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勾手》描金牡丹

3、我们打勾勾

　　一条蛇吃了一半，一尾鱼全部消灭干净，刘九收回已经烘干的衣服，给小若一件件穿上。
　　“姐姐。”小若配合的抬脚。
　　“嗯。”刘九低头先帮他将小裤裤穿好，然后拿起内衣。
　　“姐姐。”小若抬手，又轻轻的叫。
　　“怎么了？”刘九抬头，奇怪的看了小若一眼。
　　小若眼帘低垂，脸上满是沮丧，小手抓着衣角打圈圈，“小若是不是长大就没人要了？村里人都说，不听话的儿郎没人要，找不到好妻主，要天天挨打。”
　　其实妻主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爹爹叫娘亲妻主。但他对没人要、天天挨打这件事理解的很。小若家以前的邻居，秋崖哥哥就经常被他妻主打，有好几次都被打破头，血流了好大一滩。小若很怕秋崖哥哥的妻主，每次远远见到她，他都躲回家里不敢出来。
　　刘九挑眉，她以为他已经忘记这个话题了。
　　“姐姐，如果小若没人要，你就给小若当妻主好不好？”小若抬头，拉着刘九的衣袖直央求。他想过了，爹爹说他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的妻主看。现在他只让姐姐看，而且他还非常非常喜欢姐姐，那姐姐给他当妻主，不就好了？姐姐对他这么好，一定不会打他。
　　“好。”刘九平淡的点点头，拿起里裤给小若穿。小孩子现在缠着说，长大了，也许什么都会忘了。
　　“真的？”小若抬脚，一脸惊喜，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顿时又大又圆。
　　“真的。”刘九开始给他穿中衣。晚上有点凉，还是给他全部将衣服穿起来的好。
　　小若立马翘出小指伸向刘九“那我们打勾勾，等我长大了，姐姐就给小若当妻主，不打小若，不骂小若，不……不欺负小若。”
　　想了想，似乎想不出‘不’什么来，最后小若一句非常肯定的不欺负自己结束。
　　刚才他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刘九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张布满雀跃神情的小脸，又看了看身前的小小手指头。良久，她才伸出手勾上林若的小手指。
　　她的手一勾过来，小若的小指头就赶紧勾紧，然后摇了摇。
　　“姐姐是我妻主了，姐姐是我妻主了，噢，姐姐是我妻主了。”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样，一松手，小若就一反刚才郁郁寡欢的样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见此，刘九眼底神色一柔，一向面无表情的淡漠消失，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了。
　　“把衣服穿好。”刘九抓住还在石头上蹦达的小人。
　　“哦。”小若赶紧站好，抬头仰视刘九，还是一脸摭不住的笑意。
　　给他穿好衣服，又打散头发，没梳子用手理了理，刘九让小若坐在那等她一下。她要去洗个澡。走了一天的路，一身汗。
　　小若站起来又要跟，刘九不让，夜里水凉。嘟嘟小嘴，他只得乖乖坐在石头上不动了。
　　夜里的溪水确实有点凉。不过对于刘九来说，刚好。她以前一年四季都用冷水洗澡。
　　洗了澡，洗了头，又洗了衣服，刘九只披着一件外衣坐在火堆旁。
　　小若趴在石头上已经熟睡。这些日子应该累坏了吧？不晓得他一个人这些日子以来究竟是怎么过的？
　　以后，他们要怎么办呢？
　　刘九看着小小的小若，陷入沉思。
