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早安，彭格列》鸽苏拉

10、第十一弹

　　Bullet 11

　　“丝芒。”狱寺走过来跪坐在丝芒旁边，“帮我倒一杯酒吧。”

　　丝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拿酒杯。
　　琼浆玉露般的酒液倾斜着坠入酒杯中，如玉碎般颤动。

　　“碰——！”酒杯跌落在茶几上，翻滚着掉到樱花地里。拖出一道淫靡的轨迹。

　　丝芒的手扣住狱寺抓着乍看像蜡烛台的三叉戟的手，安静地看着狱寺无神的双眸。

　　“呲——！”狱寺猛地脱离。同时丝芒也抓住自己的小皮箱向旁边扑出去。

　　“轰——！”
　　炸药的浪潮一下子冲散了樱花。
　　被炸碎的花瓣的汁液味道浸泡在硝烟中。

　　迅速交手几个回合，将狱寺的肩膀反扣住的丝芒皱了皱眉头。
　　如果狱寺不是幻术造出来的假象，那么就是狱寺本人被那个幻术师控制了。那么最好的办法是……

　　将狱寺甩出去，急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同时手指扣上皮箱。

　　预料之中的咯哒声没有传来，而铁质的包着皮的提手变得滑腻，在手中扭曲蠕动。

　　“哗啦啦——！”
　　几乎是在丝芒的视线落到小皮箱上的瞬间，皮箱甜蜜的糖果色被吞噬，一捆捆交织缠绕的黑色的小蛇泻落到地上。而此刻被她握住的，正是一条扭动的黑蛇。虽然知道是幻境，不过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打开提箱了。

　　“哼哼~那个提箱里是你的武器吗？这可不行哦~”
　　少年人温柔中潜伏着诱惑与危险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撒，成为我的猎物吧。”

　　丝芒矮身躲过狱寺直面而来的扑刺，抬腿踹开他手中的武器。同时扫腿绊倒狱寺，将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一只手抓住狱寺扭动着挣扎着要去抓三叉戟的手，另一只手撕裂自己的裤子。裸露的大腿上紧紧扎着一圈皮革带，银光冷照的子弹密密麻麻排列着安放在皮革带的巢里，而最外侧安置在槽里的是两把银色花纹的玩具般的精细的小口径手枪。

　　将狱寺的手牢牢按下，丝芒拿枪对准他。

　　“哦，你打算杀了他吗？”那个优美又鬼魅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似乎是来找在黑耀中的并盛学生才来到这里的呢，应该是你认识的人吧？”

　　如同没听到般，丝芒瞳孔一瞬不瞬地扣下了扳机。

　　“碰！”

　　响亮而短促的一声枪响。

　　狱寺的额头上并没有出现血窟窿，枪眼瞄准的部位依旧完好无损。

　　“嗯？是特殊弹吗？”少年无尽温柔又无尽黑暗的声音适时响起。

　　狱寺睁大眼睛，然后慢慢地停止了挣扎，闭上眼睛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

　　“是晕晕弹，可以让人昏迷的无伤害气弹。”丝芒从狱寺身上站起身，提起手臂对着半空，“要亲身试验一下吗？”

　　“哼哼~很特别的子弹，没有听说过呢。看来你能够确定我的位置也是因为之前的那颗子弹吧？”
　　满地樱花褪色，大厅的地面在幻境中回归，坦诚于脚下。

　　丝芒抬着脸，看着沿着正中的楼梯走下来的少年。
　　盛开幽蓝光泽的深色头发，闪电纹的中分头路直通脑后飞翘的凤梨状发团。细碎悠扬的刘海分拨到脸颊两侧。少年抬起优美的脸，罂粟花般温柔缱绻地微笑。一红一蓝的异色的眼睛清晰地呈现在丝芒面前。而少年瑰丽的右眼中是清晰的一个“六”字。

　　丝芒微微愣了愣：“……美瞳？”

　　“哼哼~”六道骸垂眸微笑，“是六道轮回。”
　　“你是谁？”丝芒轻微地皱皱眉，看着对方身上军绿的黑耀中制服。
　　“六道骸。”无尽黑暗在六道轮回中翻滚成最甜美的诗。

　　丝芒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迟疑着重复：“六道……残？”
　　“……不是。”六道骸细微地抽了下嘴角。

　　丝芒却不再看他，而是走向倒地的狱寺隼人身边。在将昏迷的狱寺夹着、拖着、扛着试了个遍后，丝芒终于选择将狱寺的手臂拉上肩膀来背着他。

　　颠了颠背后的狱寺，丝芒转脸看着地上的手提箱，正准备腾出一只手去抓，一直修长白皙的手将它提离地面。六道骸将小皮箱搁到丝芒背后环着狱寺的手上，配合丝芒伸出手指挂在上面。

