侯爵夫人逝于一场意外……”女孩声音轻不可闻，“这幅画作于侯爵与夫人初次见面时刻。你看，那时他还风华正茂。”

　　泽田在脑海里想像侯爵的爱情与那盛大的场面，眼眶发涩。因为最爱之人离开，所以孤独常伴左右且打进灵魂深处铭刻于名字之中？

　　“莫沫，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啰嗦！”颇为严厉的训斥使女孩低下头，随之一块布垂下遮住画。紫璃瞪着莫沫，脸上写着“恨铁不成钢”。

　　“啊……请不要这么说……是因为我……”纲吉想替莫沫解围的话被冰冷的话语硬生生冻成渣。

　　“先生，请不要多嘴，这与你无关。”紫璃抬高下巴，“鉴于你将入住，我不妨提醒一句：请给予此地所有物品相应的尊重！”

　　“姐姐，你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吧。”莫沫小声反驳。紫璃扫了她一眼，继续，“舍妹年少不懂事，总会臆想过多给我们工作带来诸多不便。我无意羞辱先生，但希望先生可以遵守规定——若你愿意入住。”

　　泽田纲吉望望莫沫，望望紫璃，想想身上钞票，点头表示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