　　如果这是她的那个世界，莫说一个小若，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小若她都养的起。她有那自信，也有那能力。但，这里不是。这里是她一点也不了解的女尊国。古老的习俗，封建的制度，落后的冰兵器时代，她的多国语言在这里没用，她需要的网络在这里也没有，难道让她去做杀手或制造枪枝弹药？
　　算了吧，那样的生活她已经不想再过。而且，刘九看着小若熟睡的小脸浅浅一笑，她也不想让他过那样的生活。
　　干柴在火里燃烧发出噼叭声响，刘九摸摸长发，已经干了。起身走过去再摸摸烘晒的衣服，也已经干了。
　　穿好衣服，用剩下的柴将火堆围了个圈，刘九抱着小若慢慢爬上坡。临水的地方睡久了容易得风湿。她本来只打算在那边用餐，不想小若却在那哭睡着了。
　　走到之前发现的那棵大树下，刘九叫醒小若，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抓紧。
　　小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笑，然后又迷迷糊糊的趴在刘九身后。
　　刘九叫了几声，见他都有回答，这才放心的往树上爬。找了最好躺的一根粗枝，刘九紧紧抱着小若，闭上双眼。而小若本就迷迷糊糊，刘九一将他放在身前，他就又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天才灰蒙蒙的，刘九就醒了。她习惯凌晨早起锻炼。
　　轻手轻脚将窝在她怀里的小若扶着睡好，刘九滑下树。左右看了看，她往山里深处走。凌晨，有些动物回家，有些动物出门，她去打今天的早餐。
　　小若是被刘九叫醒的。他们要跟着那些难民走，才能以最快最安全的方法去那些所谓的大城镇。而那些难民，也差不多快起来了。
　　“姐姐。”小若望着刘九傻笑。
　　“起来，我们吃了早饭就要跟大家一起赶路了。”
　　刘九让小若趴在自己背上，滑下树。
　　下了坡，到昨晚两人生起火堆的地方，小若一下就笑眯了眼，挣扎着要从刘九背上跳下来。他远远就闻到肉香了。
　　刘九无法，顺着他的意思将他放下地。而小若一下地，就直接跑了过去。
　　边跑他边问：“姐姐，你烤的是什么？又是蛇肉吗？”
　　架子上除了昨晚没吃完的蛇肉，还有两块不知道什么肉。香味就是从那上面传出来的。
　　小若伸出手，刚碰到那肉，就被还没消退的高温烫到。吓得他一下收回手，放在嘴边直吹气。
　　“小馋猫。过来先洗漱，等会再吃东西。”后面的刘九赶紧抓过他的手一看，见并没有烫伤，这才放下心来。好笑的轻点他鼻，刘九拉着小若到水边。
　　拿出柳条和小竹杯，刘九给小若洗脸漱口。小竹杯是她自己做的，柳条虽然不好用，但比不刷牙强。
　　小若张大嘴巴，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
　　给他洗漱过后，刘九又用手指给他梳了梳头，然后用昨天啃剩下的那根鱼骨头帮他固定住。从来没侍候过什么人，这种感觉……不怎么坏。
　　“姐姐，刚才那样好奇怪。我以前没带过这个，也没用那个漱过口。”小若摸摸头上的鱼骨簪子，指指刘九手里的柳条，很是好奇。
　　“那你以前怎么漱口的？”刘九拉着小若走向火堆旁，伸出手试了试那块兔子肉，已经凉下来可以吃了。
　　“用盐啊。我们村都是用盐水漱口。姐姐，这个肉好好吃。”小若接过肉，边回答边咬了一口。
　　刘九烤了一只兔子，吃不完，他们也没打包走。一来这烤肉不好携带，二来在经常饿死人的地方，大大方方的带块肉，是找死！谁来谁就接着吃吧。
　　她早上还采了些野果，中午她和小若就吃野果。
　　当然，她一个早上最大的收获不是一只兔子和一堆野果，而是云芝。她也想好了，在到达城镇以前，在山里找药材收在包袱里。以后进了城，她和小若就可以靠卖药的钱起家。
　　刘九和小若刚走，小溪边就来了一个女人。看着架子上的肉，一双饥渴的眼睛简直快发出绿光。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女人黑漆漆的一双手洗也没洗，抓起架子上的兔子肉就是狠狠一大口。