　　“谢谢了，残。”丝芒认真地看着六道骸说。

　　“可以的话，叫我骸吧。”少年嘴角微微僵硬。

　　“喔，残。”丝芒点点。

　　“是六道骸。”

　　“虽然你有点烦，但是樱花很好看，所以就算了。”丝芒腾出一只手对六道骸挥挥手，“那么加纳（再见），残。”

　　“……”

　　少女一只手托着昏迷的少年也依然稳健行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六道骸的视野中。

　　“……毫无破绽呢。”握着三叉戟的六道骸如同惋惜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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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馆。

　　踏上二楼走廊的丝芒看到了那个靠着门口坐着的栗色少年。

　　“你回来了！”纲吉抬起埋在膝盖上的朦胧的睡眼兴冲冲地站起来看向丝芒，“……狱寺？他怎么了？也被人袭击了吗？”

　　“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睡在走廊上。”丝芒将背上的狱寺像拉面条一样拉下来挂在纲吉身上。

　　“只是暂时昏迷了一下，醒过来就回来了。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回来了没钥匙又开不了门。”纲吉拖住往下滑的狱寺，“你去哪里了，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没事。”

　　“嗯。”丝芒打开门走进去，将皮箱搁在一边桌上。

　　“狱寺怎么了？”纲吉小心将昏迷地狱寺摆在自己床上。

　　“地上捡回来的，睡一会就好了。”丝芒开始脱衣服。

　　“喂喂！你、你干嘛突然……等等！你的裤子怎么破成这样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纲吉紧张道。

　　“是有点事。”丝芒转过身边沉思边脱下破拉拉的裤子。

　　“别、别当着我的面脱啊！”捂住眼睛不敢看的纲吉也因此没注意到丝芒大腿上的手枪。

　　“有一个打扮的很非主流的黑耀中男生半夜想故意整我，后来算是赔礼吧，请我看了樱花。”

　　“唉？唉？是这样吗？”为什么这个事实听起来这么奇怪这么可疑啊……就我所见黑耀中根本没有敢请你一起看樱花的男生吧——如果是正常男生的话，而且现在可是半夜……

　　丝芒套上睡衣短裤，将披散的头发扎成简易团子，向纲吉摊手：“游戏机给我玩会。”

　　“现在已经快11点了，明天还要上课……”纲吉一副准备苦口婆心的样子，“每天都累得在课上睡觉为什么还这么晚睡啊。”

　　丝芒捂住耳朵，盘腿跳上床：“把游戏拿过来。”

　　“臭女人！居然敢这么跟十代目说话！唔……”猛地挺起来的狱寺一阵低血糖地倒回去。
　　“狱寺，你没事吧？”

　　“我没事，第十代。”狱寺一脸温柔地看着纲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浑身都有点疼。”

　　“你到底是在哪里睡觉了啊，”纲吉囧，“丝芒说是在地上捡的你。”

　　“臭女人，一定是你动了手脚了吧！”狱寺挥了挥拳头，随即一愣，“奇怪，我明明应该在偷窥十代目才对……”
　　“偷窥？”纲吉抽嘴角。

　　“啊，才不是这样的。是暗中保护，哈哈哈。”狱寺挠挠后脑勺，随即一脸愤怒地指着一边的丝芒，“臭女人，你为什么赖在十代目的房间不走。”

　　“狱寺……”
　　“这是我的房间。”丝芒从床上跳下来站在两张床的过道间，俯视狱寺，“该走的是你。”

　　“什么！”狱寺恼怒地坐起来。

　　“狱寺……”纲吉在一边一筹莫展。

　　“十代目，”狱寺转脸笑得一脸讨好，“不要担心，我马上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丝芒提起脚丫踹踹床上狱寺的屁股：“好了好了，醒了就快滚吧。”

　　“别动手动脚啊！”狱寺红着脸捂着屁股缩远，“十代目，放心吧。这种粗鲁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任她污染你的耳目的。”

　　“没那么夸张吧……”纲吉摆摆手，“而且狱寺你还是丝芒背回来的呢。”

　　“呃？”狱寺愣着小脸看着纲吉，随即似乎猛然回忆到什么眼眸一颤。
　　“狱寺，你怎么了？”纲吉担心地问。
　　“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那个地方……”狱寺有些懊恼地皱眉，“十代目，我有事先走了。如果这个女人对你有什么不轨行为的话要立刻打我电话，我会飞过来的！”狱寺抓着纲吉的手嘱托，顺便用眼神恐吓丝芒一番——虽然是无用功。

　　“好……”纲吉看着狱寺跳下床飞奔出去，“他怎么了？”

　　丝芒耸耸肩，继续埋头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